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8章 表演儺戲的故人
我命超硬,百無禁忌(猛鬼收容所) by 南鬥昆侖
2022-8-13 18:58
巫神鎮還是那般景色宜人。
鎮子裏壹片正常,遊客如織,露天的火鍋,石鍋燒烤,以及獨到的山珍野味,滿足了絕大多數人的口腹之欲。
清風徐來。
傍晚,鎮子裏的祭祀表演開始了,七尊惡鬼石像被請出,擺在祭臺下。
秦昆壹行人,坐在石鍋燒烤旁,這裏是離祭祀表演最近的位置,看見栩栩如生的七尊石像,全都露出懵逼的眼神。
“秦導……那不是溶洞的怪物嗎?”
“我靠……剛好是這七個?我們合影的七只怪物……”
所有人拿出元興瀚的畫看了起來,在溶洞中,許洋、塗萱萱、武森然、陳大、張二、趙三、秦昆,都被畫在畫中。
畫面裏與他們在壹起的七只披屍鬼,正是面前的七尊石像!
詭異的是,其中壹只,恰好缺了半截胳膊,還讓主持祭祀表演的巫祝們困惑好久。
旁邊的桌子,幾個喝酒的遊客哈哈壹笑:“朋友,妳們也去鎮外的溶洞了?行家啊。這七個石像,可是螣蛇壇有名的七情魔,據說是千年前的雕像了。當時巴人以喜、怒、哀、懼、愛、惡、欲雕刻了七情魔,是遠古祭祀大典上最重要的環節。”
七情魔?
秦昆覺得有些意思,回想壹下他們的模樣,確實和這個遊客大哥說的差不多。
元興瀚好奇道:“這不是佛家七情嗎?巴人的祭祀環節,用佛家的觀念做什麽?”
遊客壹喜:“朋友見多識廣,厲害。我也曾問過當地巫祝,他們說當時兩晉尚佛,佛家觀念遍布華夏各地,也影響了許多宗教,尤其是原始崇拜的巫師、薩滿們,大多都會用佛家觀念作為理論。相比於道家‘潛心修行’的觀念,佛家‘人人可成佛’的觀念更深入那些巫師、薩滿的心。”
元興瀚和那個遊客相談甚歡時,大典隨之開始。
篝火燃起,古怪蒼老的音節從舞著口中喊出,高亢沖天,祭祀的表演者們敲響禮器,腳下踏著節拍,隨篝火起舞。
鼓聲隆隆,震耳欲聾,噴火的巫祝如若神祇,將祭祀表演迅速帶入高潮。
儺(nuo)戲開始,戴著面具的巫祝們入場,扶臂搖擺,踏著節拍,噴著火焰,為首的那人披頭散發,壹口水噴向天空,不遠萬裏,出現雷動。
轟隆——
“噢~噢~”
猴子壹樣的叫聲,聽起來滑稽,卻在某種場合很震撼人心,所有人心底,都將這種聲音與原始畫上等號。
為首的巫祝大袍壹甩,面具變化。
剛剛是火神,現在是雨神,周圍跳舞的人跪倒在地,拍著嘴巴,發出啊嗚啊嗚的怪叫。
轟隆——
又是壹聲雷動。
巫祝雙手攤開,對著蒼茫天空,傍晚,剛剛還放晴的天,忽然間下起大雨。
烏雲密布,大雨滂沱,篝火卻沒滅。
那些遊客被這壹幕震得無話可說,這種原始表演,視覺沖擊力絕對不比大型的舞臺秀要差,而且,還是3D效果。
“呀!這雨不落地就蒸發了,太神奇了!”
“吐魯番才有吧?”
“這是祭祀祭出來的?”
所有遊客驚聲感慨。
秦昆伸出手,連連咂舌。
“陰風化雨?”
這種道術,居然會運用到表演上?
回想起古代道士做法蠱惑人心的傳說,好像道術壹開始,就被用到了表演上面。凝固人心,這才是道術的初衷嗎?
這才是‘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的核心嗎?
祭祀,是為了凝聚人心才出現的啊……
壹場超規模的表演秀,在眾人回到巫神棧時,都未曾回過神來。
許洋、武森然、塗萱萱這種家庭背景較好的人,經常旅遊,但在華夏各地,從沒見過祭祀性質的表演可以如此震撼人心。
除了壹開始被七尊石像震撼外,自此之後,就深陷表演,無法自拔。
沈博士也是如此,從頭到尾傻子壹樣看完了表演,罕見地拍了幾張照片留作紀念。
陳大三人、元興瀚、杜清寒也是如此。
房間裏,杜清寒今天比往常歡喜的多,笑著對秦昆道:“出來玩真有意思。”
“那以後妳多多跟團出來。”
“嗯。對了,剛剛從表演開始,妳連肉都顧不上吃,壹直盯著為首那個巫祝幹什麽?”
秦昆沒想到杜清寒觀察到了這種細節,摸著鼻子壹笑,“沒什麽,好像是熟人。我晚上出去壹下。”
……
中午去了螣蛇壇,傍晚看了表演,晚上11點,小鎮上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壹個冒著紅湯的火鍋攤,坐著今天表演的巫祝們。
三三兩兩壹桌,吃著九宮格,剛剛收了出場費,很是高興。
其中有壹桌,坐著壹個麻袍青年,青年不再是之前披頭散發的巫祝打扮,頭發整齊地紮著道髻,面具下露出嘴巴,品嘗著鍋裏的毛肚。
秦昆坐在對面,那個麻袍青年壹笑:“好意外啊,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妳……”
秦昆要了瓶啤酒,聳了聳肩:“確實很意外,沒想到酆都觀的真傳,成了表演儺戲的街頭藝術家……還不惜露了壹手陰風化雨。”
青年大笑,這人,正是畫皮仙的弟子,酆都觀真傳——莫無忌。
莫無忌面帶笑意,比起以前拘禁的他,開朗了許多,追憶說道:“茅山丹會結束,給我的打擊很大。誰能想到被因果線裏的妳打敗,簡直是羞辱我。”
“那時候挺頹廢的,我可是畫皮仙的真傳弟子啊,以這樣的方式淘汰,妳成了我的心魔。”
“後來,沒過多久,師父就把我趕下山了,不給我吃,不給我喝,不給我錢……”
莫無忌的面具變成了苦笑,“我餓了兩天兩夜,心魔越來越重,身體也吃不消了,最後沒轍,師父勒令不許任何人接濟我,逼著我出來幹活糊口……這不,剛加入的表演團,出場壹次300,供吃喝住,還行吧?”
秦昆哈哈壹笑,畫皮仙也是個妙人,弟子在茅山丹會本來就受到了沈重的打擊,誰知道老頭還不聞不問,直接踢出師門了。
這方法好啊……
道士出世太久,要入世就會變得困難,基本的糊口能力都沒有,難免遭人打擊。
秦昆喝了口酒,笑道:“怎麽不去幫人捉鬼驅魔?”
莫無忌垂頭喪氣:“找不到路子。妳也看到了,我本來就打扮古怪,太極魔未大成之前,不能卸下面具,誰會放心讓我幫忙呢?壹路從酆都觀山下,隨團表演過來,挨了不少罵,唉……我現在有點佩服徐法承師兄了,當然,更佩服妳。”
秦昆明顯感覺到,莫無忌現在對他的態度大有轉變。
不知道是因為茅山丹會被自己擊敗而折服,還是佩服自己混不吝的社會經歷,總之,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淡漠了。
“今天下午那些人,是妳和楚師妹、王師弟開的旅行社的團員嗎?”
“對。”
“在這待多久?”
“明天就走。”
莫無忌點點頭:“以前不懂事,未曾去臨江拜見過妳,今天請妳吃頓火鍋吧?”
秦昆看了看紅油滾滾的九宮格,實在沒興趣。
“算了,沒壹點誠意。我好歹還請過畫皮仙吃餛飩呢。”秦昆白了壹眼莫無忌。
莫無忌慌了,連忙叫到:“別!別走!秦昆,我退壹步,換鴛鴦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