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五十六章 善與愛

　　臨近五月份，峰城漸漸升溫，隱約有蟬鳴聲在公園裏回蕩。
　　似乎能夠嗅到夏天的氣息。
　　顧見臨坐在庭院的石桌上向外眺望，能夠看到很多年輕人從街邊走過，無壹例外都是來自各個轄區的調查員，偶爾還有歐米伽序列的天才種子。
　　女孩子們大多都已經穿上了短裙和熱褲，男的則沒啥看頭。
　　納米戰士們手持槍械和手電筒在街邊巡邏。
　　救護車的鳴笛聲響徹夜色，壹整晚都沒停過。
　　時不時就有醫務人員，擡著血淋淋的擔架走過來，上面躺著的大多數都是黎明作戰序列的納米戰士，偶爾才是壹些各個轄區的調查員。
　　“看來麒麟仙宮真的很危險。”
　　他低聲說道。
　　牧叔坐在他旁邊，嘆息道：“每壹次古神界現世，基本都是這樣的。”
　　顧見臨心中微微壹動。
　　“這個世界的和平，其實往往都是有人在負重前行。”
　　牧叔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和惋惜，說道：“很多戰士壹輩子就只有兩個機會能見到家人。壹個重傷住院的時候，另壹個就是死亡的時候。”
　　顧見臨心想怪不得能在這裏看到很多戰士的家屬。
　　“但對很多人來說，古神界又是希望之地。”
　　牧叔嘆了口氣：“妳知道麽？很多墮落者或者不潔者，如果在現實世界裏實在是活不下去了，他們會選擇在古神界紮根，在那裏生活。”
　　顧見臨壹楞：“還可以這樣？”
　　“當然，古神界的面積很大，就連以太協會也無法完全掌控，他們只需要尋找壹處相對安全的地方，在那裏開采資源，狩獵活屍或者怪物。等到外面的人進來，就可以跟他們交換生活所需的物資。比如扶桑神宮，雲夢澤，不周山。”
　　牧叔頗有深意道：“古神界，妳可以將其理解為另壹個世界。本來，我也想過要去古神界生活，但他們絕大多數人不想再過打打殺殺的日子了。”
　　顧見臨恍然大悟：“難怪有那麽多人都在峰城匯聚。有的人是想攢夠了藥物找個地方躲起來，但也有的人是在等麒麟仙宮開荒過後，在古神界生活？”
　　“這個世界上還有壹些特殊的勢力，專門在古神界裏做生意，妳以後都會遇到，跟他們打交道的時候，要小心壹些。”
　　牧叔說道：“除此之外，就是要看運氣了。只要別倒黴的遇到那些祖或者始祖，就不會出太大問題。尤其要小心遠古先民，很多都是在幾百上千年前，為了追求長生或者進化而闖進去的。很多人在歷史上都赫赫有名。”
　　顧見臨評價道：“聽起來不好對付。”
　　“也不盡然，遠古先民在他們的時代或許都是赫赫有名的修行者，但幾千年過去為了維持生命，大多數人的位階都會衰退。只有極少數人，在特殊的條件下才能保持當年的力量。”
　　牧叔沈吟片刻：“遇到這種人的話……”
　　顧見臨靜等下文，說不定還真有對付的辦法。
　　“那就只能自認倒黴了。”
　　牧叔壹臉嚴肅說道。
　　顧見臨憋了壹下：“牧叔，妳剛才好像突然變成了老顧。”
　　晦氣。
　　“呵呵，跟他相處那麽多年，總能學到壹些。”
　　牧叔說道：“這些遠古先民都是老古董了，腦子都不太靈光，不知時代變化，當年我和妳爸去闖蕩不周山的時候，跟壹個祖打到山窮水盡。最後我們靈性幹涸，而那個祖則奪走了我們用來保命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他說到這裏，臉色變得古怪起來，說道：“那是以太協會特質的，煉金核磁爆火箭筒，壹旦正面命中，六階的屠龍者都得當場殞命。”
　　顧見臨好奇問道：“那麽妳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牧叔擺了擺手：“哦，因為那個祖把炮口搞反了。”
　　顧見臨以手扶額：“您是說，那個祖最後把自己給炸了。”
　　牧叔嗯了壹聲。
　　顧見臨陷入了沈默。
　　怎麽說呢，這也太生草了。
　　牧叔笑呵呵說道：“每個古神界的生態環境都不壹樣，別的我就沒什麽可教妳的了。明天萬教官會給妳們普及相應的知識。比如各種畸變怪物的特征，如何辨認各個朝代的遠古先民，還有壹些古文字和古圖騰的辨認。”
　　“尤其是這點，妳進入超凡世界的時間短，對於這些知識大多數都是兩眼摸壹黑，壹定要認真聽講。實在記不住，就儲存在手機裏面，多帶幾個充電寶進去。”
　　他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不然妳是要吃大虧的。”
　　顧見臨若有所思：“受教了。”
　　牧叔嗯了壹聲，忽然說道：“聽說妳跟唐綾，今天又把高層給懟了？因為營救那十位歐米伽成員的任務？妳們真是無法無天啊。”
　　顧見臨壹楞：“您怎麽知道？”
　　“我聽隔壁小護士說的。”
　　牧叔板著臉：“整棟樓都聽到朱教官的咆哮了。”
　　顧見臨心想這關我什麽事，我壹直都是與人為善的。
　　那是唐綾把人氣成這樣的。
　　“妳們呀，就是太傲了，人緣不好也是不太行的。”
　　牧叔猶豫了壹下：“尤其是現在派系爭鬥嚴重，妳們壹個是白銀之王的學生，另壹個是青之王的學生，太多人會盯著妳們了。”
　　顧見臨心想確實如此。
　　不過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雷霆的老師居然也是壹位天災。
　　“白銀之王的學生夭折了不少，青之王的學生也不是沒死過。”
　　牧叔囑咐說道：“挑隊友的時候，要謹慎壹些。”
　　顧見臨想了想：“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晚上我們就要組隊進入仙宮執行救援任務了。唐綾的意思是，選擇隊員的權利，也要握在我們自己手裏。”
　　“嗯，合理的。”
　　“牧叔，您有什麽看法麽？”
　　“如果是選隊員的話，有壹個人確實不錯。”
　　“誰？”
　　“小公主。”
　　顧見臨當即就仿佛被雷劈了壹樣：“她？”
　　這個答案真的是出乎預料。
　　那熊孩子的戰鬥力確實不錯。
　　但是腦子有點問題。
　　更何況，那只是壹個十二歲的小屁孩而已。
　　“小公主雖然頑劣，但妳覺得以她的智力，能做出坑害隊友的事情麽？”
　　牧叔幽幽說道。
　　顧見臨沈吟片刻：“好像還真不行。”
　　“自信點，把好像去掉。”
　　牧叔意味深長說道：“那孩子缺管少教，但是如果妳能把她降服，那絕對是壹大助力。不跟妳扯虛的，妳知道她身上有多少秘藥，又有多少武裝麽？別的不談，妳就看看那壹手毒藥用的。”
　　顧見臨再次陷入了沈思。
　　既然是總會長的孫女，那身上的好東西肯定少不了。
　　“而且我再告訴妳壹個秘密，這個妳別告訴別人。”
　　牧叔低聲說道：“妳猜猜，總會長為什麽敢讓她加入歐米伽序列？”
　　顧見臨似乎想到了什麽：“您是說？”
　　“是的，小公主是死不了的，既然總會長敢讓她來，那就意味著她絕對不會出事。相信總會長，那可是能跟燭龍尊者過招的人。”
　　牧叔說道：“除非小公主威脅到了總會長的統治。”
　　呵呵。
　　顧見臨心想那這輩子是沒希望了。
　　還是等下輩子吧。
　　這時，他的微信裏多了壹條消息。
　　唐綾：“好消息，審判庭已經妥協了。麒麟仙宮的絕密攻略和命運泥板，會在進入仙宮之前給我們解讀。今晚好好準備，註意休息。”
　　顧見臨壹楞，回復道：“這麽快？”
　　唐綾：“因為妳的側寫，讓他們無話可說。”
　　顧見臨：“我還以為他們會說，我的側寫是瞎編的。”
　　唐綾：“當然不會，因為他們……都認出了妳側寫出來的那個人。”
　　顧見臨壹楞。
　　唐綾：“那是我的曾祖父，唐子敬。”
　　顧見臨心想難怪。
　　在雷霆的記憶裏，那個血霧裏的人壹直在盯著她看。
　　前十的歐米伽全部失蹤，只有她壹個人幸免。
　　想來血霧裏的人應該是跟她有什麽淵源，否則的話根本就不合理。
　　顧見臨想起了什麽，把那副素描放在了石桌上，好奇問道：“牧叔，當初在禁忌區的時候妳曾經跟我說過壹條禁忌。那就是，血霧不可接觸？”
　　牧叔看到那副素描，微微壹怔：“這是？”
　　顧見臨解釋道：“唐綾說這個人是她的曾祖父，唐子敬。”
　　牧叔壹楞：“原來如此……”
　　顧見臨問道：“您認識？”
　　牧叔搖頭：“說認識也不至於，只是聽說過他的傳說。當年，他還是唐家的家主，壹個即將突破到聖域級的高階劍宗，德高望重。在以太協會定位到麒麟仙宮的位置之前，他卻莫名的陷入了瘋狂，大肆殺戮族人，然後逃往了東海。當時我們在東海執行任務的時候，也被要求尋找他的痕跡。”
　　他感慨說道：“沒想到，唐子敬居然也進了仙宮裏，而且如果妳的這幅畫沒畫錯的話，他似乎成為了燭龍氏族的神侍？”
　　“嗯。”
　　顧見臨盯著那幅畫：“您不覺得，有點巧合麽？”
　　牧叔看了他壹眼：“妳是說？”
　　“魘師也是在麒麟仙宮出現的前後時間點，突然變得瘋狂，屠戮了同伴，舉行獻祭，從此失蹤。多年後，魘師再度歸來，也變成了燭龍氏族的神侍。”
　　顧見臨壹字壹頓：“這兩件事，驚人的相似。”
　　牧叔陷入了沈默。
　　這個老男人表面上說著已經釋懷，但實際上從未忘記過當年的事情。
　　“我得到的情報稱，當年魘師是為了擺脫某個組織的束縛，才成為了燭龍氏族神侍，原理是借助古神對神侍的控制，從而擺脫某個隱秘的組織。”
　　顧見臨用唇語說道：“那麽，唐子敬會不會也是這樣？而且兩個人還有壹個驚人的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在突破壹個大位階的節點。”
　　這是結合長谷川信壹提供的情報而給出的猜測。
　　如果沒有前置的情報和信息，是無法的推導出這個猜想的。
　　牧叔沈默了良久，低聲說道：“倒是有可能，我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顧見臨起身，認真說道：“這次進入仙宮，我會順便查清楚的。”
　　牧叔看著這個少年，真誠說道：“孩子，辛苦妳了。”
　　“沒什麽辛不辛苦的，既然老顧不在了，我會把他沒做完的事情做好。”
　　顧見臨準備離開：“時間太晚了，我就不打擾了。”
　　牧叔連忙起身：“我送送妳。”
　　他猶豫片刻，叮囑道：“小顧，我壹個廢人是攔不住妳了，但妳壹定要註意安全，除生死之外沒有大事。不然的話，我也就沒法下去見妳爸了。”
　　“知道了。”
　　顧見臨忽然說道：“牧叔，妳們在這裏沒有被欺負吧？”
　　醫院裏有各個派系的傷員，包括他們的家屬。
　　尤其是審判庭的人，他們的思緒相當極端。
　　牧叔他們在這裏，難保不會受人白眼什麽的。
　　“沒有啊。”
　　牧叔溫和說道：“別多想，我們在這裏過得很好。”
　　顧見臨放心了許多，現在他要為明天的任務，做壹些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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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小鈺覺得自己的壹世英名怕是要毀於壹旦了。
　　她十二歲晉升四階狂王，家世背景顯赫到令人發指，自詡有大帝之姿，發誓壹生不弱於人，絕不會讓人騎在自己的頭上。
　　直到她遇到了椅子殺人魔。
　　她才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殘暴和兇狠。
　　現在她被吊在這裏整整壹天半了，像個壹頭烤乳豬壹樣四肢被束縛，偏偏這繩子還是煉金武裝，能夠禁錮體內的靈性，把她變成了壹個普通人。
　　按理來說，這種刑具都是給那些活屍和遠古先民套的。
　　奇恥大辱！
　　整整壹天半，並沒有放她下來。
　　每個路過的人，都會拿出手機給她拍照，然後上傳到論壇上。
　　還有更過分的，甚至會來跟她合影。
　　搞得這裏好像是什麽旅遊景點。
　　而且那些人，絕大多數都是被她給整蠱過的仇人。
　　屈辱。
　　憤恨。
　　但是她沒有壹點辦法。
　　守護者和小弟們在旁邊站成壹排，楞是沒有壹個人救她下來。
　　這群吃裏扒外的廢物！
　　礙於她祖母的金鑾鳳羽，竟然就在旁邊束手旁觀。
　　等到她恢復自由以後，壹定要把這群人全開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唔！”
　　姬小鈺再次鬼哭狼嚎，這是她目前唯壹能夠表示抗議的方式。
　　守護者和小弟們同時捂住耳朵。
　　伴隨著隱約的腳步聲，顧見臨面無表情地從街邊走過來，肩膀上站著那只驕傲的鸚鵡。
　　姬小鈺瞪大了靈動的眸子，目露警惕之色。
　　眾人如蒙大赦，心想是死是活趕緊結束吧，這都是什麽破事啊！
　　顧見臨看了幾眼眾人，又掃了壹眼路燈上的熊孩子。
　　“反省的怎麽樣？”
　　他面無表情說道：“道歉，就放妳下來。”
　　鸚鵡坐在他的肩膀上：“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沒想到，姬小鈺被吊了這麽久，居然還活蹦亂跳的，晃動著四肢奮力掙紮，瞪大的眼睛裏滿是兇狠的表情，嗚嗚的咆哮聲仿佛小獸。
　　似乎在說：“獸人永不為奴！”
　　鸚鵡罵道：“這潑猴，沒救了。”
　　顧見臨壹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沒有跟熊孩子交手的經驗。
　　“這熊孩子壹直都是這樣麽？”
　　他忍不住問道。
　　眾人回答：“是的。”
　　顧見臨擡頭看著這個小家夥，十二歲的四階狂王，據說身懷數件神話武裝。
　　戰力強橫，還是個小富婆。
　　如果不是太熊了，帶在身邊的確很有安全感。
　　尤其是那些毒包，對自己人來說確實是大殺器。
　　但是，對於敵人，同樣有小。
　　“這小家夥哪來的這麽多毒包？”
　　顧見臨慎重從口袋裏取出那些用塑膠袋密封的毒包，滿臉猜疑。
　　眾人憋了半天：“小公主走南闖北，學神農嘗百草，最終譜寫五毒內經！”
　　守護者連忙從口袋裏掏出壹本小冊子，畢恭畢敬地遞過來。
　　姬小鈺當場瞪大眼睛，發出憤怒的嗚咽。
　　仿佛在說：叛徒，狗叛徒！
　　這就把她給賣了。
　　神特麽五毒內經。
　　顧見臨沒想到居然還有秘籍，這玩意必須給她當場沒收。
　　留著就是個禍害。
　　這時，寂靜裏響起了咕嘟的壹聲。
　　路燈上，姬小鈺瞬間就臉紅了，剛剛是她肚子叫了。
　　“餓了？”
　　顧見臨瞥了她壹眼，在深空網絡訂了壹個送餐服務。
　　黑雲城寨基地對於歐米伽序列的服務是全方位的，訂餐後不到十分鐘時間，服務員便端著各種新鮮的菜肴上門，每壹道菜都精致美味，用銀色的餐盤托著，上面還蓋著蓋子，好讓溫度不流失。
　　為了馴服熊孩子，顧見臨直接在院子裏擺了壹個木桌。
　　三鮮魚翅，栗子雞，醬汁鯉魚，爆肚仁兒，燒肝尖。
　　濃香四溢。
　　顧見臨吃過晚飯了，也根本不動筷子，就這麽閉著眼睛冥想。
　　腦子裏全都是青之王今天演練組合技的那壹幕。
　　咕嘟。
　　那是咽口水的聲音。
　　姬小鈺明顯是餓極了，肚子也在咕咕叫。
　　守護者和小弟們面面相覷，這真是折磨啊。
　　良久過後，顧見臨睜開眼睛，淡淡說道：“妳祖母不會來救妳的，她把金鑾鳳羽給我，大概就是讓我來替她管教妳的意思。現在妳有兩個選擇，要麽跟我剛到底，要麽我們換個方式，和平相處。”
　　“妳不招惹我，我也不會多管妳，我還可以把秘籍還給妳。”
　　他頓了頓：“前提是，妳要道歉。”
　　路燈上，姬小鈺死死盯著他看。
　　準確的說，是盯著滿桌子的菜看，眼神都冒光了。
　　仿佛壹頭餓狼。
　　但嘴裏還在嗚嗚亂叫，滿臉獸人永不為奴的表情。
　　“妳要是同意道歉，我就放妳下來。”
　　顧見臨跟她大眼瞪小眼：“我們之間的恩怨壹筆勾銷，妳也不想繼續在這裏丟人現眼吧。”
　　姬小鈺沈默了。
　　獸人族永不為奴。
　　除非……包吃包住！
　　那壹刻，她似乎下了莫大的決心，嗚了壹聲，勉為其難地點頭。
　　守護者和小弟們的臉色古怪至極。
　　顧見臨信守承諾，說道：“那就放她下來吧。”
　　這時，小弟們臉色變得更怪異了。
　　守護者去割繩子，卻在心裏冷笑。
　　小公主哪裏是這麽好對付的。
　　她肯定是表面上答應，只要壹旦能夠使用靈性，肯定會掉頭就跑。
　　但他肯定不會善意提醒。
　　畢竟顧見臨在做的事情，也是讓他們為難。
　　礙於金鑾鳳羽，他們沒有膽量阻止。
　　但事後，小公主肯定會清算他們這些逆臣。
　　怎麽做都不討好。
　　對於顧見臨，他們的心裏肯定是記恨的。
　　果不其然，當刀切割繩子的聲音響起時。
　　姬小鈺那雙眼睛裏閃過壹絲得意和狡猾。
　　繩子斷裂的壹瞬間，她敏捷的落下來，雙手叉腰，大笑。
　　“哈哈，永別了，牢籠！”
　　她囂張道：“道歉？下輩子吧！”
　　轟隆壹聲，氣勁爆發。
　　姬小鈺掉頭就跑。
　　顧見臨在心裏呵了壹聲，根本沒有追擊。
　　砰！
　　毒霧爆炸開來，淹沒了那個嬌小的身影。
　　姬小鈺再次發出壹聲慘叫，狼狽地從毒霧裏沖回來，連滾帶爬，嗚咽道：“卑，卑鄙小人！妳居然……埋伏我！可惡！混賬！”
　　顧見臨淡定嘆了口氣。
　　有了上次的經驗，他怎麽可能不長記性。
　　對付熊孩子，就要比她更熊。
　　來之前，他就來路上，提前用熊孩子制造的毒藥包，設下了陷阱。
　　如果姬小鈺壹旦有逃跑的舉動，就會再次中招。
　　果然，熊孩子都不太聰明。
　　又踩雷了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鸚鵡幽幽說道：“這孽障，何苦呢。”
　　顧見臨從來沒想過以理服人，所謂的道歉放人，只是個幌子而已。
　　他知道，熊孩子是肯定不會同意，壹定會伺機反抗。
　　不然的話，他又有什麽理由，拿這熊孩子練習組合技呢。
　　姬小鈺踉踉蹌蹌的回到了庭院裏，眼神兇狠，滿是仇恨。
　　顧見臨扭頭望向鸚鵡，說道：“去，把林晚秋叫過來，準備療傷。”
　　鸚鵡轉著眼珠子：“造孽啊。”
　　它嘆了口氣，振翅飛走。
　　顧見臨則面無表情抄起折疊椅，然後擡起了壹根左手的食指。
　　十字的漆黑閃光，在指尖凝聚。
　　轟隆！
　　這壹天，熊孩子感受到了世界的險惡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