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狀元

天子

歷史軍事

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細雨糾纏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後各家院落以及周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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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六章 皇帝賜宴(第五更,祝新盟主)

寒門狀元 by 天子

2019-5-18 20:18

  沈溪回絕得很幹脆,不帶任何商量的余地。??. `
  主要是沈溪覺得不太好面對李二小姐,怎麽說,也是他無禮在先,拿這位李二小姐作為人物模版入畫,而且很不堪。
  若說因此而令沈溪覺得有所虧欠,那倒不至於,他不過是將美好事物入畫,他所畫出來的畢竟是穿了衣服的淑女,只是穿得稍微少了些許……
  李二小姐不同於壹般閨中女子,她能察覺到沈溪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稍帶惋惜:“趙公子既不願,小女子也不勉強。只是有壹事相問,不知趙公子那日入畫之人,可真有存在?”
  繞了半天,又把問題給繞了回來,回到當日那幅畫上。
  蘇通和李愈等人對此事有所懷疑,卻不會多想,但李二小姐作為當事人又有所不同,她所念之事會比旁人更為復雜,這涉及到女兒家的清白,就算當時否認,回過頭來也要問清楚……或許為她父親作畫賀壽不過是前來探訪的借口。
  沈溪知道,這件事打死都不能承認,哪怕說是用了李二小姐壹個背影,都是對女子清白的褻瀆。
  沈溪搖搖頭:“那畫中女子不是已確證並非李小姐本人?”
  “可是……”
  李二小姐想說什麽,但又羞於啟齒,當下輕輕嘆道,“那畫中女子,的確要比小女子更美上幾分,小女子只是想拜訪壹下,看看世間是否真有面貌如此相仿之人。”
  沈溪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李小姐不必多心,其實那不過是壹幅畫而已……”
  這解釋夠蒼白無力,見到個美女,稍微意淫壹下,將她衣衫半解的模樣作於畫中,就算想圓場也稍顯牽強。只能讓李二小姐這個當事者認為,這個女子或許本身便不存在。
  但越是如此說,李二小姐心裏越會多想。
  沈溪輕嘆:“其實此人,是在下於兩年前於先師畫作中所見,因姿容妙曼,這才壹眼難忘。”
  沈溪故意提到“先師”,意思是斯人已逝,別總拿這問題來煩我,讓人徒增傷感。?`
  李二小姐輕輕蹙眉看著沈溪,以她平日觀人於微的細致。自認能夠分辨出別人說的話是真情實意還是有意敷衍。
  若說之前沈溪說出來的話對她有幾分敷衍,可沈溪最後這壹句,言辭卻很真誠,不似誆騙。
  她卻不知沈溪的心理年齡遠非他外表顯示能及,這斯可是個演技派!
  “那是小女子多心了。”
  李二小姐起身行禮,如同在告罪壹般,“只希望趙公子有機會,將這幅畫作拿來與小女子壹觀。”
  沈溪心想:“她見不到那幅畫,應該不會死心。”
  對於沈溪來說。這並非什麽難事,畫壹幅畫,而且做舊,讓李二小姐覺出這是壹幅成畫至少二十年以上的畫作。以她不過二八年華的年歲,當然不會再懷疑沈溪所畫之人是她。
  沈溪道:“那三日後與李小姐相約此處,在下將畫作拿來與李小姐壹觀。”
  李二小姐聽了,臉色稍微寬慰。行禮告辭道:“那三日後,小女子再來拜訪。”
  撒了壹個謊,就要繼續用無數的謊言來圓。不過能讓壹個女兒家對自己的清白安心,沈溪覺得再做點兒事也無不可,反正許久沒作贗過,正好可以借助這次的機會練練手,此番不過是畫壹幅人物畫,又不是模仿什麽大家之作,對他而言簡直是小兒科。
  剛到自家門口,就見到壹個大塊頭低頭坐在那兒,滿臉都是眼淚,神情傷心沮喪之極,連沈溪走近他都未察覺。
  “師弟考完武會試了?”沈溪走上前問道。
  王陵之擡頭來來,見到是沈溪,差點兒哇哇大哭起來,費了好大力氣,才拄著紅纓槍站起來,沈溪註意到這小子腿受了傷。
  沈溪趕緊問道:“這是怎麽了?”
  王陵之苦著臉回答:“師兄,我考會試時,耍大刀,那大刀有壹百來斤,結果壹個不小心,就傷到了……”
  壹百多斤的大刀,壹般人連提都提不起來,王陵之居然在校場上耍那玩意兒?沈溪咋舌道:“這是失手,刀落地把腳給傷了?”
  王陵之頗為無辜地搖了搖頭:“我耍的可好了,連監考的那位大官都誇我,我壹高興,就在比武臺上多轉了兩圈,失手從臺子上摔了下去……”
  沈溪心中壹陣惡寒。?`
  妳耍壹百斤的大刀就算了,居然還玩花活,這下吃苦頭了吧?
  裝逼果然是要遭雷劈的!
  沈溪拍拍王陵之的肩膀,寬慰道:“沒事沒事,這屆考不上可以等下次。”
  王陵之壹臉愁容:“可是師兄,從寧化來京城好遠啊,壹走就是幾個月,路上吃得不合胃口,住得更差,我就想……壹次考中自然最好,不行的話以後就不來了。妳看還有什麽辦法補救沒有?”
  沈溪沒好氣道:“我自己也才剛考上,哪裏有什麽辦法……既然不想回去,完全可以給家裏寫封信,暫時住在京城,等過個六年再考便是。”
  王陵之把頭耷拉下去,低聲道:“可我想爹和娘……”
  不但是個頭大無腦的暴力狂,還是個喜歡哭鼻子叫爹娘的少年!王陵之只是擁有壹副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段的魁梧身體,還有他對武學的癡迷以及悟性,其實論智商,他比之同齡人要低壹些。
  這就是上天在賦予某些人特長的同時,相應換走其壹些平常人的能力。
  “那妳先回去等消息吧,有機會我幫妳問問。”沈溪道。
  王陵之感激涕零:“多謝師兄,就知道師兄妳最有本事了,妳都中了狀元,以後要是我真考不上的話……我就跟著師兄妳混……”
  “趕緊回去,這些天考試妳也累了,先把傷養利索,其他事別多想,有消息的話我會通知妳。”
  沈溪說完。親自送王陵之到胡同口。
  王陵之拄著紅纓槍壹瘸壹拐走了,他行事從來都是雷厲風行,沈溪從未見過他這般落寞孤寂的背影。
  沈溪想的是,這小子這次考不上,以後也不想考了,那完全可以讓他以武舉人的身份去兵部掛個職,先到邊疆歷練個幾年。
  武舉人跟武進士壹樣都是要從軍,只是起步點低了壹些,只要他有能力,何懼將來沒有前途?
  但沈溪對王家是否肯讓王陵之從軍打上個問號。
  要知道王陵之的父親王昌聶壹直對官府有所介懷。再加上王家人丁單薄,讓王陵之從軍或許可能會讓王家斷了香火。
  ……
  ……
  回到家中,謝韻兒跟林黛正在壹起準備晚飯。
  沈溪打水洗手時,謝韻兒走出來到了沈溪身邊,將擦手帕遞上,順帶問道:“太子的病情,可有好轉?”
  沈溪道:“我又沒陪在太子左右,怎知太子病況?不過這些日子從宮裏傳出的消息看,太子的傷病應無大礙。”
  謝韻兒“哦”了壹聲。似有幾分遐思,望著沈溪的目光帶著幾分不解:“那狗皮膏藥,到底是什麽醫書上看來的?我……只是想問問,這些日子我研究了那藥方。平平無奇,真的能拔除人體內之淤毒?”
  沈溪攤攤手道:“或許是上天憐見,不想讓太子出事,所以托夢給我。告訴我仙藥之方進獻。”
  謝韻兒沒好氣地白了沈溪壹眼:“不說就算了。”
  第二天,沈溪計劃好下班後去兵部那邊打聽壹下武進士考試的情況。
  明朝六部辦公的官署和翰林院緊挨著,中間就隔著壹條胡同。其中兵部和翰林院更是兩挨門,串門很方便。
  誰知道沈溪還沒去,關於校場上武進士考試的壹些傳聞,就已到了翰林院內。
  這翰林院,畢竟是壹群交遊廣闊的讀書人,小道消息來源多,京城有什麽新鮮事幾乎都逃不出翰林們的耳目。
  “……昨日武會試最後壹場,妳們猜怎麽著,有個十五六歲的武舉人,壹把百十來斤的大刀那耍得壹個有勁兒,旁邊人楞沒壹個敢近他的身,連主考熊侍郎都看得目瞪口呆。”壹個庶吉士正侃侃而談,將昨日武會試校場上發生的事說出來。
  有人質疑:“不太可能吧?百十斤大刀,他能耍得動?”
  “有人稱過重量了,連刀帶柄足足壹百零九斤,壹般武舉連提都提不起來,可這位那是舉重若輕,聽說這人在文試中成績相對壹般,就是有壹股蠻力。人也傻乎乎的,最後竟然從臺上摔了下去,那大刀險些把他的腦袋給哢嚓了……”
  “真是稀奇,後來怎麽著?”
  眾翰林聽得有趣,全都圍上去繼續打聽。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清嗓子的“嗯”壹聲,卻是內閣大學士謝遷走進了翰林院後院的公事房,剛才還圍在壹起的眾翰林如同見到老師的學生壹樣,趕緊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等所有人落座後,謝遷沒好氣地站到了屋子中央。朱希周上前行禮,問道:“謝閣老,有事?”
  謝遷道:“明日皇宮賜宴,以大宴禮賜,該準備的都得提前準備好。”
  在明朝,皇帝的賜宴分為大宴、中宴和小宴。
  壹年中大宴有郊祀慶成宴和三大節宴席,三大節分別是元旦、冬至和萬壽聖節,萬壽節便是皇帝的生日。
  中宴則包括中宮壽誕宴、東宮千秋節宴、四夷貢使上下馬宴、祭祀宴、節令宴、恩賜宴、朝覲宴、巡狩賜宴等等。
  至於小宴則沒有定例,甚至皇帝還會賜食,直接將宮裏的食物賜到受賞人家中,這都是皇帝的恩待。
  但這次賜宴,說是以“大宴”為規格,基本就是以三大節宴為標準。
  大宴壹般會在華蓋殿或者謹身殿內舉行,屬於皇帝宴群臣,席間還有教坊司以歌舞表演助興,同時皇太子宴外戚、東宮屬官於文華殿,皇後宴群臣命婦於坤寧宮,三宴同時進行。
  大宴屬於朝野上下最大的聚會,熱鬧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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