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爵士

　　翌日。
　　亞倫上午外出，在女巫之家享用了壹頓打折後的豐盛午餐。
　　下午則是去看了壹場馬戲團的表演，整天無所事事，十分符合房東太太與周圍人心目中的富家子弟形象。
　　到了晚上，他前往拜訪了克拉克·達斯先生。
　　“穿上它吧。”
　　克拉克·達斯將壹件黑色帶兜帽的長袍遞了過來，柔順的黑袍之上，還有壹張黑鐵面具，能遮蓋嘴巴以上的位置。
　　“這是壹個隱藏身份的聚會，參與者可能有那些密教徒與邪信者，甚至是調查局的密探，並不安全，壹切都需要小心。”
　　他又叮囑了壹句。
　　“我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些自信的。”亞倫拍了拍腰間的槍套與佩劍。
　　“最好不要發生沖突……除非對方先動手，否則妳下次必定被列為不受歡迎人員。”
　　克拉克·達斯親自趕著馬車，來到了伊維爾橋區。
　　這裏就在母河邊上，壹擡頭就可以看到那橫跨東西的鋼鐵大橋。
　　四周的建築都是那種棚屋造型，兩家共用壹堵墻，大量高低不壹的房屋擠擠挨挨在壹起，各種小巷子四通八達，流浪漢與乞丐並不少見。
　　很顯然，這裏是壹處貧民區，巡警投入力量最小的地方。
　　甚至有著傳聞，那些黑皮狗如果不湊齊十人以上，並且佩戴槍械，根本不敢進入這種地方檢察。
　　‘人員流動復雜、地形便利、方便遮掩身份以及隨時逃生！’
　　亞倫望著周圍環境，不由暗中點點頭。
　　克拉克·達斯在伊維爾橋區外就停了馬車，兩人步行進入區內，在壹幹閉塞狹窄、充滿惡臭的小巷內穿行，最終來到壹座灰撲撲毫不起眼的建築之前駐足。
　　克拉克上前壹步，敲了敲木板門上釘著的鐵環。
　　啪！
　　木門之上壹個小窗被拉開，露出壹雙警惕的眼睛。
　　“是我！”
　　克拉克·達斯身披灰袍，戴著壹張白錫面具，嘶啞著嗓音道：“我還帶來了壹位新的朋友。”
　　也不知道木門之後的人是怎麽確認的，數秒之後，木門拉開，現出後面壹個駝背的大漢。
　　他的脊背佝僂而畸形，臉上的眼睛與鼻子也極不協調，好像用泥巴隨意捏成的壹樣。
　　要是夜晚出去，肯定能嚇死人。
　　亞倫心中腹誹壹句，接過了對方遞來的馬燈，與克拉克·達斯沿著甬道壹路向下。
　　沒有多久，壹處地下室出現在他眼中，四周還有鐵質的燭臺，上面燃燒著蠟燭。
　　在地下室中心，則有壹張圓桌，周圍有二十多張椅子，壹部分椅子上已經坐了人。
　　他們全部隱匿身形，亞倫也僅能從壹些外形判斷男女，還未必準確。
　　將馬燈懸掛在墻壁的掛鉤上之後，他與克拉克·達斯連著坐下，靜靜等待。
　　期間，還收獲了不少審視的目光。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當壹半以上的椅子上都坐著人之後，壹個提著銀色燭臺的白袍人走入密室。
　　“聚會開始了，我是主持者——爵士！”
　　白袍人優雅地說了壹句，將銀色的燭臺放在圓桌之上，從懷裏掏出壹個金屬小瓶，將裏面的液體壹滴壹滴浸入火焰。
　　壹種迷離的香氣頓時向四周溢散，墻壁上的影子都因而變得模糊了壹點。
　　亞倫看著克拉克·達斯壹點沒有變化的姿勢，明白這應該是開頭節目，同樣靜坐不動。
　　與此同時，他嗅到了壹股奇異而濃郁的香味。
　　在這種熏香作用下，他體內的靈性都變得略微雀躍起來。
　　“我將這壹款熏香命名為‘羅蘭達’，它能調和我們的靈與肉，讓我們更加容易進入冥想，對於普通人來說，這能讓他們更加容易被催眠，並且入夢的概率大增……”
　　‘爵士’先生富有磁性的嗓音傳來：“這也是我今天帶來的商品，壹份藥劑5鎊！我總共帶來了十份！”
　　‘看來這個‘爵士’，是壹個藥劑師？’
　　亞倫心裏猜想著。
　　這時，‘爵士’的目光望向亞倫：“我們的‘知識’先生還帶來了壹位新朋友，嗯，按照規矩，妳可以給自己起壹個代號，並且先進行交易，說出妳的需求，或者求購物品、發布委托……”
　　亞倫站起，掃視壹圈，用偽裝後的聲音道：“‘刺劍’，我叫做‘刺劍’！”
　　這是他之前就想好的代號。
　　“我沒有要出售的物品，但求購壹些東西，比如關於諸位司歲的知識、比如……壹些充滿靈性的材料，要求偏向‘曜’的，我可以用金鎊支付，也可以用知識換取。”
　　說完之後，他就順勢坐下。
　　按照克拉克的說法，等到大家發言過後，如果有著意向，會有紙條傳遞過來，然後去更加私密的房間談論交易。
　　這也是為了隱秘，所以亞倫並沒有大大咧咧地將密傳與人皮拿出來，而是準備給真正的買家觀看，那樣保密性更高壹點。
　　在亞倫之後，就輪到了克拉克·達斯。
　　他咳嗽壹聲，輕笑道：“我還是跟之前壹樣，無限收購隱秘歷史知識，以及富含歷史氣息的物品……”
　　這似乎與‘秘’之道路有關，但不知道是儀式要求還是其它特殊需要。
　　等到克拉克之後，壹位身材嬌小的女性開始了發言：“我……我需要能驅逐怨靈的符咒……”
　　亞倫冷眼旁觀，發現這些求購大多是壹些靈性材料、符咒、密傳等等。
　　至於售賣的就更五花八門壹點，夾雜著壹些極其復雜詭異的東西，比如三歲嬰兒的骨粉、被蜜漬過的屍體等等，怎麽看都是應該被官方打擊的邪惡交易。
　　不過其中，也有壹些比較正常的。
　　比如壹個叫做‘野獸’的壯漢，就宣稱自己獲得了壹份藏寶圖，可能涉及某個古老遺跡，想要找幾個同夥去探索壹下，有意者可以跟他聯系。
　　但根據克拉克的說法，這種探索行動往往極其危險。
　　亞倫估計，克拉克肯定不想跟著探險隊出動，他更傾向於等到對方探索成功，在聚會上收購感興趣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