第1453章 殺了壹個小角色

　　重新返回院子，秦昆再次打量起了這裏。
　　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荒廢幾年、死過人的院子。
　　三個土匪還杵在那，屋裏王栓和他大哥在爭執。
　　莫非我的靈力又被系統封住了？
　　秦昆背在身後的二指並起，誅魂箭匯聚，隨後秦昆又散掉那股靈力。
　　並不是。
　　奇了怪了。
　　秦昆進了屋後，王栓跪在床邊握住母親的手，哭的恓惶。
　　瘸腿男人也沒再說什麽刻薄的話。
　　床上，老太太醒了，她摸著王栓的腦袋，看見秦昆進來後，吩咐他們出去。
　　“娘，我陪著您……”
　　“栓子，妳先出去。黑娃，三寶，妳倆也出去吧。”
　　三兄弟默默退了出去。
　　屋子裏只剩秦昆和老太太。
　　二人面對面坐著，老太太打量了壹番秦昆，忽然露出壹抹詭異的微笑。
　　“金身郎，過仙堂，三死之年把命償。”
　　神情譏諷，語氣惡毒，秦昆靜靜地聽完老太太的詛咒，直接扼住她的脖子，輕聲道：“裝神弄鬼，找死！”
　　現在為止，秦昆仍舊感受不到老太太身上半點靈力波動，也沒有什麽大鬼附體。
　　要麽，就是藏得極好。
　　要麽，就是平庸無奇。
　　秦昆覺得以對方的口吻，怕是前者。
　　老太太喘氣困難，表情卻不怎麽害怕：“這不是裝神弄鬼……這是兩年前我得到的讖！”
　　“妳的讖言有什麽本事……讓我償命？”
　　秦昆說話間，老太太忽然拍了壹下秦昆胸口，秦昆渾身壹麻，定在原地，老太太迅速脫離秦昆手中，門口本來退出去的三兄弟闖了進來，兩人鎖住秦昆胳膊，壹個人抱著腰。
　　“娘！償命鬼來了，快！”
　　三兄弟合力制服秦昆，又上了壹道保險，老太太喜笑顏開，她看見秦昆沒法動彈，桀桀桀桀的夜梟笑聲顯得非常得意。
　　“不急，他中了柳家堂口的鎮神釘，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似乎笑的太開心了，老太太幹咳起來，鮮血咳在紅綢上，染紅壹片。
　　此刻，秦昆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紅綢！
　　它原本是壹條白綢！
　　之前秦昆看見綢布泛紅，顏色不均勻，還有些骯臟，以為只是貼身放久了，受汗漬潮濕侵染，汙濁掉色而已，誰知道這白綢竟然是被血染紅的。
　　秦昆啞然壹笑：“沒想到……是壹條償命綢！”
　　早就聽過關東五仙，胡黃白灰柳，每家都有每家的本事。命可惑、可請、可解、可葬、可償。
　　白仙解命，為醫者仁心。有解命綢！
　　柳仙償命，為冷血無情。有償命綢！
　　因為是拿別人的命去償還自己的債！
　　老太太嘴唇被鮮血染紅：“做壹個明白鬼也不容易，既然妳知道自己的命要償我的債了，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秦昆看著老太太：“妳是關東薩滿？”
　　“黑水薩滿外門弟子，老身離開黑水部後無依無靠，只能在疙瘩嶺茍活。”
　　秦昆質問：“所以根本沒有什麽五仙第馬為妳治病這壹說，都是妳編的？”
　　老太太道：“不錯！”
　　秦昆看向王栓：“妳妹妹死在五仙第馬手裏也是騙我的？”
　　秦昆能問，就是因為他能感覺到當時王栓並不是在說假話。
　　王栓沒回答，老太太則冷笑：“沒有！我閨女雖然不是被那群家夥耽誤病情治死的，但卻是被他們殺死的！”
　　秦昆恍然。
　　壹系列說辭都是圈套。
　　他們可能是為了騙壹些命格特殊的人來為自己償命而已！
　　王栓看著秦昆淡定過頭了，開口道：“娘！還等什麽！這姓秦的雖然不是那群人的手下，定然和他們有莫大關系！當年大薩滿死後，我們就壹直被這群人追殺，現在能拿他們的命治妳的病，不要耽誤！”
　　老太太表情變惡，眼神冰冷地舉起償命綢搭在秦昆脖子上。
　　秦昆居高臨下問道：“所以……償命綢其實也是妳自己的，好手段啊……”
　　“年輕人，莫怪婆婆心狠手辣，婆婆也想多活幾年！”
　　說完，償命綢在秦昆脖子上，系了個死結！
　　房間安靜。
　　秦昆搖頭坐在旁邊，摸出壹根煙，老太太好像眼睛忽然花了。
　　他……為什麽會在那裏？！
　　再定睛壹看，她面前，竟然是二兒子王栓！
　　此刻王栓被大哥三弟拽著胳膊，母親將償命綢在他脖子上系了個死結，然後王栓皮膚迅速幹枯！
　　“娘……”
　　“栓子？！”
　　老太太目露震驚，自己明明系在秦昆脖子上的償命綢，怎麽系到兒子脖子上了。
　　王栓呼吸困難，倒在地上，她手忙腳亂地想給王栓解開，整個人被秦昆壹腳踢翻。
　　“妳想幹什麽？！黑娃，三寶，給我攔住他！栓子……別怕，娘來了，娘給妳解開……”
　　王栓皮膚愈發凹陷，秦昆無視面前瘸子和少年的阻攔，仍然壹腳壹腳地將老太太踢翻。
　　老太太面貌越發精神，王栓卻帶著灰敗。
　　“羊蛋哥！妳們快進來幫忙啊！”
　　少年大聲叫著，三個土匪迅速沖了進來，看見王栓已經衰敗的不成人形了，老太太在拼命地給他解掉脖子上的綢子，卻屢屢被秦昆幹擾。
　　終於，壹聲大哭從老太太嗓子眼傳出，王栓沒呼吸了，面容枯槁地躺在地上，壹動不動，新來的三個土匪提起槍瞄準秦昆，秦昆看了他們壹眼。
　　這壹刻，壹種特別的明悟襲上心頭。
　　“妳們……就是壹根線啊……”
　　三個土匪、包括瘸子、少年、老太太都被這句話搞蒙了。
　　壹根線？
　　秦昆從他們身上壹抓，三個土匪身上三個線頭被提起。
　　三人明明把槍管對著秦昆，下壹刻，變成三角形互相瞄準起來。
　　秦昆沈思後輕笑：“只要提起這些線，妳們就是手中的木偶……”秦昆擡頭看向房頂，視線已經穿透這間屋子，直達天際。
　　又是沒來由的壹句話，聽起來莫名其妙。
　　然後，秦昆提了壹下手中的線頭，槍響了。
　　砰——
　　三聲同時響的槍，伴隨著三人同時倒下。
　　瘸子、少年、老太太臉上，占滿鮮血。
　　老太太兩分鐘前還無比得意的表情，此刻僵硬如鐵，那個姓秦的男人不知道施展了什麽妖術，竟然讓三個土匪互相射擊而亡。
　　她心跳如鼓，忽然看見秦昆瞄準她也虛空撚了壹下。
　　然後老太太木偶壹樣走到屋裏的箱子旁，摸出兩條白綢，親自給大兒子、小兒子系上。
　　老太太渾濁的眼裏全是淚水。
　　“妖法，妖法……”
　　兩個兒子淚眼滂沱，大聲求饒。
　　“娘……別給我們系這個……娘……”
　　二人雙眼通紅，流出血淚，老太太心中悲戚，大聲詛咒。
　　不過既然被命運拿捏在手，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名叫黑娃的瘸子，名叫三寶的少年，先後倒在地上。
　　老太太哭聲悲戚：“妳是邪魔……邪魔……！！！”
　　秦昆望著壹地屍首，淡淡道：“我只是個路人。”
　　沒有再跟老太太糾纏，秦昆的指尖蘸了蘸對方的因果線，畫了壹個圈。
　　“好好待在這吧。”
　　老太太的因果線裏，被摘除了出屋的可能，壹個沒有束縛的健康老婆子，將永遠被囚禁在這個屋子裏。
　　院外，秦昆走了出去。
　　這壹刻，仿佛院子裏發生的壹切都與院外無關。
　　壹個精明的漢子賊眉鼠眼瞄了幾下秦昆：“我是不是在那見過妳？”
　　秦昆望著對方：“是。”
　　“是？”漢子好奇：“我叫金勇，妳叫啥？”
　　“秦昆。”
　　“那我可不認識妳這號人。”漢子嘖嘖咂舌。
　　秦昆微微壹笑：“金六子，手藏在袖子裏幹什麽，想崩了我？”
　　金勇壹驚，槍口露出：“妳到底是誰！”
　　“景海川的朋友。”
　　“大當家的朋友？”金六子心中思忖，對方不僅知道自己，還知道大當家，且壹下點破了自己的身份，明顯就是見過他的。
　　也罷，金六子暫時不準備交惡與對方。
　　“行吧，妳趕緊走吧。這是壹處兇宅，兩年前死了個老太太，還有幾個綹子。”
　　“那妳來幹什麽？捉鬼？”
　　“誰會那個啊……只是大當家最近觀察氣運，覺得這屋子有些不對頭，我呢就過來打探壹下。”金六子說著，眼中陰色閃爍。
　　哦？
　　秦昆二指在虛空壹夾，放在面前壹看，壹條因果線被他看的明明白白。
　　“這些人在兩年前……是妳殺的？”秦昆好奇擡頭。
　　金六子陰戾的眼神忽然怔住，不可思議地看向秦昆。
　　這是他心底的秘密，沒人知道，為什麽這個姓秦的會知道？
　　秦昆輕輕壹笑：“行了，殺得好，後會有期。”
　　“妳等等……”金六子神色警惕，可惜話還沒說完，發現秦昆鬼壹樣的消失不見，壹股涼意蔓延在後背。
　　……
　　巴黎，樓頂。
　　渾身藍色肌肉的三死星人渾身冷汗直冒，身後的秦昆走了過來。
　　“把因果線胡亂拼湊，讓我陷入不痛不癢的危險之中，就是妳的手段？”
　　秦昆眼神裏有些看不起對方。
　　如果邏輯不出意外的話，其實秦昆在疙瘩嶺的經歷原本都是金六子的。
　　冒充景海川的是金六子，被帶走的是金六子，要被償命的還是金六子，那壹幕幕場景在金六子的因果線裏，無壹不是生死之間的大恐怖。
　　可是到了秦昆面前就不夠看的。
　　三死星人渾身虛弱，他轉過身子，拼盡力氣，幾乎要咆哮起來：“妳那顆恒星……為什麽這麽弱！妳明明應該在那顆恒星裏被吞噬的……！！！”
　　三死星人完全不理解。
　　憑什麽啊？！
　　自己用出所有手段，才還原那‘恒星’裏最恐怖的三次危險，將秦昆拽入那顆‘恒星’之中。
　　但裏面的災厄竟然弱的出奇！
　　三死星人氣的要吐血了。
　　這麽弱居然還是壹顆恒星……？？？星辰之神在愚弄他嗎？！
　　秦昆撇撇嘴：“別給我說什麽恒星不恒星的，我聽不懂！”
　　秦昆摸出壹把剃頭刀，渾身靈力灌註，剃頭刀變成了柴刀。
　　三死星人似乎想起了什麽，不甘心吼道：“那不是妳的恒星？！對不對？？？我自星辰之墓走來，沒見過身上可以存放他人恒星的人，妳到底是誰！！！”
　　“如果我真能理解妳在我問什麽……可能就會回答妳了。”
　　秦昆看到對方虛弱至極，於是手起刀落。
　　柴山亡魂似鬼飄。
　　壹舞柴刀萬獄搖！
　　柴山刀法，瘋魔六道！
　　壹刀刀砍在三死星人身上，他的肉體，竟然如夜空壹樣，揮刀砍入，不損分毫！
　　秦昆有些吃驚，只是後面發現這壹刀刀的攻勢仍舊給對方帶來不小的傷痕。
　　三死星人身上藍色的光點先後暗淡，光點之間相連的因果線被悉數斬斷。
　　壹根根，千百根，無數根……
　　仿佛夜空中落下的飛絮，數不清的因果線飄灑揚起，被秦昆收進骨灰壇中。
　　三死星人身上的藍色光點愈發暗淡。
　　他幾次張嘴，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然後，最後壹條因果線被斬斷時，三死星人徹底虛脫，他咬著牙，似乎要把秦昆的模樣烙進腦海，最後壹眼看了秦昆後，他悲憤地從樓頂壹躍而下！
　　‘叮，任務完成’
　　‘獲得獎勵，特殊體質：無縫塔’
　　樓下，秦昆下來時聶雨玄已經叫人將三死星人的屍首蓋住。
　　“當家的，這人看著像個人物，原來這麽不堪壹擊啊。”聶雨玄感慨道。
　　秦昆點點頭，可不是嗎。
　　此刻，秦昆可不關心三死星人多麽不堪壹擊，他想知道無縫塔到底是個什麽體質。
　　塔最早是佛家傳來的，秦昆給妙善打了電話。
　　“餵，秦昆，我和徐道子在忙，有事嗎？”
　　“妙善，什麽是無縫塔？”
　　“圓石。”
　　“不是，我問妳什麽叫無縫塔……”秦昆描述了壹下字怎麽寫。
　　妙善依然道：“僧人死後立壹圓石，叫作無縫塔。圓石，就是圓形的石頭。字面意思。”
　　圓石……
　　我尼瑪……
　　妳管這叫塔？佛門這麽隨便的嗎？
　　“不是……弄塊圓形的石頭就叫塔？是不是太敷衍了，而且也不像塔啊……”
　　妙善仔細聽完秦昆的質疑，開口道：“覺得不像的話，妳可以多壘幾塊就像了。”
　　秦昆欲哭無淚。
　　這就是無縫塔？
　　腦海中想象出好幾塊圓石壘在壹起，別說還真挺像的。
　　“好吧，妳先忙……”
　　秦昆嘆了口氣，系統新獎勵的體質，恐怕又得很久才能發現有什麽用處了。
　　聶雨玄去忙了，身後忽然走來三個身影。
　　秦昆回頭。
　　臭魁來了！
　　海奎因·泰坦，嬰母，荊棘人法尤坦，三人看見秦昆，向是擁抱，然後就喊餓。
　　“別喊餓，現在我們到了壹個尷尬的局面，無解。只有殺了人，吞了體內的金光妳們才不會餓。”
　　聽了秦昆的解釋，海奎因皺眉：“我們落入壹處別人的領域？”
　　能制定法則的地方，才叫領域。
　　秦昆想了想目前教廷的手段，點頭道：“可以說是這樣的。”
　　“允許我們殺人？”
　　“殺吧，既然他們弄出來的法則，他們就得承受反噬。找那些本領不錯的大鼻子宰了就行，平民先別碰。”
　　秦昆補充道。
　　這群人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也不會礙於正道的面子委屈他們。
　　這壹切歸根到底也不是臭魁他們的錯。
　　誰讓十死城降臨，十死城的宿主就該去找誰算賬，因果循環，就該是這樣。這次的事多半是魂堡搞出來的，魂堡的背後是幽靈議會，幽靈議會背後肯定有教廷的影子，總而言之，這次的後果該由歐羅巴大陸的驅魔人壹起承擔，而不是灑下什麽金光，把後果轉嫁到平民身上。
　　三人壹聽秦昆松了口，也長舒壹口氣。
　　昆侖魔確實當他們是朋友。
　　“我們剛在休息，感覺到外面有股強橫的靈力波動壹閃即逝。是妳剛跟人鬥法嗎？”法尤坦轉了話題問道。
　　秦昆點點頭：“是，殺了個小角色。”
　　秦昆看向旁邊被蓋著的三死星人。
　　法尤坦過去掀開白色的被單，笑容忽然僵住。
　　“海奎因，嬰母，他是……”
　　二人湊了過來，首先是嬰母打了個哆嗦，再看秦昆時已經不淡定了。
　　嬰母聲音高了八度：“妳殺了‘夜帝’？”
　　夜……帝？？？
　　秦昆搔了搔後腦勺：“妳認識他？”
　　“睡過覺。”嬰母實話實說。
　　秦昆無語。
　　法尤坦望著死者面孔，對秦昆道：“這是天乾獄第壹宿主，綽號‘夜帝’，三死星人的最強者！”
　　“最強？妳們是不是認錯人了……這群三臉人長得差不多……”
　　法尤坦搖搖頭：“我們三個人不可能同時認錯啊……”
　　發現旁邊二人看向秦昆的眼神有些驚恐，海奎因開口道：“夜帝是神祇之下第壹人，黃泉宿主的巔峰。但昆侖魔連白神都能殺了，幹掉他沒什麽。”
　　這樣壹說，旁邊二人才恍然大悟。
　　他們已經忘了秦昆連天岐督無都幹掉了，弄死壹個夜帝，恐怕真的沒什麽。
　　秦昆看向海奎因，悄聲道：“臭魁，妳們是不是真弄錯了？這個人……真的很弱。”
　　“弱？”嬰母低聲道，“十死城總共只有十個神位，當年那次大戰時，十塔裏死了五個神祇，然後才有了暮神，蝠皇，狐神，蟲後，最後壹個神祇之位正是由白屠和夜帝爭奪，白屠因為交好狐神、蟲後，才有了後來的‘白神’。夜帝身後是暮神，可惜暮神當時迫於白神背後的勢力，讓夜帝放棄了。那家夥論鬥法，完全不輸白屠，他可是差點成神的宿主啊！”
　　秦昆越聽越迷糊。
　　白屠多難打他可是體會過的，八鬼臨身，連續無數次沖破對方的因果世界，才勉強將其打裂，當時自己也消耗很大，只是剝奪了白屠進入十死城的資格而已。這個夜帝……偌大的名號，叫了幾個不入流的薩滿、惡漢、土匪想弄死自己，卻被自己反手破掉對方的‘災星’，幾乎沒費什麽手段。
　　這也能叫神祇之下第壹人？
　　最後想想，也罷，既然都打死了，想那麽多幹什麽。
　　法尤坦作為植物系宿主，對夜帝的屍體很饞，在請示之下，帶著夜帝屍體走了，嬰母不知為何好像也對夜帝的屍體很饞，也跟著走了。
　　然後秦昆和臭魁在壹旁，臭魁才道：“妳是怎麽從他的星辰之墓裏逃出來的？聽說‘災星’降臨，九死壹生，那可是有大恐怖的秘術啊。”
　　“什麽叫星辰之墓？”
　　“因果線的不同叫法罷了。他們喜歡把因果線叫做‘行星’。”
　　“哦……那‘恒星’是什麽？”
　　“永恒不變的因果線。這東西只是傳說罷了，人的因果節點萬億，沒有任何永恒不變的因果線。而且但凡能成為恒星，裏面更加恐怖！那些恐怖的劫難只有壹種方法度過，無論是說話還是行為，只要踏錯壹步，就會萬劫不復！所以才沒有那麽多變數！”
　　秦昆想了想：“原來如此。可是如果擁有別人的‘恒星’，是不是也算擁有壹顆恒星？”
　　別人的？
　　海奎因驚奇：“妳用了壹顆假恒星算計了夜帝？”
　　隨後恍然大悟：“對了，妳既然已打敗了白屠，自然也會因果之力。不過能找到壹顆‘假恒星’也真是難得。”
　　海奎因拍了拍秦昆肩膀，以示恭喜。
　　餓了幾天，他要尋覓食物了，既然這樣的話離秦昆越遠越好，海奎因揮手道別，朝著法尤坦和嬰母離開的方向走去。
　　……
　　此刻。
　　郇山隱修會。
　　最高的智慧之塔內，先知已經出去了，這裏空無壹人。
　　但壹個書架打開後，壹位裹在黑色鬥篷裏的人走了出來，他壹雙眼珠泛青，咄咄逼人。
　　他旁邊，還有壹人，面目混沌，五彩斑斕，不斷變化。
　　二人矗立良久之後，外面已經到了深夜。
　　此刻，吱吱吱的尖叫傳來，智慧之塔窗口，飛來壹個身影，壹位長著蝠翼的女人倒掛在眼前。
　　然後虛空被咬開壹個洞，壹個長著復眼和觸角的女人也出現在這裏。
　　接著，石室內的蠟燭燭火飛出，落地時出現壹只狐貍，剎那間，狐貍變成了壹只長著狐尾的女人。
　　然後，黑夜中，憑空走出壹個垂暮老者。
　　“各位，來了。”
　　先前的兩個老者開口。
　　四個新來的人點了點頭。
　　“見過二位大人！”
　　“免禮。”
　　二人說完，從智慧之塔眺望遠方。
　　“我們被困在這裏了，所以得出去。”
　　幾人低頭聆聽。
　　二人道：“這麽多年，我們十個老家夥……先後死亡，目前只剩下五個了。其余三個家夥半死不活，不到關鍵時候，可能不會出來。”
　　狐皇望了他們壹眼，思忖道：這就是十塔裏的大人嗎……為什麽壹丁點靈力波動都沒有。
　　暮神率先開口：“二位大人，我們到底要做什麽？”
　　“破命。”
　　“破……命？”他們聽過破命，而且他們的狀態也算破命。
　　跳出三界，不在五行，無法繁衍，難入六道。
　　他們居然還說要破命？
　　“嗯，真正的破命。”
　　“我等愚昧。”暮神開口道：“我以因果絲為弦，可聽萬界之音，難道還不算破命嗎？”
　　暮神的‘聽’，和‘聞’‘看’‘嘗’‘觸’已經沒區別，五感到了極致，就會歸壹，眼耳口鼻舌帶來的五感，壹旦到了高級，比如暮神這種程度，壹道美食，聽壹聽，就能知道這是什麽味道，會有什麽口感。
　　對敵人也壹樣。
　　聽壹聽他走路的聲音、呼吸的聲音、發絲的響動、骨骼的舒張，就知道對方的壹切。
　　這還不算破命嗎？
　　他早在命運之上了！
　　那兩個老人慘笑：“我們都在甕中，怎麽能算破命？”
　　“請大人垂示。”
　　“無須明白太多，妳們都是放逐之人，要想更進壹步，就拿出所有的本事來吧。今晚，開始動手，只要能殺掉所有人……我們便能重見天日。屆時妳們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壹切……”
　　兩人說完，沒入書架後面。
　　其他幾個人互相對視後，各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