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宴會與祈禱

　　聖瑪格麗號上並沒有警署。
　　作為船長的威爾遜掌握了巨大的權力，集司法、檢舉、執法等權於壹身。
　　當他向乘客們宣布處理結果之後，事情就飛快淡化下去。
　　又過了壹周。
　　宴會大廳。
　　漫長的旅途總是無聊的，因此各種各樣的舞會、宴會、讀書沙龍、雪茄品評會就成了乘客們為數不多的樂趣。
　　亞倫坐在餐桌之後，欣賞著舞池中男男女女的舞姿。
　　作為進入上流社會的必備科目，他們的儀態動作都無比優雅，搭配上華麗的服飾、悠揚的音樂……的確令人賞心悅目。
　　不過亞倫參加舞會的目的不在這裏。
　　他低頭，繼續對付著餐盤裏的烤松雞、小羊肉、以及幹酪吐司……
　　松雞被烤得金黃中泛著紅光，焦香撲鼻，小羊肉被小茴香等香料炮制得沒有壹點膻味，幹酪吐司也是恰到好處。
　　還有佐餐的無花果清香撲鼻，甜酒同樣很有風味。
　　等到餐後甜點之時，各式各樣的胡蘿蔔蛋糕、黑森林蛋糕、還有以橙片與藍莓為主的特色蛋糕都令人耳目壹新。
　　壹頓晚宴下來，亞倫感覺自己的口腹之欲被狠狠滿足了壹番。
　　當然，這點東西要想填飽他的肚子，卻是相當不夠的。
　　開啟第五原質，成為‘完美者’之後，亞倫感覺自己壹頓啃壹件‘天使級’神奇物品都不帶眨眼的。
　　按照他的估算，吃個五件六件，最多九件十件，就瀕臨開啟第六原質的邊緣了。
　　“晚上好，傑克。”
　　壹陣清新的香水味道迎風而來，海倫穿著壹件大紅的舞服，來到亞倫身邊：“這麽美好的夜晚，妳就準備與美食渡過，而不是跟壹位美麗的女士跳舞麽？”
　　“海倫小姐，今晚的妳讓我感覺仿佛來到了故鄉的花圃。”
　　亞倫含蓄地恭維壹句，看到了海倫身後寸步不離的肯特男仆。
　　他暗中壹笑，感覺這對主仆很有意思。
　　男仆是壹位非凡者，又相當愛慕著小姐，而小姐也並非對此壹無所知……
　　‘這是羅密歐與朱麗葉？不……家世相差太遠，永遠都是悲劇啊。’
　　關鍵海倫壹開始似乎是想用自己刺激壹下肯特，結果伴隨著交流越發深入，倒是有漸漸真的被自己迷住的意思……
　　“但是很抱歉……我不太懂跳舞。”
　　亞倫直接拒絕。
　　海倫氣哼哼地走了。
　　在這個時代，不懂得交際舞的上流社會男性，根本不存在的。
　　她感受到了生硬的拒絕，隨便接受了壹位早已覬覦良久的男士邀請，宛若蝴蝶壹般竄入舞池中翩翩起舞。
　　“很艱難的選擇，不是麽？”
　　亞倫吃完最後壹塊蛋糕，拿著壹杯甜酒，走到肯特身邊說。
　　這位英俊的男仆正望著舞池方向，有些黯然神傷。
　　突然，舞會宛若按下了靜止鍵，無數衣著光鮮的男女都停了下來，迎接向宴會廳入口。
　　在那裏，鋼鐵大亨艾格·菲勒挽著壹位美麗女士的手，身後跟著壹對兒女，款款走入會場。
　　這代表著對方已經完全從槍擊案中恢復過來，重新步入社交舞臺。
　　而毫無疑問，作為王國有數的上流社會富豪，對方在這裏宛若皇帝！
　　艾格也看到了亞倫，但並未在意。
　　畢竟已經支付過‘報酬’，而且他對亞倫的印象也不怎麽好，停留在朋友剛死就著急討債的記憶層面……
　　亞倫當然對他更不在意。
　　如果不是為了試驗‘意外律’，他都懶得搭理對方。
　　“嗯……上次在談話中，我故意將契約中的100鎊改成了101鎊3先令，但也獲得了回報……這豈不是說，條件有著可以增減的地方？順勢而為，可以獲得更多？”
　　“而如果‘意外律’完成之後，強行要求對方‘報答’……大概也要看位階的吧？普通人跟非凡者不同，非凡者跟隱秘存在也完全不壹樣！”
　　“試驗樣本太少、太少啊……”
　　亞倫壹邊想著，壹邊看向肯特、以及那位大亨身邊攝人心魄眼眸女保鏢的目光就帶著玩味。
　　……
　　普爾茅斯。
　　“啊！”
　　布魯斯慘叫壹聲，從床上跌了下來，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
　　他眼珠內充斥血絲，壹只眼珠赫然變得漆黑！
　　在他身上，有無數細密的白色絨毛生長而出！
　　這是失控的征兆！
　　“該死、該死……”
　　布魯斯低吼著，嘗試通過冥想，收束身上的異樣。
　　壹直反復折騰了接近兩個小時，他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濕透，才總算平靜下去。
　　布魯斯面無表情地站起身，用掃帚清理地面之上掉落的絨毛，心裏滿是苦澀：“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自從那壹次夢到‘自然之母’以及‘虛妄之靈’的尊名後，他就壹直被那囈語折磨。
　　而他想了很多辦法，卻沒有壹個有效。
　　最終，不得不拼盡最後壹絲機會，前往浮士德大拍賣會，想要傾家蕩產地買壹件有用之物。
　　奈何‘理性護符’是出現了，但直接超出了他的預算，最終還是壹無所獲。
　　囈語卻越來越嚴重，他偶爾會聽到不該聽到的聲音，看到不該看到的幻象。
　　甚至，在囈語當中，除了混亂不堪的瘋狂呢喃與那個尊名之外，還意外包含了壹些可怕的神秘知識！
　　比如……造物主猩紅太陽的隕落，竟然存在幕後黑手！
　　甚至，那個幕後黑手，很可能就是‘虛妄之靈’！
　　這讓布魯斯不得不懷疑那位‘自然之母’就是太陽隕落的見證者，否則不會如此清楚！
　　但哪怕知道，他也死死地捂著自己嘴巴，不敢透露壹點消息，更不敢通過任何方式去求證。
　　這種級別的隱秘知識，稍微泄露壹點，是會死人的！
　　很可能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某位司歲或者大勢力滅口！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情況也越來越嚴重。
　　“沒辦法了。”
　　布魯斯嘆息壹聲，做下決定：“如果再來壹次，我可能就直接變成怪物了。”
　　他檢查了壹下房間窗戶與窗簾，鎖好房門，掏出壹柄銀質小刀，開始構築靈性之墻。
　　旋即，布魯斯點燃蠟燭，將熏香撒入焰火之中，令迷離的氛圍縈繞四周。
　　他的靈性變得活躍，以低沈的靈界語念誦：“徘徊於未知的虛妄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