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細雨糾纏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後各家院落以及周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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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壹九五二章君臣同樂

2019-5-18 20:26

　　朱厚照素以荒唐怪誕而聞名於世。．
　　在宮市賜見大臣，也算開創歷史先河，當沈溪、劉瑾、張彩、曹元、楊壹清、魏彬、張永、仇鉞、王陵之等人到朱厚照跟前時，周圍全都是圍觀的太監和宮女。
　　“參見陛下。”
　　由劉瑾帶頭，所有人面向皇帝行禮。
　　劉瑾下跪，魏彬和張永也都下跪，仇鉞和王陵之作為武將單膝下跪，沈溪、楊壹清、張彩和曹元等文臣則只需拱手行禮便可。
　　“參見陛下！”周圍的太監和宮女不明就裏，見眼前幾位貴人都下跪了，只能跟著下跪。
　　朱厚照伸出手來，笑著說道：“免禮，今日不必太過拘謹，就把這裏當成市井便可，朕今日與民同樂。”
　　劉瑾在曹元相扶下站起身來，奉承道：“陛下真乃聖君明主，體貼民生疾苦，與民同樂，理應受萬民仰慕……老奴代天下萬民叩謝天恩。”
　　說完，劉瑾再次跪下來磕頭，顯得非常恭敬。
　　受劉瑾感染，在場大多數人都跪了下來，連張彩和曹元也都下跪，唯獨沈溪和楊壹清沒有隨大流，在二人看來，眼前這壹幕就跟場阿諛諂媚的鬧劇壹般。
　　“免禮免禮，朕都說免禮了。”
　　朱厚照雖然催促眾人起來，但臉上的笑容顯而易見。
　　可見平時這位皇帝對於這種恭維話沒什麽免疫力，等眾人起身後，朱厚照目光落到沈溪身上，點頭道：“沈尚書，好些日子沒見，上次見面……朕都記不得是什麽時候了……”
　　劉瑾往沈溪身上瞄了壹眼，臉上依然掛著自得的笑容。
　　沈溪心想：“妳這作皇帝的也是記性不好，上次見面正是在朝堂上，我站出來彈劾劉瑾，妳回護有加，最後的結果就是我被發配到宣府……年紀輕輕就老眼昏花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忘了！”
　　沈溪正色道：“微臣往西北大半年，除安穩地方軍務外，再就是領兵平息叛亂，但在微臣率軍抵達寧夏鎮前，叛亂已被平息，此戰功勞應為楊中丞和地方軍將所有……”
　　毫無征兆和來由，沈溪壹上來就奏報軍功，而且言明首功跟自己無關，如此壹來不但朱厚照沒料到，連劉瑾都很意外，劉瑾從來都是拿自己那套去揣度別人，心說：“沈之厚居然如此豁達，輕輕松松便把首功讓出去了？如果他要爭取的話，怕是沒人能跟他競爭。”
　　朱厚照臉色稍微有些尷尬：“沈尚書，關於軍功之事，到宴席上再說，先陪朕在宮市走壹走，感受壹下不壹樣的市井之樂。”
　　“對，對！”
　　張苑躥出來，眉飛色舞地道，“陛下為今日賜宴，已準備多時了。”
　　他不站出來還好，這壹賣力表現立即遭致很多白眼，尤其是劉瑾，皺著眉頭想：“這狗東西怎麽跑這兒來了？不是打發他去做事了麽？”
　　朱厚照壹擺手：“沈尚書，諸位愛卿，請吧？”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正德皇帝把沈溪擺到了最前面，但其實在場文官中地位最高的乃是吏部尚書張彩，但張彩對自己的分量掂量得很清楚，知道朱厚照對自己沒多少欣賞，不敢跳出來爭奪什麽。
　　“請。”沈溪做出請的手勢。
　　朱厚照看了在場幾位，突然有些好奇：“對了，怎沒見謝閣老和焦大學士他們？今日賜宴沒請嗎？”
　　劉瑾立即想起朱厚照派出去發請柬那些人，多數被他攔了下來，趕緊解釋：“剛得到消息，謝閣老等人說正在病中，今日不便赴宴。”
　　“怎麽會同時生病？”
　　朱厚照不由皺眉，似乎又在琢磨劉瑾說話是真是假。
　　劉瑾生怕朱厚照懷疑自己，再次出言為自己辯解：“或許是諸位大人覺得不適合出席這種場合，便稱病不來吧。”
　　朱厚照正在興頭上，加上劉瑾剛才對他的阿諛奉承很得他欣賞，也就沒有過多懷疑是劉瑾從中作梗，再被劉瑾如此壹挑撥，馬上想到那些文臣滿肚子的意見，也就覺得劉瑾說的可能是事實。
　　劉瑾見朱厚照仍舊愁眉不展，當即看著沈溪，挑釁地問道：“沈大人，您說是否如此？”他有心試探沈溪是否會跟他作對，眼神裏滿是殺氣。
　　沈溪不冷不熱地笑了笑，回道：“在下剛回京師，朝中之人壹概未見，怎知京師內這許多官員的私事？劉公公問錯人了吧！”
　　雖然這回答稍顯敷衍，但好歹沈溪沒有揭穿劉瑾的謊言。
　　劉瑾臉色先是壹沈，隨即冷笑壹聲，再用媚笑望向朱厚照。
　　朱厚照擺擺手：“不來也罷，今日是宴請功臣，有諸位來朕就很高興了……諸位卿家，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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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走在前面，引領大家閑逛，很快宮市便恢復以往熱鬧喧囂的場面。
　　不過這跟朱厚照最初來宮市時氛圍有很大不同，主要原因在於在場的太監和宮女都知道皇帝和大臣們就在身邊，戰戰兢兢，根本放不開手腳，壹切都好像是在演戲，失去了真正市井的味道。
　　即便如此，朱厚照也饒有興致，不斷給與宴諸位介紹宮市各建築的用途和妙處。
　　在場除了沈溪外，基本都在恭維朱厚照，尤其是劉瑾，從始至終奉承話都沒斷過，好像要防止沈溪和楊壹清出來插話。
　　“沈先生，妳覺得朕的宮市如何？”
　　朱厚照發現沈溪不怎麽說話，註意力逐漸放到了這位深得他賞識的前東宮講官身上，更願意得到在他看來學究天人的沈溪的認同……在場這些人中，有著朱厚照先生身份的人只有沈溪壹人。
　　年歲小，但出身和資歷實在太過顯赫，這也是劉瑾忌憚沈溪的最根本原因。
　　沈溪語氣淡漠：“集市非集市，宮廷非宮廷，陛下若真要與民同樂，為何不深入民間，而非要留在宮中？”
　　這話基本秉承文官直諫那壹套，在朱厚照聽來很不中聽，不過這話仔細想想其實無從反駁……妳既然標榜要與民同樂，那就應該去真正的民間，現在在宮裏憑空創造出壹個假的市場來，說白了這只是滿足妳的特殊癖好罷了，跟與民同樂拉不上半點關系。
　　劉瑾終於抓住機會，諷刺道：“沈大人，您這話說得可就不中聽了……陛下正是要體查民生疾苦，才在宮裏創造如此場景，感同身受……以陛下尊貴的身份，怎可輕易出宮？若被歹人襲擊當如何？”
　　朱厚照沒有說話，間接贊同劉瑾的說法。
　　沈溪微微拱手，沒再繼續說下去。
　　如此壹來等於說沈溪自討沒趣，劉瑾顯得很得意：“這小子還是這般不識相……看來他已經憋得很久，若非我提前派人將他府宅圍住，以其家人安危進行威脅，這小子壹定會在陛下面前彈劾我，安化王謀逆所打旗號也會被他拿出來作為攻擊的佐證。”
　　朱厚照本來大好的心情，因沈溪的勸諫而消失不見，他環視壹圈，忽然不想繼續在這虛假的市場內徘徊，因為他也發現，這市場裏的人根本沒有壹個是在正常交易的，那些太監、宮女扮演的商家和顧客，面帶懼色，戰戰兢兢，哪裏有壹絲壹毫市井小民的影子？
　　宮市原本的喧囂熱鬧，蕩然無存，好似所有壹切都是逢場作戲，朱厚照壹時間難免有些意興索然。
　　“算了，入席吧！”朱厚照皺著眉頭吩咐。
　　劉瑾趕緊勸諫：“陛下為何不多留壹會兒？這市場多有趣？火樹銀花不夜天……老奴還想給自己買點東西回去……”
　　劉瑾可不想輕易讓朱厚照離開，既然沈溪對宮市有意見，他當然希望沈溪能犯顏多提壹些，這樣君臣間的矛盾就會更加激烈。
　　“想買自己留在這兒買吧，朕覺得累了，要進去歇息！”朱厚照好似把怒火發泄到劉瑾身上，氣沖沖地喝斥道。
　　劉瑾心想，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沈之厚得罪妳，妳去跟沈之厚較勁去，怎麽到最後卻變成我錯了壹樣？
　　但見朱厚照氣勢洶洶往酒肆而去，劉瑾只能收拾心情趕緊跟上去，生怕沈溪趁機跟朱厚照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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