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太太
民調局異聞錄 by 爾東水壽
2018-9-27 20:43
夏館長隨便應付了西門鏈幾句,好在大官人並不糾結丘王二位的來歷,他只是對晚上要做的準備頭疼不已,王子恒說了壹半話,讓西門鏈做好準備,卻又不說該準備什麽。想找了明白人,眼前只有老館長,可是現在說什麽都聯絡不上他。最後夏仁幫著他出了點註意:“鹽妳多帶壹點應該是沒有壞處的吧?”
就這樣,西門鏈借了夏仁五千塊錢,直奔鹽業公司批了整整壹車的鹹鹽。又隨便買了瓶六十度的白酒,喝了壹大口送下了丘主任給的那顆藥丸。趁著下午太陽最足的時候,西門鏈趕到了龍山公墓,他將這壹車的鹽都卸在公墓的大門口,然後將這些鹽堆成了壹個環形,自己找了個馬紮老老實實的坐在裏面,只等著六點丘主任到了。
好在龍山公墓地點偏僻,過了清晨也沒有什麽人過來拜祭親人。西門鏈這裏整的雖然另類,但是也沒幾個人看見。
時間壹分壹秒的過去,眼看著太陽慢慢的西下。西門鏈有點後悔吃了丘主任的藥丸,起碼是吃的有點早了。現在他才明白看不見的東西最可怕,周圍的樹葉被風吹得晃了幾晃,他都疑惑著是不是那個老太太的鬼魂又找來了?
就在西門鏈對周圍的壹切都開始草木皆兵的時候,時間終於到了六點,遠處壹輛奧迪開到了近前。車門打開,丘主任和王子恒先後從車上走了下來,先是神色古怪地看了看墓地裏面的景象,接著有面色糾結的看了壹眼西門鏈在鹽堆裏的樣子,丘主任嘆了口氣說道:“妳的膽子也大,敢在墳地前面擺這麽大的鹽堆。誰讓妳這麽幹的?妳這樣跟在警察局前面擺攤賣白面兒沒什麽區別。”
西門鏈從鹽堆裏走了出來,壹邊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鹽末,壹邊瞅了壹眼王子恒,他知道自己可能是辦擰了,有些怯生生地說道:“不是說讓我準備壹下嗎?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準備什麽。昨天晚上我看鹽還好用,下午就多備了些。”
王子恒看著他說道:“就算告訴讓妳準備東西,妳也得能置辦齊了。我是說讓妳晚飯多吃點,今晚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完,別事情沒辦成,再把妳餓暈了。”
丘主任目無表情的看了壹眼王子恒,有轉頭對著西門鏈說道:“妳的天眼被暫時蒙住了也是好事,要不然看見眼前這點東西之後,恐怕現在妳嚇的連站都站不起來。”這句話說得西門鏈的心裏直突突,剛才還對周圍的好奇心立即消失的幹幹凈凈。
進入墓地之前王子恒先是在車後箱裏搬出七八捆紙錢和壹口袋差不多上千支香。王子恒並不著急點火燒紙燒香,他又掏出來壹個好像木炭壹樣的東西,在公墓的大門口畫了壹個奇奇怪怪的符號,看著好像和漢字裏面的敕是壹個寫法。這個符號的最後壹筆順下來又在符號的下面畫了壹個大大的圓圈。
畫好之後,王子恒將燒紙和香都搬到圓圈裏面,最後才壹把火點上去。就在墓地的門前,火堆燒的呼呼直響。就在燒紙和香燒的差不多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眼看紙錢和香就要燒完,從墓地裏面突然向外刮出來壹陣怪風,怪風將即將要燒完的紙錢卷了起來,紙錢灰打著旋的飛轉了起來,詭異的是所有的紙削都在王子恒紙錢畫好的圓圈之內飛舞,沒有壹絲壹毫飛到圓圈之外。
丘主任和王子恒在旁邊壹直看著,直到怪風慢慢地平息下來之後。丘主任才轉過頭對著壹臉驚訝之色的西門鏈說道:“好了,進去和事主打個招呼吧。”
雖說丘主任就在身邊,但是西門鏈還是瞅著黑漆漆的墓地還是有些眼暈。他尋思了半天,還是乍著膽子對著丘主任說道:“把她叫出來不行嗎?”丘主任沒理他,直接邁進墓園的大門,王子恒就像是影子壹樣跟著自家主任。
人已經走到了公墓裏,西門鏈這才有些慌了,他壹咬牙快跑幾步,緊緊地跟在丘王二人的身邊。墓地裏面並不像西門鏈想的那麽安靜,周圍時不時的響起壹兩聲怪異的聲音。丘主任和王子恒就像沒有聽到壹樣,徑自的墓地的腹地走去,西門鏈哆哆嗦嗦的在後面跟著。
這時候,還有壹兩盞路燈照亮,但是走的深了裏面就是漆黑壹片。本來還應該有幾個看更的人,可現在別說是人,就連鬼影子都沒有壹個。想起鬼影子來,西門鏈的心裏就是壹哆嗦,經過剛才在墓園門口的那壹幕之後,雖然他現在什麽都看不見,但是也能猜到自己周圍是什麽樣的形式。
大官人懸著的心已經到了嗓子眼,而旁邊的丘主任和王子恒就跟沒事人壹樣,繼續向墓地深處走去。他們三人都沒有帶手電筒之類的照明工具,但是丘王二人在墳墓之間上下穿梭著,沒有任何不便。倒是西門大官人有幾次差點被身邊的墓碑絆倒。
走到了墓園西區的縱深之處,丘主任和王子恒二人分散開,他兩人各自在上下兩個區域裏,查看附近墓碑上面刻著死者的姓名。也難為他二人,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是如何看清墓碑上面字跡的。西門鏈這次倒是沒有猶豫,他緊跟在丘主任的身邊壹步不離。就這樣壹邊看墓碑,壹邊向前走,眼看就要走到盡頭的時候,還是王子恒眼尖,他在上面的區域突然喊道:“丘頭,找著了,上來吧。”緊跟著丘主任,西門鏈走到了王子恒的身前。
就見王子恒手指著壹座個頭大壹號的墓碑對丘主任說道:“苗十妹,就是她了,昨天起的新墳。”說著,他壹扭臉,對著西門大官人說道:“哎,妳過來看看,是不是昨天嚇唬妳的那個老太太?”
雖然不知道他和丘主任後面要幹什麽,西門鏈還是硬著頭皮湊到墓碑的前面,由於黑暗中實在看不清墓碑上面刻的是什麽字,西門鏈掏出手機對著墓碑,借著手機屏幕發出的微弱光亮,大官人勉強看見墓碑上方貼著壹張相片,照片裏面正是昨天嚇了自己壹早壹晚的那個老太太。
看清了照片裏的人像之後,西門鏈想起昨天早上在殯儀館裏遇到她的情景,大官人打了個哆嗦,手裏的電話差點扔在墓碑上面。
“怎麽樣?是不是她?妳倒是給句話啊。”王子恒很不耐煩的又對西門鏈說了壹句。
西門鏈退了幾步,回到丘主任的身邊之後,穩了穩心神才說道:“就是她沒錯了,不過現在怎麽辦?妳們不是想把她從地下面拉出來,有什麽事當面說清楚吧?”
“呃?”王子恒面色古怪地看了西門鏈壹眼,這壹眼把大官人看毛了,他好像預感到了不好的征兆。王子恒也沒有再說什麽,他在衣兜裏掏出兩個小小的酒盅,將其中壹個酒盅倒扣在墓碑頂部,另外壹個酒盅底對底擺在第壹個酒盅的上面。隨後他不知道從哪變出來壹根七八寸的短香,竟然憑空立在了空酒盅當中。過了片刻之後,短香無火自燃。
這支香雖短,但是自燃後冒出的煙可不小,短香冒出的渺渺青煙壹層壹層的將整個墓碑連同墳頭都籠罩在內。在這像霧壹樣的青煙當中竟然隱約有人影晃動,慢慢的,這個煙霧中人影的輪廓開始清晰起來,看身形五官是壹個老年婦女的樣子。
看清了這人的相貌之後,西門鏈縮了縮脖子,煙霧中顯現的人影正是快把他逼瘋的那個老太太。這時,王子恒後退壹步,將這個位置讓給了丘主任。丘主任面無表情地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墓碑對面。他對著人影嘴巴壹動壹動的,張張合合看著好像是在說話壹樣,但是卻沒有發出壹點聲音。
煙霧中的人影開始好像還十分忌憚丘主任,但是“聽”了他的話後,這個人影突然開始急躁起來,她的手指向西門鏈的方向,嘴巴也和丘主任壹樣,不停的張合,好像是在訴說著和西門鏈的冤孽。
等到人影說完之後,丘主任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之後,轉頭對著西門鏈說道:“妳拿了她什麽東西嗎?”
西門鏈楞了壹下,說道:“沒……有,那什麽,我都給嚇忘了,我給她化妝的時候,看見她嘴裏那壹口金牙就這麽燒了可惜了,就……替她撬下來了。”
丘主任瞪了西門鏈壹眼,說道:“金牙在身上嗎?拿來!”
西門鏈穿的還是昨天那套衣服,那幾顆金牙就在他的衣兜裏,現在聽見根源就出在金牙上,西門鏈的腸子都悔青了,他壹邊掏著兜,壹邊對著丘主任嘮嘮叨叨:“就為了這幾顆牙?至於嗎?我看了成色了,是包金!就是外面包了壹層金皮,還不是足金。為了這點金末子就差點把我整死……早知道我就是把我自己的牙撬下來,都不敢動她的。”說話的時候,西門鏈已經將那幾顆金牙掏出來,他不敢靠近人影,只等遞給了丘主任。
丘主任接過金牙後沒好氣的看了壹眼西門鏈:“這都叫什麽事……我就為了妳們這雞毛蒜皮大半夜的跑了壹趟墳地?”說著,他隨手在老太太墓碑前有土的地方挖了個洞,將幾顆金牙埋在裏面。
將金牙埋好之後,煙霧中的老太太突然又伸手指向西門鏈,嘴裏壹張壹合對著丘主任“說”著什麽。丘主任的眉毛當場立了起來,回頭對著西門鏈說道:“她說,他還有!”
“天地良心,我真的就拿了付假牙,還是包金的,連烤瓷的都趕不上。”這時西門鏈也急了,論起來殯儀館裏撈油水的,他這個給死人化妝的只占個小頭,真正拿大頭的成套的金銀首飾拿了也沒見出什麽事,他這只是撬了付假牙的卻倒了大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