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室

　　“啊！”孫胖子慘叫壹聲，伸出另外壹只手抓住了這只小肉球。這時我才看清，敢情剛才咬了他壹口的正是孫胖子得心尖寶貝——財鼠。才兩年不見，這只大耗子已經走了孫胖子的路線，肥了兩三倍都不止，難怪剛才我沒有壹眼把它認出來。但就是胖著這樣，它的速度沒有遲鈍不說，看著比兩年前還快了不少。
　　孫胖子掐著財鼠背後的肥肉，和它來了個臉對臉：人眼對著耗子眼，說道：“不是我說，妳什麽意思？有什麽事情咱們慢慢溝通不行嗎？有必要來這麽壹口嗎？”孫胖子說話的時候，財鼠張開嘴，露出上下四排整齊的小牙齒（關於財鼠的四排牙齒，請參考我弟弟婚禮的故事），沖著孫胖子壹通吱吱亂叫。
　　“大聖，妳們家耗子怎麽胖成這樣了？妳這是給它吃化肥催的嗎？”我有些接受不了財鼠的新形象，看著這只大耗子對孫胖子說道：“和兩年前比，這就是兩只耗子嘛。”
　　“要是我知道就告訴妳了。”孫胖子沖著財鼠苦笑了壹聲，說道：“從新疆回來之後，它就有點不對勁了，只是時間短還顯不太出來。後來妳出事的這兩年裏，它就開始瘋長起來，吃的也不多，還是那些東西。就這兩年時候，耗子胖的都快成貓了。”
　　說到這裏，孫胖子頓了壹下，他扭臉看了看門口的方向，確定沒有人站在那裏之後，他才低聲對我說道：“辣子，不是我說，我懷疑這都是老吳那次給他餵了什麽東西的副作用。”說完之後，他的目光再次轉移到兩把短劍的身上，孫胖子伸手將其中的壹把短劍握在手中。
　　就在手握短劍的同時，孫胖子突然轉身面向我，臉上露出壹種糾結的表情。緊接著，他就像踩到了電門壹樣，渾身上下哆嗦成壹團。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孫胖子手裏的那只胖財鼠，和他的主人保持了相同的姿勢壹起抖個不停。
　　讓孫胖子受點教訓就行了，我壹把從孫胖子的手裏奪過短劍。短劍離手之後，孫胖子撲通壹聲倒在了地上，半晌之後才明白過來，看著我說道：“不是我說，妳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
　　短劍在手，我耍了壹個劍花之後，看著孫胖子說道：“大聖，在妳眼裏還有好人嗎？看看，要是有問題的話，我不跟著壹樣倒黴嗎？”說話的功夫，我已經將孫胖子從地上拉了起來，那只碩大的財鼠也緩了過來，順著他主人的褲管壹路爬回到了孫胖子的上衣口袋裏。只露出來壹雙滴溜溜的小耗子眼盯著外面的情況。
　　孫胖子盯著我手中的短劍，目光中滿是艷羨，手上卻不敢再摸壹下短劍。片刻之後，他擡頭看著我說道：“辣子，這兩把到底是什麽劍？是不是只有妳們長了白頭發的，才能拿的起來？”
　　看他對著兩把短劍徹底沒了想法，我將短劍重新放回到木匣中。然後對著孫胖子說道：“拿妳剛才的話說，知道我就告訴妳了。”說著，我將在小倉庫裏看到的壹切（除了我剛剛拿到短劍時的身體變化）和孫胖子說了壹遍。
　　孫胖子聽了眼睛都有點直了，聽我說到這兩只短劍現身，整個倉庫裏面的物品都在共鳴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跨了壹步，走到我的面前，試探著摸了壹下木匣，卻不敢打開再看壹眼短劍。隨後扭臉看著我說道：“辣子，不是我說妳，鑰匙都給妳了，還瞎客氣什麽。兩把短劍妳就知足了？要是我就直接把倉庫清空，留個壹件兩件給老吳留個念想就行了。”
　　說完之後，孫胖子向我擠了擠眼睛，嬉皮笑臉地說道：“那什麽，下次再去的時候，幫我挑壹樣我能用的家夥。不用太好，只要不比妳懷裏的那兩把短劍次就行。”孫胖子說到這裏頓了壹下，也不等回答，給我造成了壹種默認的局面，他再次說道：“辣子，妳捧著這麽壹個木頭匣子，也不是事。來吧，我給妳找個藏東西的好地方。”
　　我看了壹眼孫胖子，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自己捧著心裏踏實。”“先看看再說。”孫胖子向著我做了壹個鬼臉，直接走到了房間盡頭的壹組控制開關前，看著我說道：“這個暗間沒有幾個人知道，也就是高老大，我加上幾個主任。辣子，這個暗間的事情妳可別亂說。”說完最後壹個字的時候，孫胖子按動了其中壹個開關。
　　隨著壹陣“嘎啦嘎啦。”的聲響，盡頭的壹整面墻徐徐升了上去，露出來裏面壹層漆黑的鐵門。孫胖子掏出來壹串鑰匙，在裏面找出來壹把捅進了鎖眼裏。孫胖子轉動鑰匙之後，卻並不著急開門。他回頭向著我喊道：“辣子，過來搭把手，這扇門我自己打不開！”
　　想不到這裏還有扇暗門，門裏面會有什麽東西？壹時之間，我的好奇心大盛，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走到孫胖子的身邊，和他壹起推開了暗間的大門。
　　本來已經孫胖子是在矯情，惜力舍不得使勁推門。但是想不到我和孫胖子真是使盡了全身的氣力（看孫胖子呼哧帶喘的樣子，也不像是在作假），才將大門慢慢地推開，露出來裏面空空當當的壹間暗室。
　　這間暗室的上下左右都是壹層厚得離譜的鋼板，站在裏面就像是進了壹間鋼鐵制成的盒子壹樣。暗室裏面大約有百八十米的面積，就這麽看上去，裏面藏上壹百五六十個人絕對沒有問題。
　　本來我以為像這樣的暗室裏面，還指不定收藏著什麽樣的寶貝。但是放眼看過去，這間暗室裏面空空蕩蕩的，除了四面墻上整齊碼著三四十個氧氣罐之外，其余的什麽都沒有。還沒等我問，孫胖子先笑嘻嘻地說道：“怎麽樣？辣子，這裏藏妳的寶貝沒有問題吧？不是我說，看見這鎖沒有？我親自配的，只有兩把鑰匙能開。如果沒有鑰匙，就算是拿炸藥都炸不開。”說著，他將開門的鑰匙解了下來，不容我分說，孫胖子直接將鑰匙塞進了我的口袋裏面。
　　什麽時候看過孫胖子這麽主動給別人東西？看著嬉皮笑臉的孫胖子，我心裏越發的沒底起來：“大聖，妳先說清楚，這屋子整的跟碉堡似得，是幹嘛用的？”
　　“這是民調局大樓剛蓋起來的時候，高老大的主意。當初是想抓到活的山魈精怪，把它們關在這裏面做研究的。但是抓活的成本太高，經常抓到壹個，民調局的人損失幾個。老吳倒是能抓活的，不過這哥們兒下手忒狠。全須全尾的都沒有幾個，就更說帶回來活的了。這個研究室建起來好幾年，也就是小貓兩三只。後來高老大自己覺得沒勁了，就把這裏封了。再後來就是楊書記空降民調局，高老大怕他抽風下來找茬。就提前把這裏改成了暗室。”
　　說到這裏，孫胖子頓了壹下，“噗嗤”壹聲笑了起來，笑得他臉上的肌肉推到了壹起。他笑的我莫名其妙，反應到我在盯著他，孫胖子好容易壓住了笑意，繼續說道：“想不到楊書記連壹個晚上都沒撐過去，直接就拉褲子了。這個暗室也沒用上，正好，便宜妳了。”
　　“別客氣。”我原地轉了壹圈之後，指著四周墻上碼著的氧氣罐繼續說道：“這些氧氣罐是幹嘛用的？折騰完怪物之後馬上搶救過來，養好了再接著折騰？”
　　孫胖子掏出香煙，剛要點上，聽到我說起氧氣罐又將香煙收了起來，說道：“聽歐陽偏左說，有些山魈木魅是吐瘴氣的，在這裏存的氧氣應該是為了中和瘴氣的。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氧氣罐在這裏多少年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了。不是我說，早上高老大還說起這裏了，他說這間暗室建好了就能正經用過，本來是想防楊書記的，可人家老楊根本就不敢下來。”
　　聽到孫胖子幾次說起楊書記，才想起來回到民調局的這兩天就沒看見過這人：“大聖，老楊哪去了？這兩天我可沒看見咱們的楊書記，兩年前就聽說他要找關系調走的，他是不是早就走了？”
　　“他倒想走。”孫胖子咧嘴壹笑，繼續說道：“可惜那個廟都不要他，老楊都主動請求將兩級使用，都沒有單位收他。現在還在民調局裏瞎混。”
　　孫胖子說完之後，我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到飯點了，大聖，咱們飯堂裏邊吃邊聊吧。”說完之後，捧著木匣向外面走過去。孫胖子在後面喊道：“辣子，妳忘了把家夥藏這兒了。”
　　我回頭看了孫胖子壹眼，說道：“別客氣了，這麽大的地方我用不上，外面找個巴掌大的地方就夠我用了。”孫胖子怔了壹下之後，說道：“不是我說，妳到底準備藏哪？”
　　我打了個哈哈，說道：“無所謂，只要妳找不到就成。”
　　說完之後，我抱起來木匣出了這片區域，向電梯口跑去。孫胖子緊跟在我身後，不停地動員我，他又推薦了幾個地方，讓我來作為收藏短劍的地點。可惜我太了解這位孫副局長了，知道這兩把短劍藏在哪裏，他第二天就能想辦法拿走壹把。就算他自己使不了，也會先收起來。我發現少了壹把去找他的時候，他壹定會以壹種無辜者的口氣推脫的幹幹凈凈。等到吳仁荻發現短劍失蹤，那個雷就是我自己頂了。
　　回到地面的這壹路上，孫胖子壹直都在遊說我，要是壹般的物件我早就給他了，無奈這裏面牽扯到了吳仁荻，他說什麽我也不敢松口。好在老天爺開眼，剛出了電梯，孫胖子就被高亮的大秘書纏住。說是高局長那裏有要緊事正在找他，孫胖子這才不情不願的去了高亮的辦公室，給我留出了空擋。進暗室之前就想好了最佳的地點來藏這件木匣，趁著現在沒人看見，我抄近路去了壹室。
　　現在的壹室已經名存實亡，聽孫胖子說，在我昏迷的時候，他就跟高亮提到過要重建壹室。但是高局長執意要等著郝文明回來，由郝主任來重建壹室。所以現在壹室只是掛了個名，裏面壹個人都沒有。
　　再次回到壹室有些觸景傷情，我和孫胖子剛進民調局的場景就像是昨天發生的壹樣。破軍桌上的東西已經被收走了，郝文明辦公室的門緊鎖著。看著破軍那張空空蕩蕩的辦公桌，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刷的壹下得流了出來。
　　兩年前的那壹幕就像是場噩夢壹樣，可惜永遠不會有夢醒之時，破軍再次和我說話的機會了。
　　過了好壹陣子，我才慢慢地恢復了情緒，擦幹了眼淚之後，走到了壹室的儲物箱前，在我和破軍兩個儲物箱的縫隙當中，找到了破軍藏在裏面的儲物箱鑰匙。這是當初我無意當中發現的，破軍可能是嫌麻煩，不想隨身帶著這把鑰匙，才藏在這裏的。
　　破軍儲物箱是空的，應該是管後勤的用後備鑰匙開了鎖，將裏面的東西清空了。不過這倒正好方便我了，除非壹室來人重建，否則誰也想不到這裏還藏著吳仁荻的壹件寶貝。將裝著兩把短劍的木匣放進了儲物櫃，就在我準備鎖上儲物櫃的時候，突然從郝文明的辦公室裏面，傳出來壹陣輕微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