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坦白

　　我去，這李偉年怎麽越來越叼！丁二苗白了李偉年壹眼，心中也大呼頭痛。就目前的態勢來看，李偉年已經陷得很深了。
　　溫柔鄉是英雄冢，果然女人兇猛，女鬼更兇猛啊。
　　而萬書高這次，竟然也壹反常態，站在了李偉年的那邊，壹邊求著丁二苗，壹邊也連連招呼綠珠起來說話。擱以往，這家夥看到李偉年兇丁二苗，肯定是指著李偉年的鼻子壹頓臭罵。
　　但是綠珠到底沒敢起來，就是哭。
　　“起來起來，搞得我好像把妳怎麽了壹樣。”丁二苗揮揮手，無限郁悶地扭過頭去。
　　這個綠珠太會裝可憐了，博取了李偉年和萬書高的同情。丁二苗知道，如果自己再堅持，下壹步就是眾叛親離。自己壹片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這年頭，呂洞賓不好做，稍不註意，就會被反咬壹口。
　　“多謝丁先生……”綠珠又磕了壹頭，這才站了起來，兀自還在哭哭啼啼。
　　“妳說還有證據，說出來聽聽。要是有假話，妳知道後果的。”丁二苗也不看綠珠，冷冷地問道。
　　“綠珠所說的證據，不用綠珠來證明。丁先生問問李偉年這幾年的往事，便有分曉。”
　　李偉年壹楞：“我？”
　　“不是妳是我啊？”丁二苗瞪著李偉年，吼道：“這幾年都幹了什麽，老實交代。”
　　萬書高隨聲附和：“對對對，老實交代啊。抗拒從嚴牢底坐穿，坦白從寬回家過年！”
　　綠珠卻抹了壹把眼淚，盈盈壹拜，道：“丁先生，綠珠先告退。等李家兄長說明情況之後，綠珠再擇日來訪。那到時，再請丁先生決斷。”
　　說罷，綠珠不等眾人回答，已經飄出了門外，渺無蹤跡。
　　李偉年追出門外，張望了壹會兒，沒見到綠珠的影子，只好回到值班室，皺著眉頭，道：“我不知道說什麽呀……”
　　“兄長，妳殺了多少人，說出了給丁先生聽聽就可以了。”綠珠的聲音遠遠地飄來。
　　啊？還能殺了多少人？丁二苗和萬書高同時震驚，直楞楞地看著李偉年。
　　李偉年壹拍額頭，苦笑：“對對對，就從殺人說起吧。”
　　“餵餵餵……李偉年妳可別吹牛逼啊。現在法治社會，殺人要坐牢的。妳可千萬別告訴我，妳殺了七八個、十來個人，我不相信。”萬書高叫道。
　　丁二苗不說話，盯著李偉年的眼神。
　　李偉年苦笑了壹下，道：“萬哥妳別說，我還真的殺過十幾個人，而且，都是我直接殺死的。”
　　撲通壹聲，萬書高跌坐在床板上。真特麽沒想到，跟壹個殺人惡魔做了朋友。
　　“說來聽聽，說清楚點，說仔細點，我看真的假的。”丁二苗說道。
　　故事說的越細致，就越容易聽出破綻。丁二苗擔心綠珠和李偉年狼狽為奸，串通起來哄騙自己，所以要求李偉年說清楚。
　　李偉年點點頭，整理著思緒說道：
　　“第壹次殺人，是在南方邊境，參加壹次緝毒任務。當時我們接到上級命令，有兩個國際毒梟，帶著十幾個馬仔，聚集在國界線內的壹個村莊，讓我們務必壹網打盡。
　　那些馬仔都是境外雇傭兵，熟悉南方的山林環境，其中不乏我這樣的退伍特種兵。而且根據可靠消息，他們的武器都很先進，不輸給壹般幹警的配置。總之，戰鬥力強大。
　　村莊三面環山，南面壹條小河，過了河，就是緬甸境內。村東頭和村西頭，各有壹棟三層小樓。說是民居，其實是毒梟的哨樓。
　　村莊的男人有七八十個，都以打獵為生，家家都有獵槍，獵犬。而且這些村民，因為平時受到了毒梟的好處，所以明著暗著，幫助這些毒梟站崗放哨。
　　雖然村民不敢明目張膽地和我們做對，但是不保證他們，不會趁亂打黑槍。而我們作為執法者，卻要顧及到村民的安全。所以，圍捕難度很大。”
　　李偉年壹邊說，壹邊隨手撕下報紙，搓成幾個小紙團，擺在條桌上，模擬當時的大致地形環境。又撕了壹個小紙條，放在最南邊，權作是國界線外的那條小河。
　　“臥槽，這有點意思了！”萬書高精神大振，點了壹根煙，興奮地道：“接著說接著說，後來有沒有派大部隊，圍住那個村莊壹場血戰？”
　　李偉年搖頭，道：“要是可以派大部隊圍捕，還要我們特種兵幹什麽？壹旦大張旗鼓的抓捕，那些毒梟狗急跳墻，肯定會綁架村民，負隅頑抗。所以，抓捕任務只能偷偷進行。
　　我們的隊長，分析所有情況以後，決定派出八個人，去執行本次任務，我是當中壹個，負責狙擊。”
　　“什麽？八個人去跟壹個幾十人的小部隊打仗？”丁二苗和萬書高都吃了壹驚，壓根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安排。
　　李偉年點頭，強調了壹句：“對，就是八個人。八個人分為四個小組，其中壹個狙擊小組，壹個強攻小組，壹個滲透小組，壹個策應小組。這是最佳的戰鬥組合。我擔任第壹阻擊手，守在村莊東南方壹公裏外的壹個制高點。”
　　“我不相信妳們特種兵，就這麽牛逼，八個人可以完成任務。”萬書高直搖腦袋，壹臉加壹屁股的不相信。
　　丁二苗瞪了萬書高壹眼：“別打岔，讓他說。”
　　“本來，八個人完全可以完成任務，而且萬無壹失。”李偉年歇了壹口氣，突然有些傷感地道：“可是，後來出現了壹些幹擾，讓我們的行動陷入被動。最後雖然完成了任務，但是我們也失去了壹個弟兄……”
　　“見鬼了，妳們執行任務，能受到什麽幹擾？”萬書高問。
　　李偉年嘆了壹口氣，道：“幹擾不是來自敵人，而是來自自己人。”
　　丁二苗也糊塗了，皺眉催促道：“講故事不要學綠珠，拖泥帶水的。趕緊說，利索點。”
　　“當時，毒梟聚會的情報，是當地警局最先獲得的。而國界線附近，又有壹個邊防武警支隊駐紮。警局和武警支隊方面，怕我們特種部隊搶了他們的功勞，所以，尋死覓活地要派人參加任務。”
　　李偉年被丁二苗兇了壹頓，不敢再賣關子，加快語速說道：
　　“國際大毒梟壹旦落網或者被擊斃，那都是天大的功勞，所以警局和武警支隊非常眼紅，尤其是當地警局局長，態度非常蠻橫。最後三方面爭執不下，時間又迫在眉睫。我們隊長只好做出妥協，重新調整了戰鬥組合。
　　我們隊長決定，邊防武警在外圍，守住國界線的那條小河，不放過漏網之魚。當地警局方面，派出四個身手最好經驗最豐富的幹警，兩個參加我們的滲透組，兩個參加強攻組。並且約定好了，抓捕結束以後，我們什麽功勞都不要，直接走人。
　　可是最後壞事的，就是那四個幹警。唉……”
　　說到這裏，李偉年大概想起了犧牲的戰友，眼角有些濕潤，長長地嘆了壹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