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看著這些人渾渾噩噩的，說是修道的，可是連最基本的道法都說不清楚。而且連歸不歸是誰都不知道，這讓孫德勝和高亮都有些無奈起來……
　　好在這些人還記得自己師父在什麽地方，只是他們記不住首都的地名。甚至連東南西北的方向都辨別不是很清楚，能找到市人民醫院這裏來，還是請現在居住地點的鄰居帶著他們過來的……
　　高亮將埋伏在醫院的調查員叫了進來，讓他們將這些人帶到民調局審問。他和孫德勝、車前子則壓著收了三萬塊錢的男人，壹起去找他們的師父。
　　這人長這麽大，還是第壹次坐轎車。上車之後，他東摸摸西摸摸，眼睛裏都是羨慕的目光。自言自語地說道：“這輩子沒白活，要是能坐這玩意兒回趟老家，那真是光宗耀祖了……領導，三萬塊錢夠不夠買這個小汽車的？”
　　孫德勝笑了壹下，說道：“用不了三萬，還有富余……只要妳聽話，能帶著我們找到桂申。不用買，這位高領導就把這小小汽車送妳了……老弟，妳叫什麽名字？結婚了沒有？不是我說，妳結婚的話，要是能坐上這小汽車，那在妳們鄉裏絕對頭壹份……”
　　“什麽鄉裏，縣裏都是頭壹份的……”男人有些激動的看了孫德勝壹眼，隨後才想起來這個胖子剛剛的問話，他這才說道：“我叫張二狗，這是小時候爹媽起的小名。說什麽起的賤名好養活，後來到了起大號報戶口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了，稀裏糊塗的就把這個名字報上去的。現在我娘還埋怨我爹呢……往前走，我記得前面有個百貨大樓——對、就是那個大樓，往那邊拐……那邊，吃飯的手那邊……”
　　這個張二狗連左右都弄不清楚，不過好歹他還記得回去的道路。瞪大了眼睛給司機指路，好在他們居住的位置也不遠，汽車行駛了七八分鐘之後，在壹個小平房門口停下。
　　張二狗指著小平房說道：“看到了沒有？這個就是我師父住的地方……我師父膽兒小，妳們壹嚇唬什麽都能說出來。他還愛流眼淚，妳們千萬別打他。我師父還有羊角風的毛病，壹害怕就抽風，沒三五個點折騰不完……對了，他老婆不是個東西，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妳給倆嘴巴，她就知道害怕了。”
　　車前子看了壹眼張二狗，說道：“這麽快妳就把妳師父、師娘賣了？那得多給妳倆錢兒……”
　　張二狗沒聽出來車前子話裏的意思，他搖頭說道：“我這不是怕妳們進去就動手嗎？妳這壹進去就放電，我師父受不了啊。上次他和他老婆幹架，哭著鬧著說不活了，結果摸了電門。當時就電的他拉了壹褲兜子，還是我給洗的。他壹邊拉屎壹邊發羊角風，妳們是不在場啊……妳要是真電了他，拉了褲兜子還得我給他洗。”
　　聽了這話，車裏的人都苦笑不得。這時候，高亮說道：“屋子裏除了他們倆之外，還有什麽人嗎？妳師父、師娘會術法嗎？身邊有沒有法器什麽的？”
　　張二狗回答道：“除了失蹤的柴老虎他們幾個之外，剩下我們幾個師兄弟都出來去醫院了。不瞞妳們說，我師父也不是壞人，聽說桂申出事了，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要給他治病。我們幾個走的時候，他們兩口子還在扇嘴巴呢……
　　要說我師父和他老婆會不會法術，他們倆說會，反正我們這些師兄弟是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法器嘛——我師父手裏好像有壹塊翻天印，大前年，他和他小舅子打架，我師父就把翻天印祭出來了，打得他小舅子滿臉血。”
　　“翻天印嘛……”聽到了這三個字之後，高亮掏出來自己的五四手槍，檢查了壹下子彈之後，他將手槍上膛，說道：“走，帶著我們去見見妳師父。只要他不犯渾，就沒人打他。”
　　看見高亮亮出來手槍，張二狗有點害怕了，他唯唯諾諾地說道：“我師父的事情我可不知道啊，我少要壹點，妳們給兩萬九千五就行了，兩萬九千三四也行……我就不進去了，妳們和我師父說，是孔老四帶妳們進來的，別說是我啊。”
　　“晚了……”車前子壞笑了壹聲，隨後打開車門將張二狗拉下了車，隨後拽著差點哭出來的張二狗，敲了敲這件小平房的房門，說道：“屋裏面有人嗎？是趙仲年家嗎？妳徒弟張二狗在醫院打人了，我們是醫院保衛處的的，妳得跟著我們走壹趟……”
　　“二狗子又打人了？我就說不能讓他去。妳說說，這二年光是他打架，咱們賠了多少錢了？不行啊，家裏沒錢了，妳就裝做不認識二狗子，不能再花錢了……”屋子裏響起來壹個女人的聲音，片刻之後，又聽到壹個男人說道：
　　“那是我趙仲年的徒弟！徒弟打人了，可不就得師父賠嗎？妳知足吧，二狗子這些年給妳掙了多少錢？家裏都是這幾個徒弟在種地。妳還有臉嫌棄他？妳娘家那幾畝地不都是二狗子他們種的嗎？
　　不知足的東西，妳娘家哥哥去年被人打了，要不是我這些徒弟把他救回來，當時他就被打死了。當時就屬二狗子最仁義。抄起來大棍子就往上沖啊，最後要不是我攔著，他能把妳爹媽都打了……
　　不就是賠錢嗎？別說咱們馬上就有錢了，就是真沒弄到錢，我回觀裏把家賣了也得把他救出來……”
　　張二狗站在門口，聽到自己師父的話之後，咧開大嘴哭了起來。他壹把拽住了車前子，沖著門內大喊道：“師父妳快跑！點子上門了。我先攔住他，妳帶著妳倒黴媳婦快跑啊……”
　　他怎麽攔得住車前子，小道士壹腳踹開了房門，正要沖進去的時候，就見壹塊黑乎乎都東西沖著自己砸了過來。同時門內有人喊道：“接我的法寶——翻天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