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終成眷屬，未知監獄，郡主出府

　　龍下學宮。
　　湖中水面，於磅礴氣息之中，蒸騰不息，化作雲霧，凝聚為龍，盤旋繚繞於那壹人身周，動蕩不息。
　　晨間金光折射於那人周身，宛如為他鍍染上了壹層淡淡的薄金，襯的他好似神龕上的神像，寶相端莊，熠熠生輝。
　　若是入畫，那這壹人便是這畫的靈魂，旁人就都成了背景。
　　因為他是無名先生。
　　學宮之中，不少人在思索，為什麽無名先生要來學宮？
　　是快要大喜之前的如膠似漆？
　　那可是要恭喜玉墨老師了。
　　又或者是其他什麽原因？
　　在缺乏許多前提信息的情況下，即便再聰明的人也無法猜測出壹絲半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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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西移，暮色降臨。
　　陽光斜穿過林子，把越發暗沈的晚照落在漸漸枯黃的草地上。
　　花枯萎，葉飄零。
　　炊煙四起，襯出紅塵俗世的美。
　　白淵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
　　這是壹種選擇。
　　他可以選擇不飲不食，也可選擇將身體調整如常，只是他選擇了後者。
　　變強有什麽意思？
　　體驗生活，才能真正地感到活著。
　　高高在上有什麽意思？
　　珍惜眼前人身邊人，那才是活著。
　　遠處，
　　馬車從草地而來，停在湖邊。
　　玉墨老師忙碌了壹天，卻不見眉眼有半點疲憊，她快步踱步到湖邊，招手笑喊著：“先生，回去啦~~~”
　　葉霞衣羨慕的看著，只覺看出了壹種“娘子喊相公回家”的溫馨感。
　　她不由想到了小佛爺……
　　小佛爺天天茍在地下，而且從不在壹個地方待著，這讓想要刺殺他的人非常苦惱。
　　可這般謹慎的小佛爺，卻也沒有讓她感受到“做妻子”的溫馨。
　　白淵聽著這聲音，再側頭，看著那夕陽裏冷媚成熟、風情萬種的女子，露出笑容。
　　他起身，身形掠動，瞬間到了玉墨老師身邊。
　　玉墨老師只覺芳心如鹿，蹦跳個不停，雖說和先生相處很久了，但這般同來同歸卻是第壹次，她心跳快的厲害，臉頰也飛起了紅霞。
　　氣氛壹時有些凝固。
　　玉墨老師咳嗽了下道：“先生，回去了，我做飯給妳吃。”
　　白淵楞了下，脫口而出道：“不！”
　　他最近不想吃黑暗料理！
　　玉墨老師道：“先生，他們都說我炒的菜很好吃，妳……”
　　白淵看著這位長生樓的大小姐，溫柔道：“我怕妳辛苦，忙碌了壹天回家還要做飯，會很累吧？”
　　玉墨聽了，心底甜滋滋的。
　　即便怎如何成熟，但總希望能夠被男人呵護。
　　若是沒有男人能呵護，那就壹直這般的成熟下去，可她很幸運地擁有了，那就想扮演起“小鳥依人的小鳥”，乖巧而溫柔地貼在先生身側，然後放下腦子，先生說往東就去東邊，說往西就往西邊，她只要緊緊拽著先生的衣角，隨著先生去到無論哪兒就可以了。
　　所以，玉墨嬌滴滴地問：“去哪兒？”
　　白淵道：“哪邊的菜好吃？”
　　玉墨想了想道：“那我們繞道西城，去明月醉仙居吧，那裏風景好，菜肴也特別。”
　　明月醉仙居？
　　小郡主的酒樓？
　　白淵點點頭，道：“好。”
　　然後又道：“走過去太慢了，我帶妳過去。”
　　“嗯。”玉墨老師甜甜地應了聲，然後依偎到了白淵懷裏。
　　壹旁的葉霞衣稍稍側頭，看著遠處的風景，心中暗道：這暮色的風景真美啊……
　　待到再回頭，她身側的兩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葉霞衣忍不住感慨：“姑子這是找了個好男人啊……真希望他們能早點好壹下，這樣姑子也能早點成為真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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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淵也是第壹次來到明月醉仙居用餐。
　　這是壹個神奇的擁有著現代菜系的酒樓。
　　小郡主不知從哪兒得來了許多現代菜肴，然後在自己研究出來後，就秘傳給了明月醉仙居的廚子。
　　而這些廚子都是和明月醉仙居簽了“保密合同”的。
　　明月醉仙居的消費非常高，但是……這也是唯壹壹個能夠讓客人來此驚喜連連的酒樓。
　　樓中。
　　早是人滿為患。
　　白淵和玉墨老師似乎只能拼桌。
　　樓中掌櫃雖說不認識無名先生，但卻認識玉墨老師，在看到玉墨老師居然那麽黏壹邊的少年時，掌櫃悟了，急忙親自下樓，邀請兩人去到樓頂的獨立閣樓。
　　這些閣樓的上方，還用燙金的文寫了三個奇怪的圖紋。
　　玉墨老師也是第壹次來這兒。
　　從前她雖是聽說了明月醉仙居的大名，但卻沒有來的心情。
　　酒好，菜好，但若是沒有陪伴之人，那麽……再好的酒、再好的菜入了口也不過是苦的、澀的、難吃的。
　　她仰頭看著那三個奇怪的圖紋，好奇道：“這是什麽字？”
　　壹旁的招待道：“玉墨老師，這是餵愛皮。”
　　“哈？餵……愛……皮？”玉墨楞住了，她以為這些雅間的名字會按照類似於“白雲居”、“牡丹居”這種風格起名，但卻是用奇觀的紋理寫了這個奇怪的讀音。
　　招待道：“是老板所書。”
　　白淵心底壹口水就噴了出去。
　　這不是“VIP”麽？
　　他帶著玉墨老師走入其中。
　　然後開始點餐。
　　他翻了翻菜單。
　　這菜單明顯比之前的又有了更新，顯然在小郡主被軟禁之前她又對菜單進行了改造，居然連牛排都有，而且還上了標準。
　　他擡手點向菜單上的雪花谷飼牛排，看了看價格，心直接涼了。
　　小郡主居然黑心到這種地步，壹塊牛排賣三兩黃金，怎麽不去搶啊？
　　他看了看對面的玉墨老師。
　　玉墨老師正溫柔地看著他，然後柔聲道：“把妳們這邊的拿手菜都上壹遍吧，單子我簽字，去長生樓取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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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餐後。
　　兩人返回了平安坊。
　　而葉霞衣也才剛剛坐車回來，可見白淵這“瞬移”的速度之快。
　　白淵吃飽喝足，繼續感悟，他想早些領悟第二門五品術陣。
　　玉墨老師則是去找寒露了，這段時間先生給的玉簡實在是太多了，玉墨老師都不知先生從哪兒弄來的。
　　而開玉簡也不是壹件簡單的事，有些玉簡僅需數分鐘就能開啟，而有些玉簡則需要個把時辰才行。
　　先生給了數千的玉簡，而出於保密需要，玉墨老師只安排了少量的死士在開玉簡，並由寒露進行登記。
　　當玉墨老師走入這密室的時候，數名死士依然在默默地開啟著玉簡。
　　偶爾壹道閃光後，會顯出功法，或是壹些奇異的小古物，或是沒有半點用處的垃圾。
　　見到墨娘進來，寒露急忙起身，迎去道：“大小姐，發現了壹件法器。”
　　“法器？”
　　墨娘楞了楞，能在玉簡裏開出法器，這簡直是中了大獎。
　　不過再想到這玉簡的基數，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寒露道：“大小姐，請您隨我來看。”
　　墨娘走去。
　　只見桌上放著壹雙紅色的小靴子。
　　靴子很幹凈，也頗為小巧，明顯是女人穿的。
　　而這小靴子之外則是有壹層淡淡的金光。
　　寒露道：“伸手入金光者，便為法器之主。”
　　墨娘點點頭，然後對著空氣喊道：“先生~~~~”
　　此處乃白淵神識覆蓋之處，自然聽到墨娘聲音，便施展鏡法瞬間出現。
　　刷！
　　原地頓時多出壹道人影。
　　寒露嚇了壹跳，但看到是先生，她也實在是麻木了。
　　先生變化多端，神出鬼沒，手段豈是她能揣度？
　　墨娘道：“先生，這是玉簡裏開出的法器，妳伸手過金光，便能為法器之主。之後，您可以再行分配。”
　　“法器？”
　　白淵大概知道這東西，這是蘊藏著某種特殊法術的寶貝。
　　法術有兩種，壹是本命法術，為自己修得，大多需消耗靈氣；二是特殊法術，為外物賦予，大多消耗精力。
　　法器，是當之無愧的寶貝了。
　　他伸手入內。
　　金光粉碎，壹種神秘的聯系在他和那雙紅靴子之間產生。
　　旋即，自明的信息於心底產生。
　　這是來自於紅靴子本身的，而不是【妙道】的。
　　他閉目稍稍理解，頓時明白了。
　　“【血魘的靴子】，過往已無法考究，在痛苦之中死亡，在火焰之中詛咒，化作深沈的恨念，妄造無邊的殺戮，染血成紅，永墜無間。因為無法考究的緣故而被引入了萬古識海，繼而在識海中終究被‘洗’去了所有的恨念，而只剩下這雙靴子。”
　　“在過去，凡是穿上這雙靴子的人，都會被靴子中的恨念附體，繼而慢慢地變成該恨念生前的模樣，隨後在午夜時分在明鏡前，壹邊微笑，壹邊以鋒利的長針戳擊自己的臉龐，直到死亡。
　　但現在，隨著恨念被洗去，這雙靴子具有了神奇的法術力量。”
　　“五品法術，【魘容】：當穿上這雙靴子，妳就可以變成曾有恨念的生前模樣，並以此模樣活著，但恨念已滅，妳並不會受到其他影響。”
　　“這又是壹個變身系列的法器？相當於壹次性的指定向的【三相聚合】？可惜……這東西對我已經沒用了。而且，變成壹個陌生的女人又有什麽意義？”
　　白淵心底暗暗搖頭。
　　他正準備隨手交給墨娘，但忽地想到了什麽而頓了下。
　　他收起靴子，然後道：“這法器對我有些用處，我取走了。”
　　墨娘點點頭，又取了壹張物品清單交給他。
　　白淵接過，稍稍看了看，只見清單上所書的物品都是些功法、兵器、還有些奇異的物品。
　　而這些物品正擺放在密室邊的長桌上和展示臺上。
　　他過去壹壹查看，發現都是些對他無甚幫助的東西，便道：“玉墨，妳處理吧。”
　　“嗯……”朱玉墨甜甜地應了聲。
　　寒露聽到大小姐這聲音，心底也是暗自歡喜。
　　而另壹邊，白淵則是已經走出了屋子，他站在庭院裏。
　　玉墨隨他而出，又隨他視線看向夜空。
　　靜謐流淌的星河，蘊藏著數不清的秘密。
　　白淵忽道：“玉墨，其實……我對妳隱瞞了不少秘密。”
　　墨娘楞了楞，靠到白淵身邊。
　　白淵張開手臂，微微摟著她。
　　墨娘甜甜地道：“妳告訴我，我還不聽呢。對了，先生妳過去有沒有女人，有的話可以把她接來壹起……我可以叫她姐姐。不過以後的，得叫我姐姐。”
　　白淵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心底暗暗嘆了口氣。
　　沒想到，曾是舔狗的自己竟然要做海王了，這心情實在是頗為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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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
　　白淵和玉墨老師躺在了壹張床上，歡好之後，大被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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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白淵的氣運儲蓄終於達到了100點。
　　他從夢三處知道組織沒什麽後續行動。
　　去皇宮，又知道因為要召集各方皇族成員的緣故，時間推遲到九月末。
　　九月末，月雖不圓，但人若能團員，豈不勝過天上圓？
　　日子定在五天後。
　　這對白淵是個好消息，因為他剛好需要離開四天，以完成第二門五品術陣的感悟。
　　隨後，他又裹著鬥篷秘見了弘王，在丟出了“萬陽殿龍符”自證身份後，他提了壹個要求：讓他允許小郡主壹起去參加中秋盛宴。
　　弘王很遲疑，因為軟禁小郡主是父皇下的令。
　　這就涉及到壹個“優先權”的問題了。
　　他想起父皇說了“無論何時何地，永遠相信妳六弟”，但卻沒有說“無論何時何地，絕不可以釋放小郡主”，便痛快地應下了。
　　做完這些，白淵又開了隔絕罩，與玉墨老師在無人處溫存了壹番，這才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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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戎朝。
　　白月國，青丘聖地，夢境森林，獨立樹屋。
　　白淵以項奎的形象出現於此，隨後借助白王廟開始了為期五十個時辰的修行。
　　九月近末。
　　當白淵緩緩睜眼時，他已經將200點氣運消耗壹空。
　　無窮感悟和力量湧入心底。
　　他靜靜內視著。
　　首先，靈巢又變厚了，這說明他的靈氣儲量越發龐大，早已超過同階了。
　　其次，由【劍者，詭道也】進化而來的透明之卵破裂了。
　　內裏沒有七色蛇爬出，而是整個的粉碎了。
　　旋即，白淵看到了透明之卵變成了壹個透明的“河流”。
　　這“河流”是靜止的。
　　而靜止的“河流”上有著許許多多的凝固的雕像。
　　那些雕像栩栩如生，就好像都是活的，可是卻沒有壹個是人。
　　可若說這些東西是怪物，是未曾開化、茹毛飲血的低檔貨，卻又顯然不可能。
　　它們雖不是人，可每壹個卻都散發著強大的氣場，即便是雕像，卻依然給人以或神聖或邪異的感覺。
　　白淵甚至相信，這每壹位存在必然都是恐怖的強者，他不知道多強，但總感覺比他強。
　　只是，這些是真的麽？
　　許多雕像的靜止河流迅速鋪開，試圖覆蓋於他靈魂之上，繼而成為壹層保護膜，可才覆蓋了壹小會兒，就如肉手觸碰到了沸水而急忙回縮，漸漸地變成了比那未知劍墓稍稍大壹點兒的場域，旋轉於他靈魂周邊。
　　繼而，自明的信息浮起：
　　【？？監獄】：
　　【劍者，詭道也】、【飛仙劍道】、【天外飛仙】、【不可褻瀆】的上位術陣。
　　這是壹座“失去了現在”的監獄，監獄之中的囚徒有過去，有未來，卻唯獨失去了某壹個現在。
　　囚徒無法超脫時間，所以被困在那個“現在”，如妳所見，這些栩栩如生的雕像就是囚徒。
　　妳可以花費氣運點，將它們中的任何壹個存在釋放，但小心……它們的“未來”可能會沖垮妳。
　　同樣，妳可以花費氣運點，而斬斷其他存在的“現在”，然後將他們帶入這裏，囚禁於監獄。
　　“失去了現在？”
　　白淵靜靜看著這恐怖的精致的透明河流。
　　對於這監獄的掌控，讓他大概明白其中的原理。
　　“在這個世界，時間是壹種特性。
　　任何物體，任何存在都擁有著時間特性。
　　也正是有著時間特性，他們才會變化，才會進步。
　　這幾乎是壹種無可違逆的規則。
　　但是，有壹種神秘的力量卻可以提取某個物體，或是某個存在的‘現在’。”
　　“試想，壹條正向著遠處的幹涸的渠道奔湧的河流，突然被無形的大壩擋住了，那會如何？”
　　“河流的水位會升高，但是無論如何升高，卻去不到大壩的另壹邊。”
　　“而若是打開了大壩，水流就會飛瀉而下，直沖而過。”
　　“簡而言之，壹個普通人若是被提取了‘現在’，而關押在了這監獄裏，壹百年後，妳解開他的囚禁，他就會在短短壹兩秒的時間內，完成人的壹生，繼而以白發蒼蒼的姿態死去。
　　但同時，正因為這個人被提取了‘現在’，任何攻擊都無法傷害他，所以又呈現出壹種奇異的靜止狀態。
　　這個人無法進行任何位移，也無法被進行任何改變，就好像是壹張坐落在虛空中的投影。”
　　白淵看向監獄中的壹個個存在。
　　諸多的“需花費氣運點”浮現而出。
　　這些氣運並不固定，每個存在都不相同。
　　但最少的也是兩百多……顯然不是壹個他能夠解鎖的地方。
　　可即便他能解鎖，他也不打算這麽做。
　　“那麽，這監獄有什麽用？”
　　疑問才出，自明的信息浮現而出。
　　【？？監獄】
　　作用壹：提取現在：花費氣運將任意存在的現在提取，然後可將其囚禁入此處。
　　作用二：自囚：花費氣運將自己的現在提取，然後躲避任何現在的攻擊，可隨時解除（目前所需氣運為20點）。
　　“明白了，這是壹個我消費不起的法術……”白淵暗暗點頭，決定不用這個。
　　“不過，若是有可能，我還是留存20點氣運在身邊，如此壹來，任何敵人想要秒殺我，就需要先通過【不可褻瀆】，再通過【不朽之息】，然後再通過【自囚】，再然後即便殺了我，我還能以【不朽萌芽】在坐標點復活。”
　　“看起來，似乎很難死的樣子，可是啊……並不是這樣。”
　　白淵想到雅兒帶他所見的黃昏景象。
　　若是身處那樣的場景，估計怎麽都沒用了。
　　他最擔心的，就是“黃昏鎖定了【妙道】”，壹旦鎖定圈縮小到壹定層次，他很可能會面對黃昏。
　　即便不是黃昏，也應該是某種類似的可怕的存在。
　　“這應該才是帶來毀滅的真正元兇吧？”
　　“換句話說，【妙道】被徹底鎖定之時，就是大恐怖降臨之時，也是……人族開始承蒙真正的災難之時……”
　　“希望是我想多了。”
　　白淵撇開雜念，又儲蓄了10點氣運，繼而才返回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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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末。
　　龍下學宮所有學子都知道，玉墨老師今天沒來上課。
　　這不是請假，而是和她的先生壹起去參加皇家的中秋晚宴了。
　　馬車裏，玉墨為了赴宴時給先生增面子，特意打扮了壹番，胭脂水粉，俱皆高檔，婀娜的身子換了杏色綢子白梅紋的緊身絲袍包裹，當然這絲袍是添棉加厚的，而不至於冷了。
　　絲袍開叉處藕段般的小腿則是包裹著東海海外而來的洋貨，這些洋貨對於長生樓大小姐而言是很容易弄到的，那是厚厚的黑色絲襪，而再下則是壹雙米白色的鹿皮小靴子，光滑柔順，壹如肌膚和長發。
　　昂貴的寶石發簪別於水墨的長發之間，星眸裏閃爍著沾染了甘露的女人的幸福光彩，冷媚成熟，大方得體，卻不妖艷。
　　若是獨自壹人，她便是幫派的首領，是學宮的老師，是雷厲風行的女子。
　　但和先生在壹起，她只是小鳥依人地靠著先生，然後和他說著壹些日常裏的悄悄話。
　　另壹邊……
　　弘王派車接了小郡主。
　　這事，不能由孔老師去做。
　　被軟禁已久的小郡主坐在漆黑而寒冷的馬車裏，閉目聽著馬車輪轂碾壓石板路的聲音，臉色蒼白而缺乏血色，雙瞳裏帶著疲憊。
　　她不知道弘王為什麽突然要接她離開，也不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哪兒。
　　但她知道，這件事和父親無關，和夫君也無關。
　　父親自不用談，南北之戰正進行的如火如荼。
　　而夫君，卻沒有這個本事。
　　雖說夫君有所進步，但他的話便是說上壹百句壹千句，那位弘王也絕不可能違逆皇帝的旨意而將她放出。
　　那有這個動機和這個能力的，應該只剩下組織了吧？
　　組織……這是要殺她滅口嗎？
　　畢竟，自家那位夫君已經可以自己獨立地扮演六皇子了，再也不需要她了。
　　她，已經沒有用了。
　　沒用的棋子，還被軟禁著，那不如就丟了。
　　小郡主深吸壹口氣。
　　在奔赴死亡的道路上，她所想的，是能夠再見夫君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