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0章 妳離我越近，我離佛越遠

　　菩提伽耶，又是剛剛那條街。
　　秦昆走在路上，阿麗亞指著壹個方向道：“那邊是金剛座，大覺塔，菩提樹……”
　　“我知道，妳說過。”
　　阿麗亞狐疑：“我沒說過啊……”
　　秦昆想了想，然後道：“那我猜猜，妳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佛是覺悟者，修佛就是修覺悟那壹刻？”
　　阿麗亞嬌軀壹顫。
　　神了！
　　這也能知道？
　　沒錯，阿麗亞是想說這個的，但還沒找到切入的話題，但被秦昆忽然點破後，阿麗亞又陷入了壹種毫無秘密的狀態。
　　有些恐慌……
　　又有些激動……
　　她修行這麽多年，也算是小有所成，為了信仰而活的人，是相信神跡的，什麽是神跡？這就算神跡！
　　聯想起在神廟中見過秦昆的法術，那晶瑩的絲線中有無數可能，她暗自猜測，莫非對方最擅長的是蔔算？
　　“秦先生……那妳知道什麽是覺悟嗎？”阿麗亞小心問道。
　　秦昆壹笑：“佛說，世界是假的，是夢，醒來就是覺悟！”
　　阿麗亞心中無比佩服！
　　這是自己心中的標準答案，她問出這個問題其實就是試探，看看秦昆到底是蔔算到的還是真的窺測到了她的內心深處。
　　現在看來……怕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那妳……在神廟中也看到我心中的秘密了？”
　　阿麗亞鼓起勇氣，說了句不相幹的話。
　　秦昆壹頭霧水：“看？我沒看啊。”
　　“剛剛的答案都是我心中所想，妳不是擅長窺視人心嗎？”阿麗亞不解。
　　秦昆覺得對方可能是誤會了什麽，於是說道：“我都是連蒙帶猜的。”
　　阿麗亞聽後便沈默了，也不知道秦昆說的是真是假。
　　往前沒走幾步，忽然壹個臟兮兮的和尚攔住了二人，秦昆擡頭道：“佛海，妳要說什麽？”
　　和尚壹臉嚴肅，兩顆眼球瞪向不同的方向，此刻聽到秦昆呼喚自己的名字，努力把眼球回正，然後不斷思考著。
　　“秦……昆？！不可能！這裏是菩提伽耶，秦昆在華夏啊！妳難不成又是我生出的魔障？也不對……我和秦昆沒仇沒怨的……他怎麽會是我的魔障呢……”
　　秦昆拍了拍他肩膀：“好好修煉！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哦！好！”
　　“行，那妳先坐，我去別的地方轉轉……”
　　秦昆說完告別佛海，佛海念了句佛號，繼續打坐了。
　　“那人是誰？”
　　阿麗亞好奇。
　　“得道高僧！因為最後沒突破成功，傷了精神。修道修佛都不是壹朝壹夕的，妳也得註意了……”
　　阿麗亞流著冷汗，不吝誇贊：“難怪佛氣那麽純粹！比我認識的佛教徒還要純粹！”
　　二人並肩，繞過壹排雕刻佛像的石壁，阿麗亞看見壹個僧人，瞇起眼睛：“古什塔的味道到那停了！”
　　秦昆示意她不用跟過來了，於是自己壹個人走了過去。
　　七竅流血的僧人，沒有像上壹次那樣無動於衷，此刻的他轉頭看向秦昆的方向。
　　秦昆站在不遠處望著他，本想直接上前，心思忽然壹動，整個人裝傻充楞地走了過去：“大師……妳身上怎麽有血？”
　　那個七竅流血的僧人明顯松了口氣。
　　似乎發現秦昆並沒有之前的記憶，想來是自己判斷錯了，於是揚起壹抹慈悲的笑容。
　　“是施主眼中有血。”
　　“哦？”秦昆眉頭壹挑，“大師機鋒玄妙，我有些聽不太懂。”
　　“哪裏來，就那裏去吧……阿彌陀佛，世間如苦海，法身如扁舟沈浮難渡，何不放下執念呢？”
　　秦昆蹲在了僧人面前，眼神忽然壹變，笑道：“我放下了，大師沒放下吧？”
　　僧人立即意識到了什麽，開口吐字：“咄……呃……”
　　壹個字沒有吐全，僧人被秦昆扼住脖子，壹耳光抽在臉上！
　　僧人牙齒飛出，難以置信地捂著臉。
　　秦昆惡狠狠道：“按生死道的規矩，妳率先對我出手，已經算挑釁了！我給妳壹耳光不過分吧？”
　　僧人作金剛怒目，忽然肌肉暴漲，整個僧衣立即膨脹起來，秦昆發現這和尚似乎要變身壹樣，背後已經出現壹圈佛輪。
　　卍字大明咒！
　　不動明王！
　　僧人眼中有忿世業火，直接噴出燒在秦昆身上！
　　秦昆照著對方面門又是壹拳！
　　“不好好修佛跟黑魂教攪在壹起！還敢對我動手！再燒壹下試試？”
　　業火燒諸天惡業，但燒不到秦昆壹絲壹毫，讓僧人大為驚愕，這個人難道壹輩子都沒作惡？
　　不可能！五濁惡世中，沒有這種人！
　　況且他剛剛對自己動粗，也算作惡！
　　“哪來的妖人！能掩去身上萬般惡業！”
　　雷音獅子吼，讓秦昆耳膜劇痛！
　　明明已經扼住對方脖子，對方卻還能開口，而且胸骨中雷音噴薄，秦昆都開始佩服對方了。
　　“掩去惡業？我呸，這是因果報應！所有的因都能得到果報，我只是壹介過客！”
　　僧人不理會秦昆的申辯，雙手忽然噴薄巨力，猛然往秦昆肩上壹推！
　　“咄！！！”
　　秦昆再次倒退幾步，心中大罵不已。
　　這特麽都是什麽法術啊！
　　還能這麽玩？
　　這個法術最可怕的地方根本不是時光回溯，而是記憶！
　　時光在倒退，剛剛經歷的壹切對於普通人而言都會忘掉，這是最可怕的。人會處於無限循環的時間線內，而且不會自知。
　　就連阿麗亞這種堪比壹流捉鬼師的聖女，也沒意識到自己中過術。
　　秦昆就因為體會過，而且沒有忘記，才能明白這種術法的可怕！
　　周圍景色再次倒退，秦昆又回到汽車旁邊。
　　該死啊……這次那僧人肯定知道自己能保留記憶了，難不成今天追不到那三個鐵屠汗的家夥了嗎？
　　汽車旁邊，拉哈爾問道：“怎麽了秦老板？”
　　秦昆不耐煩道：“拉哈爾，妳和塗庸自由活動。”
　　“如果……”
　　拉哈爾話還沒說完，被秦昆打斷：“報警！”
　　塗庸在旁邊聽的壹臉問號，搞毛啊，莫名其妙？秦昆昨晚沒睡好嗎？
　　拉哈爾聞言忽然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懂了。”
　　“懂了就走，我先走壹步。”
　　秦昆說完直接離開。
　　塗庸看著拉哈爾：“妳倆剛在說什麽？”
　　拉哈爾淡淡道：“我可能和秦老板呼應上了……我在想什麽他竟然都知道。緣……妙不可言！”
　　塗庸白了這蠢貨壹眼，拍拍屁股離開。
　　菩提伽耶，阿麗亞跟在秦昆後面，街上全是小攤，遊客，信徒，僧人。雕刻佛像的墻壁下，還有許多僧人在打坐參悟。
　　阿麗亞發現秦昆竟然和趕路壹樣，對周圍的壹切絲毫不感興趣。
　　她不由得張了張嘴：“咳，嗯……秦先生……”
　　秦昆回道：“那邊是金剛座，大覺塔，菩提樹……”
　　阿麗亞嬌軀壹震：“妳來過？”
　　“來過兩次了。”
　　阿麗亞狐疑：“之前沒聽妳說過啊……”
　　秦昆不想理會，從小攤上買了串佛珠，掏錢離開。
　　阿麗亞見到秦昆疾行如風，趕緊追上去道：“走這麽快幹什麽？我還得仔細看看古什塔他們的氣息去了哪裏……”
　　“不用看，就在那裏！”
　　秦昆指了壹條路，阿麗亞定睛壹看，又嗅了嗅，似乎沒錯！
　　神了啊他！
　　“秦先生，妳懂佛教壹些基本知識嗎？”看到秦昆手裏有壹串佛珠，阿麗亞起了話題道。
　　秦昆回道：“懂，佛是覺悟者，修佛就是修覺悟那壹刻。”
　　“東方道士涉獵都這麽廣博嗎？好厲害！”
　　“那……那妳知道什麽是覺悟嗎？”阿麗亞小心問道。
　　“佛說，世界是假的，是夢，醒來就是覺悟！”
　　沒想到秦昆對佛門研究都這麽精通，阿麗亞肅然起敬。
　　這……恐怕就是求道之心吧。
　　不僅鉆研自己的信仰，也包容其他的信仰，集百家所長！
　　“真佩服妳們東方秘門，什麽時候我有機會也想去看看！”
　　“看什麽？”
　　“看看那邊的秘門中人。”
　　“不用看，這裏就有！”
　　往前沒走幾步，秦昆拍了拍壹個臟兮兮的和尚肩膀，和尚納悶轉過頭，兩顆眼球看向不同的方向，秦昆把剛買的佛珠掛在他脖子上：“佛海，我是妳的魔障。這串珠子送給妳定心魔！”
　　和尚努力把眼球回正，壹時半會還沒回過神來。
　　“秦……昆？！不可能！這裏是菩提伽耶，秦昆在華夏啊！哦對，妳是我的魔障……但我的魔障不是妳啊，我魔障是徐法承……”
　　秦昆無語：“事怎麽那麽多，我說是就是！”
　　“哦！好！”
　　“妳先修煉，我去那邊轉轉……”
　　秦昆說完告別佛海，佛海莫名其妙地撓了撓腦袋，繼續打坐了。
　　“那人是誰？”
　　阿麗亞好奇。
　　“華夏秘門中人……”
　　阿麗亞恍然大悟，卻總覺得哪裏不對。
　　“妳知道他在這？”
　　“知道。”
　　“怎麽知道的？”
　　“算出來的！”
　　“呃……那妳能給我算算嗎？”
　　“算什麽？”
　　阿麗亞鼓足勇氣：“姻緣！”
　　我去……
　　還有意外收獲？
　　壹個聖女，在我這算姻緣？
　　“行，妳喜歡的男子叫什麽，八字給我，我給妳算……”
　　“八字是什麽？”
　　“生辰年月，精確到時辰。”
　　阿麗亞慘然壹笑：“我只知道他叫胡尤罕……”
　　“那別做白日夢了，好好當妳的聖女吧。”
　　二人並肩，繞過壹排雕刻佛像的石壁，阿麗亞情緒很低落，不過下壹刻，看見壹個僧人後，表情嚴肅了起來。
　　“古什塔的味道到那停了！”
　　阿麗亞沒說完，發現秦昆已經擡腳踏出，消失在原地！
　　“咄……呃……”
　　那僧人剛開口，被秦昆扼住脖子，壹耳光抽在臉上！然後左右開弓，二十多個大嘴巴，打的僧人滿嘴是血！
　　“波旬的魔徒！”
　　僧人大怒，背後佛輪出現，此刻的他宛若壹尊不動明王！
　　但秦昆也不甘示弱，壹記爆栗打在僧人頭上，現在的秦昆很煩躁，這種時光回溯的術法是禁錮術法，但不是平常認知中的禁錮！
　　他不斷回溯時間，把自己困在這處時間線中，等於說秦昆沒了離開的可能！
　　秦昆剛壹路也在嘗試用逍遙陣破掉，但沒用！
　　現在的秦昆處於暴怒邊緣，不斷來往這條時間線內，他耐心被磨的差不多了，下手也沒個輕重。
　　面前那尊不動明王被打的如豬頭壹樣，秦昆半點喜悅都沒有，因為他能感覺到對方靈力波動還在變強！
　　到底該怎麽解？！
　　秦昆這次不僅扼住對方脖子，還捂住了僧人的嘴巴，只要那聲‘咄’發不出來，他還有機會！
　　“閉嘴！真的逼我殺了妳嗎？”
　　“妳殺得了我嗎？”
　　秦昆心底，僧人的聲音響起。
　　我草……
　　下壹刻，那僧人古井無波地開口，吐出壹個字。
　　“咄！”
　　嗡——
　　巨大的時間流再次倒回。
　　秦昆知道科學的概念中，只有空間概念，沒有時間概念。時間只不過是無數個變化的空間組成的。
　　但這回溯的本事……真的好惡心啊。
　　車旁邊，拉哈爾看了壹眼秦昆：“怎麽了秦老板？”
　　“阿麗亞喜歡壹個叫胡尤罕的男人，查他八字！”
　　拉哈爾瞪大眼睛，阿麗亞也瞪大眼睛。
　　秦昆說完直接離開。
　　拉哈爾納悶秦昆怎麽喜歡做媒了？不過也不介意，有活幹就行。
　　菩提伽耶，秦昆匆匆走過街道，阿麗亞追了上來。
　　“別問！”
　　阿麗亞壹肚子話堵在心中，太憋屈了啊！
　　他怎麽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的？
　　難不成神廟施法的時候窺見了？
　　不應該啊，自己當時擋在那段因果線前面的。
　　秦昆買了條佛珠，又買了雙僧襪，大步向前。
　　阿麗亞還是沒忍住：“秦……”
　　“說了別問。”
　　“那我問問妳買這個幹什麽？”
　　“送朋友！”
　　“前面是……”
　　“大覺塔，金剛座，菩提樹！”
　　“妳……”
　　“來過三次了！”
　　呃……
　　阿麗亞覺得秦昆火氣有些大，也不敢多嘴。
　　前面，壹個臟兮兮的和尚在參悟，秦昆把佛珠掛在他脖子上，轉頭就離開。
　　那和尚撓著頭，壹臉懵逼。
　　哪個遊客給自己掛的佛珠？
　　難不成是……佛祖顯靈了？！
　　“秦先生，古什塔他們的味道……”
　　“前面！”
　　壹個僧人，盤坐在地，七竅流血，秦昆擡腿，踏破陰門消失，在僧人面前出現。
　　壹拳打出對方鼻血，掏出新買的僧襪塞入嘴裏。
　　對方背後佛輪出現，壹尊不動明王的法相也漸漸成型。
　　秦昆此刻，焦躁到了極致後，忽然多了壹絲明悟。
　　他居然又中招了？
　　很明顯，僧人知道秦昆要來。
　　但是，又挨了自己壹拳！
　　所以……
　　對於僧人而言，挨自己壹拳其實並不重要。因為多大的傷都能用回溯復原……
　　那麽……什麽重要？
　　“波旬的魔徒！”僧人哪怕嘴巴被塞住，雷音也能出現在秦昆心底。
　　秦昆忽然笑了。
　　“我就壹直覺得哪裏不對。我來了四次，但妳壹直是坐著的！”
　　看見僧人眼神閃爍，秦昆心中立即覺得自己猜對了。
　　他頓了頓，“妳不僅壹直坐著，這幾次的靈力波動也壹次比壹次強，這種波動不是由內而外的，所以不是妳自己的靈力。妳在吸取大地的靈力！”
　　下壹刻，秦昆壹把將僧人扛了起來。
　　僧人身後，不動明王法相立即消失！
　　轟地壹拳，秦昆打在僧人面門。
　　“古什塔去了哪！”
　　“休想讓我告訴妳！”僧人大怒。
　　秦昆笑道：“不告訴我，我就幫妳破戒！阿麗亞！”
　　“怎麽了？”
　　“送妳個爐鼎。”
　　僧人聽見秦昆口中的虎狼之詞，再看了壹眼妖嬈萬分的阿麗亞，壹陣涼意從心底升起。
　　“不可以！”
　　“沒有不可以。”阿麗亞明白了秦昆的意思，風情萬種地走了過來。
　　僧人冷汗涔涔：“女施主且慢！妳離我越近，我離佛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