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回國

　　在我的印象當中，黃然都是以壹個老奸巨猾笑面虎的形象出現。似乎也只有高老大能壓他壹頭，但是看他在孫胖子的面前就那麽赤裸裸的差點脫光，現在看來，孫胖子能坐上民調局副局長這個位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看著黃然離開了教堂之後，孫胖子才轉頭對著李祁木說道：“小五，妳要是在沒有意見的話，東西我們就帶走了，至於來不來民調局，也不要著急，給妳壹個禮拜的時間考慮壹下，成不成都給我壹個信兒。”說完，孫胖子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了李祁木。
　　李祁木都是沒有不同意的意思，他將信封和名片收好之後，看著我懷裏李江河的遺物，對孫胖子說道：“說是爺爺的遺物，其實這些東西爺爺生前，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也沒什麽用。對我來說還不如照片更有價值。妳們想要就拿走，反正對我也有補償了。”
　　李祁木對他爺爺的遺物不怎麽上心，要不然之前也不會找買主賣掉。不過這也算給天理圖歸入民調局名下掃清了理論上的障礙。
　　差不多都安排好了，在離開教堂之前，孫胖子對著蒙棋祺說道：“蒙大小姐，這裏的事情差不多也辦完了。就不耽誤妳回巴黎了，那什麽，記得幫我們向法國人民問好……”
　　孫胖子的話剛剛說完，蒙棋祺就已經壹腳揣在孫胖子的大腿上。她可不是黃然，蒙大小姐明顯不吃孫胖子的這壹套，要不是我手疾拉了孫胖子壹把，這壹覺再往上幾寸，孫胖子這輩子就算是提前為計劃生育做貢獻了。
　　就這樣，蒙棋祺還是不予不饒的：“孫胖子，放妳的臭屁！妳這是卸磨殺驢啊。上次在妖冢我就吃了黃胖子的壹次虧了，這次妳還算計我？信不信我把妳也扒光了扔沙漠裏？”她壹邊罵壹邊繼續向孫胖子推推搡搡的，而孫胖子局長也完全沒有了剛才對黃然那種遊刃有余的本事。要不是我擋在他倆中間，孫胖子現在已經不知道成了什麽樣子。
　　孫胖子知道我的性格對付不了女人，他索性對著楊梟喊道：“楊梟，不是我說，妳就這麽幹看著嗎！”誰知道他喊完之後，楊梟就像沒有聽到壹樣，竟然將頭扭到壹邊，看著天棚頂上的耶穌受難像，嘴裏還哼哼唧唧的，仔細聽上去，竟然是：“我……要是……別惹……她。”
　　孫胖子本來是想和剛才壹樣，依仗著楊梟讓蒙棋祺就範。但是看到楊梟的態度之後，他馬上察覺到什麽。立即也變了態度：“大小姐，妳倒是聽我說完，我是說，要是妳不著急回巴黎的話，就和我們壹起回國。高胖子許諾給妳什麽東西……”孫胖子頓了壹下，拍著自己的胸脯繼續說道：“我孫胖子幫妳要！”
　　事到如今，拉斯維加斯的旅程似乎就要結束了。只不過最後還有壹個小插曲，在我們即將要離開的時候，國土局的兩位探員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了。楊梟的身份尷尬，在兩人出現之前已經先壹步離開教堂。問到黃然的時候，孫胖子推說黃胖子剛才驅魔的時候，腦袋碰到了門框上，有點輕微的腦震蕩，已經先壹步回酒店了。
　　之前黃然給的清單裏，有用沒用的列了壹大堆的東西，也難為赫亦楊和馬丁內斯他倆了，幾乎將整個拉斯維加斯都翻遍了，才在短時間之內把單子上的東西湊齊。現在聽到事情已經結束了，郝亦楊還好，但是馬丁內斯看著教堂門口的兩車物資，臉上出現壹種奇怪的表情。馬丁內斯探員直接就用中文對著孫胖子說道：“我代表美國政府感謝諸位，不過為了確保各位離開之後，這裏不會再發生意外，我們是不是再做點什麽？”
　　“再做點什麽？”孫胖子瞟了他壹眼，轉眼看向馬丁內斯身後車子裏面的東西，接著說道：“不是我說，妳到底是什麽意思？”
　　孫胖子剛剛說完之後，馬丁內斯已經回到車子的方向。他打開車門，將裏面分成大小十幾包的東西都捧了出來，走到孫胖子的面前，說道：“為了確保萬無壹失，妳們還是再辛苦壹次吧？”
　　這時，赫亦楊看出了點什麽，她用英語對著馬丁內斯壹陣說了幾句什麽。馬丁內斯糾結了壹下之後，才重重的嘆了口氣，將懷裏抱著的東西又仍回到車後座上。
　　孫胖子直接對著赫亦楊說了幾句英語，說的是什麽我聽不懂，但是就看見這位有些誇張的攤開雙手，和孫胖子用英語回答。幾句話過後，孫胖子再看向馬丁內斯的時候露出來幾分古怪的笑容。
　　之後馬丁內斯就像被拋棄了壹樣，改成孫胖子直接和赫亦楊對話。看孫胖子連說帶比劃的，應該是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經過孫胖子的再次加工又說了壹遍。赫亦楊的馬丁內斯兩人的眼睛越睜越大，雖然孫胖子說的什麽我不知道，但是隱約之中聽見了幾個熟悉的名字：太上老君，孫悟空和王母娘娘……我在心裏嘆了口氣，孫胖子這是八成來了壹個拉斯維加斯版的大鬧天宮……
　　孫胖子的神話故事說完之後，又在赫亦楊的強烈提議之下，我們幾個人帶著兩位探員圍著教堂裏面都轉了幾圈，直到這兩人才找不到任何問題，才將我們這幾個人放回了酒店。再回去的路上，孫胖子就已經訂好了第二天壹早回國的機票。
　　雖然酒店裏有再次化身蕭金彤的楊梟坐鎮，但是怕黃然再搞什麽小動作，這壹晚上我和孫胖子都沒合眼，換著班的輪流看著天理圖。壹直到天剛剛放亮，我們就直奔機場。壹直到我們乘坐的飛機上了天，我和孫胖子在機艙裏面轉了個來回，沒有發現黃然的人影，才算安下心來。
　　孫胖子天生就不是閑得住的性格，剛剛安靜下來，他就看了壹眼不遠處在閉目養神的蒙棋棋，扭臉對著楊梟說道：“楊梟，妳給我交個實地吧，蒙棋棋這個丫頭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楊梟說話之前先看了壹眼蒙棋棋，確定她沒有在裝睡偷聽，才扭臉看著孫胖子，壓低了聲音說道：“妳自己去問吳主任吧。”
　　和吳主任有關系，這個話題馬上把我也吸引住了。好在這次航班的乘客不多，這壹圈就我們三人，也不用擔心話題會漏出去。就聽見孫胖子再次說道：“楊梟，我明白妳的心思。不用妳只說，我替妳說，妳只要回答是不是就成了。”
　　聽見他這麽說，楊梟也有些意外。他饒有興致的看著孫胖子，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孫胖子繼續說道：“老吳在妖冢那次之前，就見過蒙棋棋？”楊梟頓了壹下，他歪著頭想了想，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看到楊梟沒有言語，這不上不下的最折磨人，我替孫胖子說道：“楊梟，妳這是什麽意思？不管是不是，妳都得給句話啊。”沒想到的是孫胖子學著楊梟的樣子，歪著頭眨巴眨巴眼睛之後，慢悠悠的看著楊梟，說道：“不是我說，辣子，楊梟不是沒說，是沒法說吧？”
　　說著，他沖著楊梟壹挑眉毛，說道：“我換個說法，楊梟是不是以前就見過蒙棋棋？不管那個時候她是不是蒙棋棋？”孫胖子的話把我繞進去了，但是楊梟的臉上卻露出了壹絲驚訝的表情，雖然看著孫胖子淡淡的笑了壹下，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
　　楊梟證明了他的答案，但是孫胖子臉上的笑容卻收斂了不少，他深吸了口氣，看了壹眼還在閉目養神的蒙大小姐，回頭再對楊梟說話的時候，聲音自覺不自覺地又壓低了幾分：“老吳……和蒙棋棋的前世，或者是前世的前世有血緣關系？”
　　楊梟聽了他的話之後，輕輕地搖了搖頭，再沒有任何的表示。我好像明白了點什麽，但是孫胖子的小綠豆眼已經瞪大了，他張了半天的嘴，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緩了好壹陣之後，孫胖子才喘了口氣粗氣，有些心虛的看了壹眼蒙棋棋，做說話的時候，聲音也就是我們三個能夠聽清：“蒙……上輩子，或者是上上輩子，可能……也許和吳，有點什麽關系？”
　　楊梟看了孫胖子半晌之後，低聲說道“這是妳說的，我什麽都沒有說……”
　　壹時之間，我們三人都沒有說話，都在盯著已經睡過去的蒙棋棋。壹時有些冷場，最後還是我打破僵局，對著孫胖子說道：“大聖，妳說昨天那個老外是什麽意思？非要再驅壹次魔，太執著了吧？”這時孫胖子才緩和的笑了壹下，像聽到什麽有意思的事情，看著我說道：“那個哥們有輕微的強迫癥，他壹般的時候能控制住自己，但是這幾天的事情太多，黃然又給他安排了那麽多高難度的物件要找，他費了九牛二虎才找到的東西，最後用不上，壹時沒有別過這股勁兒，才又犯了強迫癥。”
　　被這麽壹打岔，在沒有提到蒙大小姐的事情。現在是將近壹萬米的高空，又有楊梟在旁邊守著。我們壹直懸著的心稍微的安穩了壹點，又過了十二三個小時之後，我們終於回到了首都機場。
　　高亮已經安排了人將我們連同蒙棋棋壹起接到了民調局。壹直進了民調局之後，孫胖子將李江河的遺物都放到了高亮的辦公桌上的時候，我們這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下來。這時已經沒有楊梟什麽事了，他走了之後，就留到蒙大小姐說話了。
　　蒙大小姐對天理圖的興趣並不大，她就在高亮的桌子上拉了壹張清單遞給他：“高局長，都是說好的東西，妳也別磨嘰。”說完之後，她有意無意地看了看孫胖子，孫胖子目不斜視看著高亮，就像沒有感覺到壹樣。
　　高亮將李江河的遺物收好之後，才拿起蒙棋祺的清單看了壹眼，除了之前說好的東西之外，裏面還加了幾樣蒙大小姐臨時加的物品。高局長微微的笑了壹下，將裏面幾個物品用筆劃掉，就在蒙棋祺發作的前壹刻，高亮又填上了幾件物品的名稱。
　　蒙棋祺看清高亮新加上的幾件物品之後，她的臉色瞬間微紅了起來，就連呼吸都變的有點急促：“高胖……高局長，吳道子的遊仙圖和無名道的兵困群山誌……都是給我的嗎？”
　　高亮微微壹笑，說道：“我知道妳對歷史文物特別感興趣，這幾件古畫和字帖我們民調局也沒有什麽用處，但是那幾塊木符和鬼道的劄記我不方便拿出來，我們來個交換怎麽樣？”他的話剛剛說完，蒙棋祺就連連點頭，看得出來高亮新加上的東西遠遠大於她的期望，但是蒙棋祺還是嘴硬說道：“就這壹次，下不為例。”高亮又是微微壹笑，喊過大秘書王璐，帶著蒙大小姐離開了辦公室，看這意思，應該是去取清單上最終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