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朝天

貓膩

玄幻小說

四大從來都遍滿,此間風水何疑。故應為我發新詩。幽花香澗谷,寒藻舞淪漪。借與玉川生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五十五章高堂明鏡悲白發

大道朝天 by 貓膩

2019-4-8 20:25

  無論他的速度或快或慢,那個影子都停留在那個位置,顯得特別輕松。,。
  西王孫的臉‘色’更加蒼白。
  他望向側後方,發現那裏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原來那個人在上面。
  西王孫沒有擡頭去看。
  他忽然改變方向,向著虛境下方飛去,希望能夠在對方出手之前進入那片雲裏。
  那個影子沒有變化,依然跟著他,在白雲表面前行。
  眼看著便要離開虛境,微微流動的雲層近在眼前,西王孫仿佛看到了希望。
  他很快便發現所謂希望不過是虛妄。
  白雲上的那個影子忽然延展開來,變成細長形的,就像是壹把劍。
  那道‘陰’影構成的劍,離開雲層表面,卷向西王孫的身體,就像是冥部魂火跳動的火苗,又像是烏龜的舌頭。
  西王孫厲嘯壹聲,顧不得傷勢,把身體裏的所有真元都‘逼’了出來,加快速度,想要逃離生天。
  可天地間哪裏還有比影子更快的事物呢?
  只需要給孩子壹盞油燈,他便可以用自己的手指在遠處的城墻上留下壹道影子,然後讓那個影子移動的比景陽真人的劍更快。
  那道劍影落在了西王孫的身上,然後像真實的繩子壹般,把他卷在了裏面,倒提在了天空裏。
  西王孫知道與對方的境界差距太大,放棄了抵抗,望向了天空。
  虛境之上的天空沒有顏‘色’,如透明的琉璃,折‘射’著陽光,無比明亮。
  明亮的世界裏有個黑影。
  即便背景是廣闊無垠的天空。
  那道身影依然顯得無比高大。
  看著那道身影,西王孫最後壹抹意誌也冰融雪消,如呻‘吟’般說出對方的名字。
  “柳詞……”
  然後他的臉上‘露’出自嘲與苦澀的笑容。
  不冤。
  怎麽都不冤。
  也沒什麽不服。
  兩位通天境大物先後出手。
  誰敢不服?
  ……
  ……
  天壽山。
  暴雨初歇。
  裴遠已經悄悄回到‘洞’府,準備取出藏了多年的寶物然後離開。
  他心想自己是刑堂堂主,又是‘門’主的親兄長,誰敢攔我?
  群山間忽然響起劍鳴傳訊,召集所有‘門’人前去殿前議事。
  裴遠神情微變,本想不作理會,但感受著明顯肅殺了幾分的山‘門’陣法,又有些猶豫。
  最終他還是沒敢強闖山‘門’,咬牙把寶物重新藏進‘洞’府深處,馭劍回到殿前的廣場。
  無恩‘門’弟子們很興奮,哪怕渾身濕透,依然在議論著先前的畫面。
  殿‘門’緩緩開啟,裴白發的身影出現。
  眾人單膝跪下,大聲行禮:“拜見‘門’主!”
  裴白發緩緩走過十三級石階。
  石階間的仙鶴浮雕被雨洗過之後,更加栩栩如生。
  森然的劍意繚繞著他的身體。
  他的腳步落下,地面生出裂縫。
  劍意漸斂。
  殿前很安靜。
  不待‘門’人發問,裴白發神情漠然說道:“我要殺的是西王孫。”
  眾人知道那是西海劍派的大人物,據說是劍西來的師弟,不由很是吃驚,興奮之余又有些擔心。
  ‘門’主先前那壹劍確實是通天境的無上神威,但您剛剛出關,便要向西海劍派開戰嗎?
  他們想這些,自然不是懼怕與西海開戰,只是有些擔心‘門’主的身體。
  與劍神壹戰後,‘門’主的雙眼便再也無法視物。
  這壹點外界始終不知曉,他們卻很清楚。
  那位長老有些不確定問道:“西賊死了?”
  裴白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說道:“妳們去白鹿書院,把那裏燒了。”
  他依然沒有告訴眾人西海劍派的雲臺便是不老林的總壇。
  裴遠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到底怎麽了?”
  裴白發望著人群裏的他說道:“妳說呢?”
  明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裴遠的感覺卻有些怪異。
  “當年有人對我說,天近人德‘性’高潔,值得信任,而且就是個瞎子,見見無妨。”
  裴白發說道:“我相信了他的話,去了白鹿書院,然後自己變成了壹個瞎子,那麽我現在燒掉那裏有什麽問題?”
  因為以前的事情他今天想燒掉白鹿書院,那麽那個人會有怎樣的下場?
  裴白發的話才說到壹半,裴遠便往山谷外奔掠逃走。
  忽然,壹道鮮血飆出。
  他的右‘腿’從膝蓋處整齊斷落,就像是被劍砍斷。
  裴白發面無表情看著遠處的他,蒼白的眼珠散發著噬人的光澤。
  裴遠痛苦地喊了聲,從地面爬起來,用左腳跳著向前走,畫面看著有些滑稽,卻更加恐怖。
  緊接著,他的左腳齊踝斷了。
  裴遠再也無法走了,連跳也做不到。
  他坐在血泊裏,發出絕望的哭聲。
  “我沒有想過兄長會出賣自己,哪怕妳壹直都是如此愚蠢、荒唐的貨‘色’。”
  裴白發看著他面無表情說道:“原來我在真瞎之前,便已經瞎了很多年。”
  ……
  ……
  那道小劍從崖後飛了回來,明亮如鏡的劍身映照出崖間的畫面。
  ‘蒙’著塵埃的青樹、斑駁的血跡,蒼白的臉,長衫上越來越多的裂口。
  柳十歲跪在老書生身前,神情很是難過。
  那道劍意摧毀了所有生機。
  他很喜歡這位前輩,因為對方幫過他很多,而且相處過很長壹段時間。
  但老書生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的故事,甚至直到今天柳十歲才知道他姓嚴。
  “您有什麽遺願請說出來,只要我還活著,我便會幫您做到。”
  他看著老書生說道。
  老書生搖了搖頭。
  柳十歲有些著急,說道:“妳都快要死了,為什麽還是不肯說?”
  老書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說道:“我死後會有人知道,然後來這裏查看,妳們要盡快離開,不然會有危險。”
  柳十歲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根筆就給妳了。”
  老書生把管城筆‘交’給他,感慨說道:“在這場風‘波’完全停歇之前,不要現身,世間太‘亂’了。”
  管城筆是壹茅齋的鎮齋之寶。
  他就這樣隨便地給了柳十歲。
  柳十歲鄭重接過。
  老書生問道:“我最後想知道的是,那年我們離開這裏之前,妳去樹林裏小解,是去藏初子劍?”
  柳十歲說道:“是啊。”
  “有趣,希望西王孫不會覺得臟了手。”
  老書生笑了起來,說道:“我還有壹句話,人之將死,其話也多。”
  柳十歲哭了起來,說道:“我的話也很多。”
  “妳有妖火,先天體熱,所以以後的日子裏做事不要太熱心,那樣容易燒死自己。”
  老書生看著他非常認真地說道:“就算燒不死,心腸太熱也難受啊,就像我現在這樣。”
  他打開扇子開始扇風。
  風落在他的身上,吹散衣衫與身體,如灰般飛起。
  他漸漸消失。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