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戰爭在局外，白淵首次作為咒念參會

　　小鎮上氣氛怪怪的。
　　白淵帶著小郡主走過廟宇時，還特意往裏看了看，但看到的依然是“兩帝壹賢”的雕像。
　　這些雕像沐浴在香火裏，看似正常。
　　可是，白淵卻看到香火雖濃，但卻少有叩拜之人，或者說……根本沒有。
　　“師父，妳在看什麽？”小郡主似乎很喜歡現在的角色。
　　換做過去，她肯定不問，而是自己先觀察，思考，即便得不到答案也會在之後繼續觀察，以小心求證。
　　但現在，她覺著在前輩面前，大可不必如此。
　　前輩，是壹個可以讓她不需要動腦子的男人。
　　跟著前輩，只要前輩動腦子就可以了。
　　白淵稍稍擡眼，看了眼彌漫於天的香火，肉眼凡胎所看不見的地方，這些香火正在飄向未知的遠方，聯系著某壹尊古老未知的存在。
　　“沒什麽。”白淵淡淡道。
　　“哦。”小郡主杏眼翻了翻，然後又雀躍著走在白淵身邊。
　　小鎮雖不大，但這街道卻也算的上熱鬧，此時兩畔有著不少賣甜食的小販。
　　可不知為何，這些小販以及路上行人，看到白淵和小郡主時，神色都有些古怪。
　　還有些人視線才和他們接觸，就迅速避開。
　　漸漸的，不動腦子的小郡主也發現有些古怪了。
　　兩人走了壹小會兒，遠遠兒有壹個高瘦男人快步迎來，然後笑道：“兩位客官遠道而來，是要住店吧？
　　我們這兒最好的就是百樂酒樓了，樓下吃飯，樓上住宿，廂房都是上好的。”
　　小郡主聽到“酒樓”，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來，但她既然察覺了古怪，這腦子就又回來了，見師父不說話，便搶過話題道：“我們再看看。”
　　這話正合了白淵的意思，他點點頭，表示認同。
　　高瘦男人呵呵笑著，便陪同著這對兒師徒，壹起散步。
　　白淵繞了壹小會兒，他大概看清了小鎮的情形。
　　這裏還真是詭異，除了這高瘦男人所說的百樂酒樓，就沒有其他酒樓了。
　　不過，他在路上看到過壹些疑似酒樓的地方，只不過那些地方都被封條封住了，而顯得破敗不堪。
　　高瘦男人呵呵笑道：“我們這邊生意難做，這些酒樓都開不下去，所以才關閉了……不過我們百樂酒樓卻也是幹凈的緊，晚餐也好吃。兩位隨我來吧。”
　　小郡主潑辣道：“妳還真是很閑，居然陪我們繞了這麽壹大圈，若我說我們不住酒樓呢？！”
　　高瘦男人楞了楞，眼中閃過壹抹隱晦的陰冷，繼而笑呵呵地看向白淵。
　　他是看得出來的，這兩位雖然看起來都是少年少女，可是卻像是師徒關系。
　　但這般年輕的師徒，若有本事能有到哪兒去？
　　高瘦男人道：“這位大俠，妳怎麽看？”
　　白淵看了眼小郡主。
　　小郡主叉腰道：“不住，我們現在就走，離開小鎮子，再也不回來了。”
　　這是壹句釣魚的話。
　　果然，這話壹出，高瘦男人再如何隱晦，也露出了急色，道：“這荒山野嶺的，兩位大俠去哪兒住啊。”
　　小郡主嘻嘻道：“我們住在野外，在小溪邊搭個帳篷，用篝火烤些野味，然後仰頭還能看到星星，不比妳客棧好呀？”
　　白淵覷眼看了看她，剛剛誰說壹定要去小鎮，壹定要住客棧的？果然，小郡主還是小郡主。
　　不過，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他早就不在意了，便道：“胡鬧！”
　　小郡主頓時不說話了，委屈巴巴。
　　然後，白淵道：“壹晚多少錢？”
　　高瘦男人道：“只需五十文，兩間廂房，便是壹百文。”
　　白淵道：“壹間足矣。”
　　高瘦男人楞了楞，看了眼小郡主。
　　小郡主冷哼道：“看什麽看？”
　　高瘦男人低頭，道了聲：“兩位請~”
　　……
　　片刻後。
　　兩人抵達了百樂酒樓。
　　酒樓二層之上的廂房裏顯然還住著人。
　　但詭異的是，那些人都緊閉著房門，而不下來吃飯。
　　小郡主悄悄觀察著，以防被陰。
　　白淵卻不以為然，等菜上來後，每樣都吃了點兒，然後傳音告訴小郡主“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很明顯，菜裏是下了藥的。
　　但這些只能迷倒江湖中人的藥，對白淵來說不過是增多壹點兒香味的層次。
　　飯後，兩人去到三樓的廂房。
　　房間很幹凈，入門有古風的仙鶴屏風，大床松軟，被單散發著陽光的氣息，可供兩人舒舒服服地呈“大”字型躺臥。
　　小郡主看了壹會兒，剛準備說什麽。
　　白淵直接打斷道：“我出去壹下。”
　　剛剛他在外面散步可不是白散步，在那個過程裏，他已經用五行金氣探測出了這小鎮上居然有靈氣波動，這意味著有壹個至少六品的存在。
　　他只要直接找到這個存在，就可弄明白這裏的情況。
　　此處已入北地，任何蛛絲馬跡都值得探究。
　　這種探究，或許能夠讓他更加清楚地看到如今南北之戰的局勢，還有壹些局外的細節。
　　於是，他擡手，從虛空裏抓出了壹把金色的銹劍。
　　銹劍為引，之後可以直接牽引出神秘劍墓之中的萬千神劍魔刃。
　　繼而，
　　他擡手，
　　熟練地估算好距離，虛空成鏡。
　　稍後，他會直接出現在那存在身側，若是敵人，立刻斬之，若不是，那便又能得到許多信息。
　　可白淵總覺得這肯定是敵人，這小鎮上的氣氛，還有那些異常，都像是神神秘秘的異族。
　　就在他即將穿越時，五行金氣的探測中的那位六品存在消失了。
　　白淵壹楞，還是穿了過去。
　　這壹過去，他就看到壹個古怪的人形倒在血泊裏，奄奄壹息。
　　這人形看似是人，但身體卻呈某種膠態，讓人聯想到史萊姆，只不過色澤卻沒有史萊姆那麽Q彈，而是帶著壹種令人極不舒服的感覺。
　　血泊之中，這人的骨頭都已經露出，而內裏的骨頭，也是壹種詭異的膠態。
　　很顯然，這古怪的人形就是剛剛他掃到的六品存在。
　　可現在……
　　這存在掛了？
　　他還沒出手，就掛了？
　　誰做的？
　　白淵看著這人形，剎那之間，他雙瞳閃爍，化作壹團迷霧，覆籠向古怪的人形。
　　他要利用【幻夢之瞳】套信息。
　　“我……來晚了。”他聲音悲慟。
　　那古怪人形雙眼從迷茫，到恍然只用了很短時間，隨後，它激動道：“**##&…%…&*！”
　　白淵聽不懂，但依然沈痛道：“我明白的，我都明白。”
　　那古怪人形：？？？
　　然後它忽地不說話了，似乎是察覺了古怪之處，神色變得清明，繼而露出警惕，雖是瀕臨死亡，卻依然小心地往後挪著。
　　在它身後，有壹個黑黢黢的密室，裏面飄來血腥味兒。
　　白淵見它在後挪，便撤去了表演，他知道【幻夢之瞳】失敗了，在跨物種的交流之中，【幻夢之瞳】的作用並不強，他早有預料，所以見此情景，便是直接上前，擡手召出百劍，直接斬下。
　　那本是奄奄壹息的古怪人形發出怪異的尖叫。
　　可是在它頭頂，卻是百劍騰空，閃爍著來自遙遠未知古代的神劍魔刃在斬落。
　　白淵看也不看，壹斬到底。
　　嘭！
　　那古怪人形直接炸開了。
　　白淵斬完後，隨手收劍，然後對著虛空淡淡喊了聲：“趙子龍。”
　　話音才落，兩團黑影“嗖”地壹聲飛撲而至。
　　這是兩個矮個子，左側的那個持著壹柄魔槍，右邊那個則是有著兩個大鐵拳。
　　白淵看到大鐵拳的那個楞了楞。
　　“冕下，是我~~~我是小噩呀~~”噩夢尖叫著傳音。
　　小噩？
　　嗯……是噩夢大主教了。
　　白淵認出來妖，問道：“這裏是怎麽回事？”
　　夢三搶著跑出來，傳音道：“冕下冕下，是這樣的。
　　這裏是壹個名叫‘膠態文明’新近占據的小鎮子。
　　‘膠態文明’並不算強大，但因為南北之戰，這個小鎮子上本就不多的駐軍被調去了前線，小鎮上能夠作戰的青壯也被征兵征走了。所以，‘膠態文明’才得以占據並悄無聲息的控制此地。
　　‘膠態文明’希望把這裏改造成壹個香火地和試驗地。
　　具體做法是，它們會要求百樂鎮上的人進行活人祭祀。
　　如果不交人，它們就會任意挑選數十人進行殺戮。
　　而後，百樂鎮上的人受不了這壓力，便綁了壹個外地人進行祭祀。
　　果然，在祭祀之後，他們就平安了。
　　再之後，‘膠態文明’就故意引動了壹些敵寇亂匪散兵來襲擊小鎮，然後它們充當保護神的角色。
　　這麽壹來，規矩就定了。
　　百樂鎮的人在人族廟宇後的屋子裏擺放了‘膠態文明’的神像，但只有真正的信徒才能進入後屋。
　　同時，他們開始關押外地人，以作祭祀之中。
　　而關押外地人的地點就是百樂酒樓。
　　百樂鎮的當地人會在外地人的飲食裏下毒，讓他們全身無力，繼而被軟禁在客棧中，待到祭祀時再拉壹人出來，獻祭給‘膠態文明’。
　　而‘膠態文明’則會用這些人做實驗，以讓自己的文明更快地降臨於世。”
　　噩夢舉手尖叫道：“它竟然不開眼地對冕下出手，所以我就偷偷把它宰了！”
　　夢三道：“還有我！”
　　噩夢道：“它就出了壹點點點力，大多都是我做的。”
　　白淵：……
　　他實在是無語。
　　這就好像是玩壹個恐怖解謎遊戲。
　　這遊戲才開始，才看了壹個前奏的過場，然後突然就有人跳出來，這個人告訴妳“恐怖已被解決，解謎也有了答案，祝您旅途愉快”，繼而閃過“Happy ENDING”（好結局）的字樣。
　　原來“小鎮氣氛古怪”，是因為這小鎮上的人都是在以看祭品的樣子看他們。
　　原來“酒樓廂房的客人不出門”，是因為他們被下了藥，被軟禁了，在等待著被獻祭。
　　原來“只有壹個酒樓”，是為了集中管理祭品。
　　原來“廟宇裏供奉的兩帝壹賢”只是假象，而在後屋才是真正供奉著異族文明的香火。
　　壹切都清楚了。
　　沒什麽疑問的了。
　　就連這文明在此主持的強者都被宰了。
　　寂寞啊。
　　真是寂寞啊。
　　白淵暗暗吐槽。
　　但吐槽歸吐槽，他上前輕輕摟了摟兩個“鐵甲戰士”，道：“妳們辛苦了。”
　　簡簡單單五個字，頓時讓夢三和噩夢感到幸福。
　　這是壹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誇獎，就好像是被祖宗認同了壹般。
　　白淵摟著兩妖，又看向遠處那黑黢黢的密室。
　　噩夢搶先舉手，尖叫道：“冕下冕下，那個密室裏就是放著被獻祭的祭品，剛剛那個……被我們殺掉的東西，正是在用那些祭品做實驗。
　　那些祭品可慘啦，都是生不如死……我怕您看了難過，就直接讓它們解脫了。”
　　白淵自是相信噩夢。
　　他輕輕嘆了口氣，心思忍不住發散開了。
　　這南北之戰看似戰局激烈，可是……真正的戰鬥卻在局外啊。
　　人族通過戰爭，在搜集異族的力量，以建成奇觀【萬國】。
　　而這些異族，卻也是趁虛而入，在拓展著信徒和香火，還有實驗場地。
　　這小鎮子，若是兵馬不被調走，也未必會發生這般的事了。
　　看起來，這小鎮子上的鎮民都是兇手，都是作了惡，可其中道理又怎說的清？
　　想到這裏，他心底又有些黯然。
　　黯然壹閃而過，他決定去把這‘膠態文明’的神像給推了。
　　而就在這時，夢三舉手道：“冕下冕下，噩夢殘忍的殺死了那些實驗品，我就不同啦，我只是把廟宇裏的神像給拔掉了。”
　　它昂著鐵面兜罩著的面龐，黑暗裏顯出水汪汪的大眼睛。
　　噩夢憤怒地尖叫道：“藍鼠獸，我才沒有殘忍的殺死！”
　　夢三吐舌頭：“煤球獸！”
　　白淵扶了扶額。
　　似乎……他想做的事都已經被夢三和噩夢做掉了，那麽，他還能做些什麽呢？
　　“藍鼠獸！”
　　“煤球獸！”
　　“藍鼠獸！”
　　“煤球獸！”
　　兩只古妖的大主教在爭吵著，然後跳著互相打起來。
　　白淵忽地擡頭，他想到了。
　　於是便道：“附近哪兒有妖獸，或是可以隨意斬殺的敵人？”
　　夢三和噩夢妳看看我，我看看妳……顯然，它們對這兒的地形也不熟。
　　但是，不熟歸不熟，法術還是有的。
　　噩夢喜滋滋地動用了五品法術【真實噩夢】。
　　【真實噩夢】：提取蘊藏惡鬼和恨念中的詛咒，化作受驅馭的“噩夢幽魂”，這些“噩夢幽魂”作用各不相同，與恨念有關，儲存無限，探索範圍數百裏。
　　當初，噩夢就是靠這些幽魂找到了藏在第二世界的僧人，現在……她毫不猶豫，再度動用了這力量。
　　夢三就傻眼了。
　　它的【夢境模擬】範圍並不大，沒辦法去到那麽遠。
　　它開始生氣。
　　嗖嗖嗖~~~
　　無數詭異的幽魂從噩夢的黑甲縫隙裏滲透而出，或爬，或飛，或流，或是瞬間消失……
　　頓時間，陰氣陣陣，天地無光。
　　本是月明星稀的夜晚，黑雲經天。
　　這黑雲遮蔽了僅有的光華，使得小鎮陷入了壹片深沈的黑暗，在人眼看不到的街上竟是百鬼夜行，滲人可怖。
　　而這些都只是在幫白淵探測“哪兒有妖獸”。
　　當然，這三“人”也能去小鎮子裏打探消息，然後總歸能找到答案。
　　可是這樣做會很麻煩。
　　噩夢覺得不屑去做，至於讓冕下去做，她更加覺得是大不敬。
　　冕下是什麽存在，怎麽能去打探消息呢？
　　讓冕下打探消息，乃是屬下的無能！
　　她看向夢三，發出壹聲不屑的輕哼。
　　夢三很生氣，可也沒辦法。
　　沒多久，這些幽魂從四面八方回來了。
　　噩夢尖叫道：“冕下，找到啦找到啦，我帶您去。”
　　說完，黑甲收縮，陷入壹團慘白的夾雜著壹些恐怖碎片的嬌小人形煙霧裏。
　　那人形煙霧很快收縮，化作了壹團如同雲朵般的煙霧，繼而漂浮在白淵身邊。
　　噩夢歡快地尖叫著：“冕下，快騎上來吧~~”
　　白淵奇道：“上次還是黑的，怎麽今天變白了？”
　　噩夢不好意思地尖叫道：“顏色可以變的……冕下想要什麽顏色就什麽顏色。”
　　白淵直接就騎上去了，反正之前在青丘聖地時也騎過，第二次騎就沒那麽難以抉擇了。
　　感到冕下騎在了自己身子上，噩夢又挑釁地看了夢三壹眼。
　　夢三越來越生氣。
　　下壹剎，慘白的煙霧覆蓋住白淵，飛向遠方。
　　……
　　……
　　客棧中，小郡主見師父遲遲不回，也不敢睡，便抓著劍，開始修行【劍者，詭道也】，同時也維持著應有的警惕，以默默等著。
　　這壹等就是壹個晚上。
　　而這段時間，白淵則是開啟了“兇無忌自動斬殺模式”，壹邊感悟，壹邊在野外斬殺妖獸，然後在做出了兩尊巫屍後，才返回。
　　他把兩尊青銅沈入了百樂鎮的深土之下，然後又把“祖巫雕像”送入了“兩帝壹賢”的神像之中。
　　雖然問題還有不少，但之後大體的模式，就改成這些村民繼續供奉人類，同時由巫屍提供保護。
　　至於在“膠態文明”入侵時的惡者，自是斬殺；無奈者，則加以改造；善者，繼續保護；客棧作為祭品的人類，則好好放出。
　　為了撥亂反正，還要“勸服”百樂鎮的鎮長，以及鎮上的最強者。
　　這些事很零碎，但有兩個夢境大師在，也不是太難做。
　　……
　　……
　　次日，當太陽再度升起時，這百樂鎮也算是“改朝換代”了。
　　人們驚恐的發現很多人死在了床榻上，又發現“膠態文明”的神像被摧毀了。
　　但鎮長，還有鎮上的最強者出來安撫了這些人，然後讓他們好好燒香拜神，壹切會沒事的。
　　客棧中的人則是在解毒後，安然地離開了小鎮。
　　白淵也帶著小郡主離開了。
　　但小郡主畢竟是普通人，壹晚沒睡，眼皮都擡不動了。
　　白淵無奈，背著小郡主禦劍而飛。
　　小郡主趴在他背上，睡得很香，晶瑩的口水口嘴角流落，顯然和壹千七百歲的老前輩在壹起，她挺安心的。
　　白淵壹邊飛，壹邊想著如今的南北大戰，忽然，他感到心神動了動。
　　那是從“冥地”傳來的動靜。
　　“冥地”，是天人組織中隱藏的“反叛者組織”。
　　這動靜很快化作信息，詭異地在他腦海中呈現。
　　這信息是：今晚午夜，組織有聚會，祖巫也壹起來吧，我們已經做好了工作。
　　白淵楞了楞。
　　他最近壹直在煩南北戰局，在煩如何去坐鎮江湖，更煩如何從中獲得“死亡邊界”的真相。
　　但現在，他居然被天人組織叫去“開會”？
　　這莫非是要共商討伐人類的大計？
　　這樣的會議，他身為巨靈文明的咒念，絕不會缺席！
　　……
　　天色再度至了黃昏。
　　小郡主也醒了過來，軟趴趴地站在劍舟上。
　　白淵則是欣賞著此時的美景。
　　看到夜幕將至，他稍壹揮手，劍舟落地，停於壹處林間還算清澈的溪地。
　　此處，依然是荒山野嶺。
　　白淵淡淡道：“徒兒，還去鎮上麽？”
　　小郡主連連搖手：“不了不了，師父，還是沒人的地方好。”
　　白淵道：“好。”
　　小郡主伸了個攔腰，打了個哈欠道：“師父，我去弄晚餐。”
　　片刻後……
　　篝火邊。
　　熱氣從新做的石鍋上升騰而起，鍋裏則是肉。
　　石鍋是現做的，做了兩個，而肉也是新鮮的，是某個可食用妖獸的肉。
　　也不知小郡主用了什麽魔法，這肉幹幹凈凈，切成小塊兒，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口水直流。
　　小郡主問：“師父，要幾分熟呀？”
　　白淵隨口道：“七分。”
　　小郡主嘻嘻笑道：“看來師父也去過明月醉仙居呀。”
　　白淵道：“是，印象深刻，壹份牛排三兩黃金。”
　　小郡主笑了起來，“反正有錢的人多的是錢，他們想在其他地方找三兩黃金的牛肉，還找不到呢。”
　　白淵也笑了起來，他看著小郡主，心底暗暗慶幸此時做飯的不是墨娘，也不是大兇。
　　自從他上次看大兇把和尚剁成肉醬，就對大兇的那只鐵鍋產生了恐懼感，誰知道那鍋裏還煮過什麽……
　　正想著，小郡主已經用葉子包著石鍋，帶著用硬木樹枝削成的叉子，送過來了，“師父，妳嘗嘗看，好吃嗎？”
　　她眼睛水靈，透著自信，也帶著期待。
　　白淵接過，用樹枝叉叉起壹塊兒送入口中。
　　呼……
　　汁水橫流，滾燙的新鮮沖擊味蕾。
　　果然，他可以永遠相信小郡主的廚藝。
　　忽地，他心底生出了壹個莫名的想法，便道：“徒兒啊，為師想傳妳另壹門功法。”
　　“啊~~~師父~~~”小郡主很不情願，頗為沮喪地扭動身子，紅衣也隨著來回蕩著。
　　白淵看著眼前的小郡主，很難相信過去那個“每天精確地為他出著試卷，然後不停換臉，還很茶”的少女，這種撒嬌讓他有種無奈感。
　　但同時，他竟然也擁有了奇異的代入感……
　　他淡淡道：“為師自有深意。”
　　“師~~父~~”小郡主繼續撒嬌。
　　然後，她小靴子壹踏，身子如輕靈的乳燕“飛”到了白淵身後，兩只小手開始給他捏肩、捶背，同時繼續撒嬌道：“師~~父~~其他的劍法，弟子學不會嘛~~
　　弟子又不是師父這樣的強者，只要能夠好好地掌握師父的壹門絕學，就已經很開心啦~~
　　師父，不要再教弟子其他劍法了，好不好嘛~~”
　　白淵道：“胡鬧！！”
　　小郡主委屈巴巴。
　　白淵又道：“為師何時說過是劍法了？”
　　小郡主楞了楞，“那是什麽？”
　　白淵道：“步法。”
　　說罷，他想了想，把【星軌定真步】的口訣細細說給小郡主聽。
　　他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他想到繼續進行實驗。
　　之前的實驗裏，他知道了小郡主並不是悟性高，而是單單對【劍者，詭道也】這門功法悟性高。
　　可是，是否單單是對這壹門悟性高呢？
　　他想了想，小郡主練不會的功法和【劍者，詭道也】的區別。
　　區別有兩個。
　　第壹，後者是十星，前者不是。
　　第二，後者是屬於他的主要功法，前者不是。
　　很快……
　　他把【星軌定真步】的入門之法傳授給了小郡主。
　　小郡主自以為知道師父的脾氣，便愁眉苦臉地到壹邊感悟去了。
　　夜漸深。
　　露水起。
　　篝火漸暗。
　　山林之地黑漆漆的，秋風卷著枯葉在漫山遍野地舞著，有些飄零在月光下的溪流裏，泛起圈圈漣漪。
　　白淵看了眼小郡主，小郡主正以石為枕，並著長腿，側臥而眠。
　　他輕聲解下鬥篷，蓋在了小郡主身上。
　　小郡主只是普通武者，還是會生病的。
　　收回視線後，白淵則是盤膝而坐，開始感悟。
　　待到午夜，氣運儲蓄達到了28點。
　　他看看時間，便取出之前火靈王贈予的香，點燃。
　　香，於風中不緩不急地燃著，細長卻不斷的煙柱裊裊升起。
　　白淵閉目，然後以芥子肌肉為核心，構建出了在萬古識海的形象，繼而出現在了冥地。
　　慘白的弧狀長桌，合計五排，存於虛空。
　　當白淵出現時，長桌後已經陸陸續續的出現了壹些黑影。
　　這裏並不是天人組織的“會議室”，而是冥地的“會議室”。
　　只不過在參會前，冥地要做壹些事前溝通。
　　白淵自然地走到了第三排，坐下。
　　很快，雅兒也出現了。
　　又過了小片刻，似乎“人”都到齊了。
　　雅兒才出聲道：“火靈王，此事是妳牽頭，說說看吧，那些文明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