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壹日三卦

　　歸不歸微微壹笑，對著老瞎子唐三卦說道：“繼續摸、繼續說……”
　　已經知道了面前這個老頭子的身份，老瞎子哪裏還敢亂說話。他急忙縮回了手，撲通壹聲跪在了地上，說道：“神仙拜拜，我唐老三有眼無珠，介尼瑪這話兒怎麽說……您老有好生之德，給我治治這眼睛吧……我這眼睛瞎了四十多年，前幾年找人給說了媳婦。說似尼瑪美若天仙。我尼瑪也看不見啊，介不似白瞎這媳婦了嗎？”
　　“妳這就找錯神仙了，盲人復明這事是外國神仙幹的。我本地的管不了這壹塊。”說話的時候，歸不歸笑了壹下，隨後繼續說道：“不過妳不是能算命、摸骨嗎？自己媳婦是醜是俊，妳自己還算不出來嗎？”
　　唐三卦苦笑了壹聲，說道：“神仙拜拜，不怕您老笑話，我們這壹門算天算地算不了自己。介尼瑪我要能算到今天能遇到神仙拜拜，早就提前三天再戒沐浴了……”
　　“當年我也學過幾天占蔔的本事，不過咱們倆不是壹個門。妳這壹手在我之上……”歸不歸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壹下，隨後繼續說道：“正好我家裏也有個不省心的孩子，打算找人給他算壹卦。看看這幾年的運勢怎麽樣……傻小子妳進來，讓唐三拜給妳摸摸骨，測測姻緣……”
　　老家夥的話剛剛說完，黑大個子百無求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病床上躺著的車前子，他瞪了小道士壹眼，隨後對著歸不歸說道：“老子還是心軟了，當時以為把這小子打死了。就沒再補壹把，當時要是把他的腦袋揪下來……”
　　“那妳也活不成，傻小子，妳給車前子抵命了，還指望蒙棋棋給妳燒紙嗎？”歸不歸無奈的看了百無求壹眼，隨後沖著沈辣苦笑了壹聲，說道：“讓妳見笑了，回去別和吳勉說。這傻小子沒什麽壞心眼……”
　　沈辣尷尬的點了點頭，看了壹眼病床上的車前子之後，說道：“是，我們兄弟倆不會說的。不過老人家您也得勸勸妳們家少爺了，您不能指望吳主任每次都講理……”
　　歸不歸苦笑了壹聲之後，拉著唐三卦的手，按在了百無求的臉上，說道：“妳給摸摸老人家我這兒子的運勢和姻緣，要是有什麽不妥的，我早早讓他回山……”
　　神仙發話了，唐三卦不敢怠慢。他伸手在百無求的臉上摸來摸去，摸了沒幾下，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咦？介尼瑪似個人……誒——介人腦袋怎麽還有介個……”說著，老瞎子的臉色再次變了起來……
　　唐三卦哭喪著臉說道：“神仙拜拜，您老介少爺到底是個嘛……介不似人吶，我說了您老別生氣，您家神仙奶奶可對不住您，介少爺不似您老親生。介尼瑪似個妖怪……”
　　歸不歸苦笑不得，說道：“這不廢話嗎？老人家我能親生出這樣的？這是養子……”
　　“老家夥妳嫌棄我了嗎？老子比親生的差哪？”百無求壹瞪眼，有沖著唐三卦去了，說道：“老子是妖怪怎麽了？老子吃妳了還是吃妳全家了？趕緊算姻緣，算算我和我媳婦能生多少個孩子？趕緊的，別耽誤老子給孩子起名。”
　　神仙拜拜的兒子是妖怪，唐三卦腦子已經亂了。他努力的控制了壹下情緒，隨後繼續在百無求臉上摸來摸去。嘴裏說道：“介也不對，少爺您介似妖骨，嫩麽還帶著三分神氣……算姻緣、算姻緣……巧了介不似嘛？少爺您今年紅鸞星動，年底、年底嘿壹定大婚，後年七月十五得壹位大公子，大大後年清明再得壹小姐。給少爺您道喜了，您老介叫兒女雙全。介後面您老還能生多少孩子，介還得看看人家閨女的命格……”
　　聽的百無求哈哈大小，回頭對著歸不歸說道：“老家夥妳替我賞點，老子下山的時候好像帶了點金子、寶石的，也不知道扔哪了。妳提大孫子賞點……”
　　聽到大大後年自己還有個大孫女，說明百無求這臭小子能活到大後年。歸不歸這才松了口氣，掏出支票本來，正要簽個百萬出來的時候，卻聽到老瞎子開口說道：“前後兩次摸骨，神仙拜拜您給二百就好。給多了折損我的陽壽，介尼瑪他們其他算命的誒，壹張嘴尼瑪就要三百五百的，介尼瑪不似要瘋嘛？當年嘿，師父領進門，第壹句話就似，會算命尼瑪還得會保命……”
　　百無求大大咧咧地說道：“扯淡吧，妳眼睛都瞎成這樣了，還在乎哪個？老小子妳敢說妳這眼睛不是算命泄露天機遭的報應嗎？”
　　“介還真不似……”老瞎子嘆了口氣，說道：“介似四十多年前，我上中宵兒那會不學好，打群架傷的……最早我給別人算卦，不管大小都是十塊。後來物價漲了才壹步壹步漲到了壹百……不指望介個大富大貴，那些個算命的不會保命，他們眼瞎那似報應。我似小時候不學好……”
　　歸不歸身上沒有帶現金，管沈辣要了二百給了老瞎子。隨後笑著說道：“巧了，老人家我在天津還有套房產，五百多平的小房子。借妳住幾天，說好了不是給妳，我老人家還要收回來……”
　　老瞎子楞了壹下，隨後反應了過來，說道：“介尼瑪不好吧？我介不似占神仙拜拜您的便宜嗎？那咱先說好了，就住到我死……”
　　這時候，沈辣插了句嘴，說道：“唐三卦，妳也給我兄弟算算命格吧，來壹趟不容易，算好了我們也借妳壹部車，借到妳死……”
　　老瞎子有些為難地說道：“介不似我不知道好歹，當年師父領進門，說的第二句話就似壹天問三卦，閻王不找茬……今兒三卦說滿了，要不咱明天再算，我尼瑪養精蓄銳，好好給咱兄弟算壹卦……”
　　“這也不用，妳剛才沒給我老人家算，我老人家退壹卦……”說著，歸不歸從老瞎子手裏抽走了壹百塊錢，隨後繼續說道：“這樣妳就還剩壹卦，別浪費了……”
　　唐三卦猶豫了壹下，還是不敢匿了老神仙的意思。說道：“那我就再算壹卦，勞駕把咱兄弟的生辰八字說壹下。我尼瑪賣賣力氣……”
　　車前子的生辰八字沈辣知道，當下張口便說了出來。
　　老瞎子還是用他的計算器打了壹遍加減乘除，得出來的數字又用手指扒拉了壹番。隨後他：“咦？”了壹聲，說道：“介不似巧了嘛、介不似巧了嘛……哎，這小兄弟似妳的大媒……”說話的時候，唐三卦手指了百無求的方向……
　　這句話說出來，在場幾個人都楞了壹下，百無求先開口說道：“大媒什麽意思——這小子是老子的媒人？就他？給老子做媒？”
　　唐三卦說道：“少爺，這個您老不信還真不行……介尼瑪從他的命格上看，妳們倆那是叫相愛相殺。好的時候跟壹個人似的，介不好的時候那揍似殺父的仇人吶……不過沒有他，妳娶不上媳婦兒……沒有他，妳媳婦兒生的孩子是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