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調局異聞錄

爾東水壽

靈異推理

  壹九八七年,大火後的大興安嶺發現壹具長著獠牙的活焦屍,解放軍官兵在付出巨大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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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怪獸

民調局異聞錄 by 爾東水壽

2018-9-27 20:43

  我說什麽都不相信郝正義沒有壹兩把備用的手電,但是他說沒有,我和楊軍只能繼續小心翼翼地跟著鴉壹路向前走著。每走過壹百多米,鴉就會在墻上安壹個燈座。這種燈座後面都有三根細小的鋼針。看著鴉好像沒怎麽用力,手握壹個燈座,輕輕地往墻上壹按,燈碗薄如紙張的燈座就牢牢地嵌在了墻上。燈座安置在墻上的時候,裏面好像蠶豆大小的燈泡同時亮了起來。燈泡的亮度雖然不能輻射很遠,但是每隔百十來米就有壹盞燈,先不用管它是幹嗎用的,起碼現在不用我來給孫胖子和蕭和尚做記號了,他們只要跟著燈座所指的方向跟著來就行了。
  走了沒多壹會兒,前面的道路出現了岔路。鴉沒有繼續走,他停住腳步,回頭看了郝正義壹眼,向他做了壹連串的手勢。郝正義心領神會,他走到前面舉著電筒觀察了壹下,略微壹沈吟之後,他就指出了左邊那條,我們繼續要走的道路。
  郝正義選擇出道路之後,鴉沒有任何猶豫,拔腿就往郝會長指出的道路前進。我和楊軍跟在他的身後。壹邊走,壹邊向身後的郝正義說道:“郝會長,妳怎麽就知道是這條路的?”郝正義在我身後不鹹不淡地說道:“我不用每件事情都和妳們解釋吧?我們宗教事務委員會有我們辦事的方法。妳只要相信就行了。”
  郝正義的話噎得我夠嗆,他對我和孫胖子完全就是兩種態度,我正想找句什麽話回壹下的時候,走在前面的鴉突然停住了腳步。我沒有防備,差點和他撞到了壹起。“鴉,妳要是不走的話,能不能事先說壹下,讓我有個防……”我這句話剛剛說了壹半,就看見鴉的手電光照著不遠處的墻壁上,黑漆漆的墻壁上面用壹種類似紅色油彩的物質勾勒出來壹幅壁畫。
  壁畫裏面畫的是壹處海面上的小島,有很多的人和動物漂在小島周圍的海面上,看他們仰面漂在海面上的姿勢,應該是已經死了的。在小島不遠處的海面上,已經烏雲密布,壹道壹道的閃電擊打在海面的同壹個點上,在被閃電擊打的大海的下面憑空出來壹個洞穴。
  我看著這幅壁畫上閃電擊打海面的場景有些驚呆了:“這不就是剛才發生的事兒嗎?”
  郝正義從後面走上來也看著壁畫上的景象發楞,我趁著這個機會掏出手機,對著壁畫拍了張照片。沒承想在拍照時閃光燈打出的瞬間,在壁畫上方的橫梁出現了壹道人影,這個“人。”本來是四肢環抱倒掛在橫梁上的,被閃光燈的強光壹嚇,“他。”“嗷。”壹聲驚叫,緊接著從橫梁上摔了下來,掉落在我前方十米左右的位置。接下來更詭異的壹幕出現了,就在“他。”落地的壹剎那,這個人影突然消失。郝正義和鴉兩支手電筒四處尋找,不過那個“人影。”消失得幹幹凈凈,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壹樣。
  剛才那壹幕發生得太突然,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幫郝正義和鴉的必要了。看著他倆如臨大敵的樣子,我說道:“那是什麽東西?”郝正義沒有回答我,他已經和鴉背對背,兩人采取了壹種防禦的姿勢。兩人繼續借著電筒的光亮四處尋找著剛才人影的下落,不過還是有壹個小細節,郝正義和鴉空著的手已經攥成拳頭緊握了起來。
  看著郝正義和鴉兩人緊張得像繃緊的皮筋壹樣,加上現在黑暗的環境當中,如果沒有外力的幫助能看到事物幾乎為零,我心中越發地沒底起來。說不得,我將孫胖子塞給我的弓弩取了出來,掛上了弓弦之後又裝上了壹支弩箭。當右手食指虛搭在弓弩上的時候,我的心中才多少有了些底氣。不過光是壹支弓弩還是單調了壹點,周圍黑漆漆的壹片,按著剛才那個“人影。”的速度,恐怕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到我身前了。到時候就算是同歸於盡也算是我占便宜了。思索再三,我掏出防風打火機,打著火之後,防風孔裏小小的火苗被洞內的寒風吹得左右亂擺,怎麽說也算是有了壹點亮光。借著打火機的那點亮光,我握著弓弩四下看了壹圈,沒有再發現那個“人影。”的蹤跡,我才算稍稍地踏實了壹點。
  本來我還想向郝正義打聽壹下剛才那道“人影。”的出處,但是看郝正義也沒有心思再搭理我,我索性換了詢問的目標,轉頭向楊軍說道:“妳看到剛才那個是什麽東西了嗎?”楊軍的氣息還是很弱,說話之前,他先喘了幾口粗氣,之後他才看著我說道:“剛才妳擋著我了……等能看到的時候,那個東西已經跑了。要不是妳,我還能看個背影。”聽了他這幾句話,我還是有些不甘心:“那麽妳回憶壹下,陰穴裏有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說怪獸什麽的?”楊軍看了壹眼,打火機的火苗太暗,我雖然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還是聽到他的語氣好像有些不屑:“陰穴?我這麽多年都在海上漂泊,這種地方我怎麽可能知道?”
  “妳就謙虛吧。”我找到了他話中的漏洞,“那剛才在井底的時候,妳壹眼就把海魂石認出來了。那東西人家郝會長的愛將都走眼了,妳這分見識就不是壹般人的了吧。”“海魂石,哼哼……”楊軍難得地笑了壹下,雖然聽起來有點像冷笑,“那個東西我還是在船上見到的,很久之前的事了。妳想知道的話就去問問妳們的吳主任,那顆石頭還是他帶上船的。”“那是妳們的吳主任好不好?”我心裏對這個稱呼很有些敏感。
  這時我有些想念孫胖子,如果那個胖子在的話,像這樣十萬個為什麽的活兒都是他負責的,壹些問題在我腦中剛剛想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問出口了。加上他插科打諢,胡說八道的功夫,壹些我不好意思問出口的話,在孫胖子的嘴裏根本沒有難度。現在我手中的打火機已經開始燙手了,如果孫胖子在的話,起碼向郝正義要出來壹兩個手電筒絕對不是難事。就算郝正義手裏真的沒有多余的,也能把郝會長手中用的手電筒誆過來。
  我和楊軍說話的時候,郝正義那邊有了點新的動作。鴉突然蹲了下去,他的手中多了壹個小小的酒盅。我心中暗道:“酒盅都拿出來了,他不會再掏出壹瓶白酒吧?”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鴉將酒盅放置在地上,他真的在懷中又掏出來壹個扁扁的錫制酒壺。在倒酒之前,鴉將剛才咬破的食指往酒盅裏擠出幾滴鮮血,隨後打開酒壺,將裏面的液體倒進酒盅的時候,壹股濃烈刺鼻的辛辣味道湧現出來。鴉的酒壺裏裝的是什麽我不知道,倒是我敢肯定裏面的液體絕對不是酒。因為聞到這種味道的時候,我的鼻涕和眼淚就像洗了洋蔥浴壹樣,止不住地流出來。
  我擤著鼻涕,擦著眼淚說道:“郝會長,鴉倒的是什麽?這麽嗆,不是純硫酸吧?”沒承想郝正義瞪了我壹眼,他低聲呵斥了我壹句:“不要說話!”這時候鴉已經重新站了起來。他和郝會長壹起正仰著頭,以地上的酒盅為中心,兩人舉著手電筒對著四下壹通亂照。
  那杯酒是餌!我明白了過來,只是不知道那麽沖的餌是什麽東西。現場的氣氛越發緊張起來,我也顧不得打火機燙得有些拿不住了。我咬住牙,掏出壹把五塊、十塊的零錢,用這幾張鈔票墊著打火機,向四下看去。另壹只手緊握著弓弩,食指搭在扳機上,瞄著打火機照著的地方,只要有壹點不對的地方,就馬上摟火發射弩箭。
  我手中的弩箭對準的是酒盅的方向,就在我另壹只手裏的打火機燙得實在拿不住的時候,突然從天棚上面掉下幾滴黏糊糊且腥臭無比的液體來,其中壹滴不偏不倚正好滴落在我手中打火機的火眼上面。這壹下子,本來就被寒風吹得四處亂竄的火苗瞬間被打濕熄滅。
  上面有東西!我來不及多想,在火苗熄滅的瞬間我舉起弓弩對著頭頂掉下黏液的位置射了壹弩箭。就聽見頭頂“嗷。”的壹聲慘叫,緊接著壹個古裏古怪的“人影。”突然從天棚掉到了我的腳下。我拉著楊軍向後退了壹步,才沒有被這個“人影。”砸到。郝正義和鴉兩支手電同時照過來,借著手電筒的光亮,看到這個“人影。”真容的時候,我的背後頓時冒起了壹陣涼氣。
  地面上仰面躺著壹只黑色的怪物正在不停地抽搐著,它壹邊抽搐壹邊對著我們尖叫。與其說這只怪物是“人”,倒不如說它是壹只被扒了皮、剁去尾巴的大馬猴。這個怪物通體漆黑,渾身下上沒有壹塊皮膚,它的皮下組織全部裸露在外面,我能清楚地看到它身上所有黑色的肌肉組織,還有部分附著在肌肉表面的血管和神經組織,當然,這些血管和神經線也都是黑色的。在它的肌肉外面,被壹層薄薄的黏液包裹著,它仰面朝天,露出胸前的壹個大洞,裏面壹顆黑色的心臟正在撲通撲通地跳著。
  我射出去的那支弩箭釘在怪物的後背上,不偏不倚正好射進了它的脊椎骨,箭尖從它的小腹中露了出來,壹串黑色的血珠從上面滴落下來,這個畫面有壹種無法形容的詭異。說實話,剛才扣動弓弩扳機的時候什麽都看不到,這壹箭就是蒙的,本來還以為我的運氣超好,但是看到這個怪物之後,我又不那麽肯定了。
  看著壹張沒有臉皮,只有肌肉和神經線的臉正對著我“嗷嗷……”地亂叫,我的心臟就壹揪壹揪的,這完全就像是壹副被毀壞的醫學標本。民調局的資料室裏沒有這種被扒皮怪物的資料,現在只能通過別的渠道來了解這個怪物的出處了。我擡頭看了壹眼郝正義和鴉他倆,想從他倆的臉上看出壹點端倪。這時候我才發現鴉的手中多了壹個六棱法鈷,這東西是佛家的護教法器,歐陽偏左那裏有幾件形狀差不多的,不過和鴉的這件法器還是沒法比。鴉手中的六棱法鈷前面壹尺左右的大釘子尖金光閃閃的,也就是我這大半年在民調局裏長了見識,知道那是法器鎏金,如果歐陽偏左沒有騙我的話,這種六棱法鈷是壹對,算是漢初伴隨著佛教傳入中國時的十六對護法聖器之壹。如果鴉手中的六棱法鈷不是西貝貨的話,那麽這個東西就算歐陽偏左見了也是要眼紅的。
  這時的郝正義和鴉緊皺著眉頭盯著地上的怪物,兩人對了壹下眼神之後,郝正義皺著眉頭輕輕地搖了搖頭,看得出來郝會長對這只怪物的出處也不甚了解。突然之間,怪物叫喊的聲音變了調,它的語調憑空高了八度,尖叫的聲音差點刺破了我的耳膜。我條件反射地捂住了耳朵,就在我捂住耳朵的時候,楊軍突然對我喊了壹聲:“躲開!”同時他壹把將我拉開,我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就聽見身後傳來壹陣風聲,本來還想借著郝正義和鴉手電筒的光亮,看清楚身後是什麽東西,沒想到他倆的手電同時熄滅,我倒是明白他倆的意思,壹旦再有情況發生,在黑暗當中的亮點就是活靶子。好在有之前鴉安置的燈座,借著這點亮光多少還能看見壹些東西。隱約地看見地上怪物的身子向後平移四米多。借著附近墻邊燈座的燈光看去,壹個模糊的影子趴在怪物的身後,正抓住了它的後腿,壹步壹步地向後拖。
  還有壹個!我心驚之余已經舉起了弓弩對著怪物身後的影子扣動了扳機。但是弓弩卻沒有任何反應。媽的,沒有裝弩箭!我這才想起來剛才射了怪物壹箭之後忘了上弩箭了。就在我拉開弓弦準備裝上弩箭的時候,怪物突然不再移動了。隨之而來的是它身後影子的壹聲暴叫,叫聲過後,壹道惡風向我撲過來。
  我將空弓弩對著風聲扔了過去,同時左手擋在身前,右手已經將短劍抽了出來。還沒等我有下壹步的動作,突然“啪。”的壹聲,在我身前五六米的位置突然打了壹道火花,緊接著郝正義那邊的手電光又亮了起來。這時我才看到在身前五六米的地方,趴著壹個幾乎和剛才那只怪物壹模壹樣的雙胞胎兄弟,壹樣地被人扒了皮,壹樣地胸口被開了壹個大洞,壹樣地那麽砢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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