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探空針

　　“西北角？難道……是西樓和北樓之間的那個水塔？”顧青藍努力回憶著廣場的布局，遲疑著說道。
　　“沒錯！”丁二苗神采飛揚，手指廣場的方向，道：“水塔上面有壹根避雷針，但是，那不是避雷針。”
　　火炬不是火炬，避雷針也不是避雷針？
　　顧青藍越來越感興趣，笑著問道：“那避雷針，又是怎麽個說法？還請丁大法師指教。”
　　“我現在哪裏是法師？分明就是妳的跟班，給妳提箱子的。”丁二苗撇撇嘴，這才繼續說道：
　　“廣場西北角的水塔，單獨建在那裏，非常的突兀，非常的不合理，和廣場的商業氣息格格不入，簡直就像壹個怪物站在那兒。而且水塔上面，那根避雷針居然是歪的，四十五度角指向東南。這種設置，在道家來說，叫做毒蛇吐信，又叫探空針。”
　　顧青藍凝神沈思，丁二苗這麽壹說，她也感覺不對。現在的建築群，早就摒棄了那樣的供水配套設施。水塔的存在，的確礙眼。
　　隨後，顧青藍問道：“從廣場的西北角，朝東南方看，就是靈渠水街。順著水街向前壹千多米，也就是靈渠了。莫非探空針，是對付靈渠裏面什麽東西的？”
　　“現在還不敢確定……”丁二苗摸著下巴，忽然問顧青藍道：“有沒有靈渠廣場的建築鳥瞰圖？”
　　顧青藍點點頭：“上網看看衛星地圖，不就行了？”
　　賓館裏有寬帶，有電腦。顧青藍打開電腦，通過民用衛星地圖，很快鎖定了靈渠廣場。
　　丁二苗湊過去，站在顧青藍的身後，盯著屏幕看了半天。雖然民用衛星地圖的分辨率，趕不上山城警局軍用地圖的效果，但是因為建築物占地面積夠大，所以整體布局，還是能夠看個七七八八。
　　“這個廣場，也不是廣場啊！”丁二苗看了大約三分鐘，終於直起腰來，莫名其妙地說道。
　　顧青藍詫異地問道：“廣場不是廣場，那又是什麽？”
　　“祭壇，這裏是壹個巨大的鬧市祭壇。”丁二苗擡眼看著窗外，緩緩地說道：
　　“這種建築布局，就是祭壇的布局。而祭壇，是需要祭品的，所以這裏才會有那麽多跳樓死亡的人。這些人……其實就是祭品。”
　　顧青藍打了壹個激靈，果然人心不可測。誰能想到，這麽繁華的壹個市場，竟然是壹個邪惡的吃人祭壇？
　　“當然，這壹切都是我的初步分析，最後的真相，還需要進壹步抽絲剝繭。”丁二苗踱了幾步，說道：“但是想查清楚真相，我覺得困難重重。”
　　“我明白的妳的意思。這個靈渠屍場，從建築布局到題字，都是故意為之。”顧青藍也從沙發上站起來，點頭說道：
　　“那麽可以推斷，這個祭壇的背後，壹定有壹股非常強大的力量。市場的規劃人、建築方和管理方，都屬於那股力量。我們要調查真相，就壹定會受到他們的阻攔。是不是這樣？”
　　丁二苗看著顧青藍，非常欣賞地壹笑。果然冰雪聰明，其中的關鍵點，可以壹眼看破。
　　顧青藍所說的，也正是丁二苗的糾結所在。
　　在靈渠，可不比在山城。在山城的時候，警局裏面有陳局長和林兮若，地方上有謝采薇的天辰集團和季瀟瀟家的季氏集團，關系網四通八達，幾乎沒有擺不平的事。天大的事，都可以放手去做。
　　但是現在來到信安小縣城，自己卻人生地不熟，絕對不能貿然動手。萬壹，廣場背後的那股勢力，發現自己的存在，對他們構成了威脅，說不定會把自己抓進警局，當成妖人關上壹月兩月。
　　上次勾結林兮若，對付師叔龍雙火，龍雙火就這樣吃了啞巴虧。
　　丁二苗的躊躇稍縱即逝，隨後他又恢復了笑嘻嘻的表情，道：
　　“不過妳也別擔心。因為我們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尋找僵屍。假如廣場附近沒有僵屍，那我們就不用操心廣場的布局和它背後的勢力了，直接拍屁股走人。現在我想知道，妳和妳外公，是怎麽判斷出，這裏有僵屍的？”
　　“其實，斷定這裏有僵屍的，是我，不是我外公。妳知道的，我被人下了屍蠱守宮砂，後脖子上的屍毒，在月圓之夜，會感應到附近的僵屍存在。有時候感應強烈，能察覺到方圓三五裏的屍源。”
　　顧青藍看了壹眼丁二苗，繼續說道：“幾個月前，也是月圓前後，我來過靈渠屍場，當時後脖子上奇癢無比，難以控制，所以我就覺得，這附近有僵屍的存在……”
　　糟糕！丁二苗臉色壹變，壹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
　　自己當時給顧青藍治病，竟然忘記了這壹點。現在顧青藍後脖子上的毒血，已經排放的差不多了，她和僵屍之間的感應，必然會削弱很多。這對於自己尋找僵屍，非常不利。
　　雖然自己的羅盤，也能感應到屍氣，但是範圍非常有限，最多幾十米而已。像顧青藍那樣，在月圓之夜，可以感應到三五裏的範圍，自己的羅盤萬萬做不到。
　　早知道，就不該消除顧青藍腦後的黑疤，只要壓制住屍毒，不讓它擴散就好。那黑疤就是壹個超級探測器啊，只要顧青藍往哪壹站，立刻就能察覺出什麽地方有僵屍，多好啊！
　　聰明反被聰明誤，畫蛇添足千古恨啊！
　　“妳怎麽了？”顧青藍看著丁二苗沮喪的模樣，疑惑地問道。
　　丁二苗哭喪著臉，問道：“那妳現在，還能感應到僵屍的存在嗎？”
　　果然，顧青藍搖搖頭道：“現在後脖子上的毒血幾乎沒了，對僵屍的感應，也幾乎全部消失。前天在西山，我們尋找響叔趕丟的屍體，也正好是月圓之夜，但是我的後脖子上，只有壹點點微癢。站到僵屍身邊的時候，癢的感覺才會加劇。”
　　丁二苗默然無語，心中叫苦不叠。
　　“妳是擔心，我們找不到靈渠屍場的僵屍？”顧青藍看出了丁二苗的心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