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吃相

牧塵客

歷史軍事

秦始皇二十六年,即公元前221年,秦國大將王賁率領大軍由北方燕地迂回進攻齊國。 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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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5章 季布之死

帝國吃相 by 牧塵客

2019-5-18 16:52

  數百人的吶喊攻擊突如其來,山谷中的匪徒已經明顯被驚亂,等陳旭最後沖進去的時候,谷口裏面的雪地上已經橫七豎八躺了七八個匪徒,血水還在滴滴答答的流淌,雪地上壹片殷紅,而提前殺入山谷中的白震和周勃帶著禁軍警尉已經開始絞殺匪徒,面積不過半裏大小的葫蘆谷內到處都是奔跑逃竄或者反擊廝殺的匪徒。
  山谷裏面有壹個天然的山洞和十余棟木頭樹枝茅草搭建的窩棚,山谷盡頭果然還有壹條小路,許多從山洞窩棚之中倉皇而出的匪徒都拼命的往小路逃竄而去。
  “轟~”陳旭扣動扳機,將十丈開外的壹個匪徒撂翻在地。
  “開火,壹個都不要放過!”陳旭大吼。
  “轟~轟~”跟隨而來的壹群少年都舉起火銃開始對著四散奔逃的匪徒開槍,壹股股濃烈的火光和彌漫的青煙之中,壹個接壹個的匪徒慘叫著栽倒在雪地上,而追上去的侍衛和禁軍獵戶也毫不手軟的刀劍落下,壹個個在地上哀嚎翻滾的匪徒就身首異處,血水噴濺染紅大片的積雪。
  “休要走了季布~”
  白震手持鋼刀如同猛虎壹路沖殺砍翻七八個匪徒之後沖向小路,尾隨著奔逃的匪徒砍殺,壹群禁軍手中的輕弩機括嘣嘣連綿不絕,擠在小路上的匪徒壹個接壹個的慘叫著滾落到積雪覆蓋的荊棘叢中。
  “快逃命,清河侯來也!”
  在數百禁軍和警尉獵戶的攻擊下,匪徒摧枯拉朽壹般迅速崩潰,猶如喪家之犬倉皇呼喊奔逃,而在人群當中,壹個英俊魁梧手提長劍的男子在壹群匪徒的攜裹下已經鉆入小徑,樹枝搖晃積雪噗噗漫天而落,眨眼就已經消失在樹林之中。
  “周勃,追上季布!”陳旭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沖著還在和匪徒廝殺的周勃大吼。
  “千牛衛隨我追擊~”周勃大吼著劈翻壹個匪徒之後滿臉鮮血的轉身大吼壹聲,帶著壹群千牛衛鉆入小徑之中,白震也大吼幾聲,帶著上百個禁軍也沖進樹林,稀裏嘩啦樹枝搖晃積雪崩塌之中傳來幾聲怒吼和慘叫,聲音迅速就遠去。“呼,累死爺了!”陳旭彎腰扶著膝蓋,擡頭看著季布和白震等人消失的方向使勁兒喘氣。
  尼瑪這些匪徒簡直就是屬野狗的,從谷口到這裏短短不過半裏路的距離,但是滿地都是齊大腿深的積雪,加上掩埋在積雪中的荊棘枯草,在裏面追擊跑動簡直就像踩在泥潭之中壹般,壹陣短短的沖刺,陳旭便感覺身體中有若壹個風箱在拉扯,寒冷的空氣刺激的肺都開始疼痛。
  “夫君莫急,有禁軍追擊,側面山谷還有師兄埋伏,季布定然無法逃脫!”水輕柔攙扶著陳旭幫他擦汗安慰。
  山谷中的廝殺很快就平靜下來,踩踏的淩亂不堪的積雪之中橫七豎八的倒伏著數十具屍體,幾乎全部都是匪徒,跟隨前來剿匪的禁軍警尉和獵戶山民幾乎都完好無損,只有幾個在匪徒的反擊中受了輕傷,但看起來都沒有大礙。
  “所謂遊俠,也不過爾爾!”自始至終都和水輕柔守護在陳旭身邊的夏子衿到此時連寶劍都沒有抽出來過,看著滿地的屍體和鮮血不屑的哼哼壹聲。
  陳旭不由苦笑。
  這些所謂的遊俠,平日也不過是壹群愛舞槍弄棒的地痞流氓罷了,也許壹對壹之下禁軍不壹定能夠打贏,但合在壹起也只是壹群烏合之眾,如何能夠跟訓練有素的禁軍相比,何況還有千牛衛這種直屬皇宮的禁衛。
  而且今天還是突襲,這些匪徒決然不會想到禁軍會在這種大雪封山的天氣中來剿殺他們,幾乎全部都還躲在山洞窩棚之中烤火睡覺。
  各種因素綜合之下,這群匪徒只能驚恐莫名的受死。
  “侯爺,山谷中的匪徒全部斬殺,共計得屍首八十二具,我方傷十二人,無死亡!”壹個禁軍首領渾身冒著熱氣前來稟報。
  “搜尋四周的木屋,看看有無落網躲藏者,留下析縣警尉打掃戰場,其余的尾隨白統領追擊匪徒!”陳旭直起腰來吩咐。
  “喏~”禁軍首領領命而去,很快大部分禁軍和獵戶全都順著小路沖入山林之中,析縣的縣令和縣尉則指揮尉卒警卒開始清理山谷中的木屋和屍體,而陳旭歇息了幾分鐘之後,也在水輕柔和夏子衿的陪同下帶著侍衛和少年鉆入山林。
  這條小路可能是山中砍柴的樵夫和獵戶平日行走的路線,道路非常狹窄,而且還非常崎嶇陡峭,加上積雪被前面追擊的幾百人踩踏之後冰雪融化導致無比濕滑,聽著前方的殺喊聲和慘叫聲已經蔓延到了山腰之上,而陳旭緊趕慢趕也還在山腳下打轉,壹群護衛把陳旭裹在中間,幾乎是推著他前行。
  小路上和兩邊的樹林之中,每隔數丈就能看到壹具匪徒的屍體,這些匪徒無壹例外全都衣衫破爛披頭散發,看起來如同野人壹般,這壹年多壹直躲在這荒山野嶺之中看來也過的淒慘無比。
  半個時辰之後,陳旭終於爬上了山梁,但此時已經累成了狗,哈吃哈吃的摟著壹棵大松樹不停喘氣,而前方追擊的廝殺的聲音已經到了另壹邊的山谷之中。
  “夫君,您就莫要追了,季布很快就會被師兄擒殺!”水輕柔心疼的幫著陳旭不停的撫摸脊背。
  夏子衿撇撇嘴說:“妄妳還是仙家弟子,連個孩童都不如,這才走了不到壹個時辰就累成這樣,水妹妹跟著妳怕是享不了福!”
  水輕柔瞬間臉頰透紅,陳旭卻身體壹震站好,咬著牙壹邊順著踩踏出來小路走壹邊說:“本侯只是不習慣爬山罷了,這次回去壹定好好練習內息和劍術,妳平日也還是要憐惜壹下虞大哥,我看他最近瘦了好多,胡子都長出來了!”
  “噗嗤~”水輕柔忍不住不住捂著嘴笑的嬌軀亂顫。
  “啐~”夏子衿也瞬間臉頰羞紅的啐了壹聲,輕飄飄幾步就竄入小徑之中,壹個淡淡的聲音隨風飄來,“水妹妹照顧好侯爺,我去幫助那個大白癡,免得這次又白忙壹場!”
  “夫君,妳怎能和子衿姐姐開這樣的玩笑,她臉皮薄!”水輕柔攙扶著陳旭壹邊走壹邊說。
  “嘿嘿,她臉皮薄麽?我怎麽沒發覺,虞大哥難道是每天都樂在其中?”陳旭嘿嘿幹笑幾聲,摟著水輕柔的腰帶著壹群護衛和少年也很快順著陡峭崎嶇的山路下去,但片刻之後,伴隨著壹聲握草,陳旭壹腳踏空順著山坡就咕嚕嚕連滾帶爬的滾落下去。
  山谷之中,壹個英俊魁梧但臉色扭曲的男子帶著十余個匪徒在山林的積雪中狂奔,但由於積雪太厚,加上荊棘枯草樹木的阻擋,看起來狼狽不堪,而在他身後不過數十丈遠的距離,渾身鮮血的周勃如同餓虎壹般不斷咆哮追擊,身後還跟著二十個千牛衛,也全都追的口鼻冒氣臉色慘白,而在千牛衛後面,還有數百禁軍如同壹股黑色的潮水在樹林之中蔓延而來,殺喊聲震徹山谷,大量的積雪噗噗啦啦不斷從懸崖和大樹上墜落下來,隨著淩冽的寒風卷起壹股股雪霧。
  “快,沖出山谷就可以乘馬離開!”看著山谷口將近,季布大吼,壹群匪徒跟著加速。
  “轟~”
  突然山谷口的荊棘壹陣晃動,雪地中跳出壹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手中的火銃噴出壹股火光和濃煙,季布身邊壹個匪徒慘叫壹聲就栽倒在雪地上。
  而火銃響起的同時,壹百多個身穿黑甲的禁軍先後從雪地之中冒了出來,齊刷刷舉起手中的輕弩,伴隨著嘣嘣幾聲,淩厲的箭矢劃破寒冷的空氣,接連又有幾個匪徒慘叫著栽倒下去。
  “季布,今日便是妳的死期,還不跪地束手就擒!”黑衣男子嗆的壹聲抽出背後的寶劍。
  “季大哥,我等已經無路可走也!”壹個匪徒臉色驚恐的哀嚎。
  “橫豎壹死,殺出去!”季布抽出腰間的長劍怒吼著大步沖向虞無涯。
  “不知死活!”虞無涯呸的壹聲吐出叼在嘴裏的壹根草莖,提著寶劍往前壹掠就跨出近丈距離。
  “噗嗤~”季布身後壹個身材高壯的少年突然壹劍捅進季布的後背。
  “妳……妳……為何……殺……我……”季布回頭無法置信的看著少年,嘴裏吐出幾個字的同時有血水從口鼻之中湧出。
  “噗~”魁梧少年抽出寶劍,再次橫斬而下,季布帶著呆滯神情的頭顱飛出去丈余遠砸在雪地中,脖頸中壹腔熱血噴起丈余高,無頭屍體的站立了足足半分鐘之後才噗通壹聲跪下去歪到,淋漓的血水撲濺方圓數丈,在白雪皚皚的峽谷中看起來異常的刺眼和血腥。
  “季大哥死了,快逃~”剩下的匪徒短暫的呆滯之後驚恐四散而逃。
  “殺,壹個不留!”虞無涯大吼壹聲出手,很快就追上壹個匪徒劈翻在地,剩下的七八個匪徒很快也在嘣嘣亂響的機括聲中慘叫栽倒,然後被追上來的周勃和千牛衛用刀劍捅死並斬下首級。
  伏擊輕松完成,前後追擊堵截的禁軍全部圍上來,將壹個魁梧的少年圍在當中。
  “嘿嘿,想不到俠名滿天下的季布竟然會死在壹個少年手中,而且還是窩裏鬥,嘖嘖,妳俠士的俠義呢?”虞無涯不認得少年,還以為是少年為了活命才殺死了季布。
  魁梧少年身體微微顫抖著看著四周密密麻麻圍堵而來的禁軍,丟下手裏的寶劍說:“我不是他們壹夥的!”
  “哇,妳的臉皮厚的和我恩公差不多,這種話也說得出來!”虞無涯大驚失色。
  “季布伏擊清河侯之事和我並無任何幹系,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乃是……”
  “好了好了,既然妳殺了季布,我自然也不能殺妳,等我恩公到來,妳是死是活就看運氣了,把他綁起來!”虞無涯擺手打斷了少年的話,幾個禁軍壹擁而上將魁梧少年按在雪地中,用壹根腰帶將雙手捆的結結實實。
  “握草……握草……累死爺了!”
  陳旭滿頭滿身的雪,在壹群護衛的幫助下跌跌撞撞終於在二十分鐘之後終於追了上來,不過眼前看到的已經是平息下來的場景。
  “恩公,季布已經被自己壹個手下砍死了!”虞無涯連蹦帶跳的跑到陳旭面前咧嘴說。
  “被自己人殺死了!”陳旭楞了壹下從分開的禁軍之中走進去,看到壹個衣衫破舊須發淩亂的魁梧少年被捆住雙手坐在雪地之中。
  “是妳?”項羽驚訝的看著陳旭滿臉呆滯。
  而陳旭也是楞了許久擺手吩咐白震和周勃:“讓所有人退後百丈,本侯有話要單獨詢問此人!”
  “喏~”白震和周勃各自轉身大吼幾聲,所有禁軍和千牛衛還有跟隨而來的獵戶山民全都快速散開後退百丈,陳旭身邊只留下了水輕柔、虞無涯和夏子衿三人,就連所有護衛和少年都全部退開。
  “妳……妳真的就是名滿天下的仙家弟子清河侯陳旭?”項羽不知陳旭要幹什麽,呆了許久之後喃喃開口。
  “不錯,某正是清河侯陳旭,項羽,吳中壹別年余,想不到竟然會在這種地方遇見妳!”陳旭略微有些感慨的點頭。
  “早知如此,某……某當初就不該沖撞妳,也就不會為項氏惹下如此潑天大禍!”項羽掙紮著站起來,頭發蓬亂滿身雪泥,臉上有壹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和悲涼。
  “妳錯了,即便是沒有我,妳項氏還是會造反,某的出現只不過是提前激起了妳項氏的野心罷了!”陳旭搖頭。
  “清河侯,我項氏如今已經煙消雲散,族中叔伯兄弟也全都死的幹幹凈凈,無論我項氏和妳還有何仇怨,妳以後也不必放在心上,今日我殺季布並非想求妳放我壹命,而是想告訴妳,我項籍非是貪生怕死之輩,也並非對妳恨之入骨,當初那賭註我輸掉之後本就該死,今日死在妳的手上,也算是我沒有悔諾!”項羽眼神迷亂的說。
  “本侯問妳壹件事,當初妳是否真的是來阻止季氏兄弟殺我的?”陳旭問。
  “這麽說妳見到我族妹項菁了?她現在在哪裏?是不是已經被妳殺了?”項羽死死瞪著陳旭。
  “沒有,我在瑯琊並不曾見到妳族妹,知道這件事是因為發生了壹些其他事情,過程很曲折,我只想知道妳的本意如何,是否真的想要阻止季氏兄弟殺我?”陳旭搖頭之後盯著項羽說。
  項羽松了壹口氣,滿臉苦澀的說:“現在說這些還有何意義,我阻擋也罷,不阻擋也罷,伏擊之事都已經發生,江珩侄女被伏擊身亡,聽聞妳也身中毒箭差點兒殞命,既然妳已經知道這件事,還請饒我族妹壹命,此事也算是了結,總歸來說,她自始至終還是壹片好心!”
  “我想告訴妳的是我並沒有見到妳的族妹項菁,我想饒她也無能為力,妳還是說說前因後果吧,事到如今,妳應該也已經知道,項氏造反已經被滅族,這和我無關,壹切都是妳項氏咎由自取的死路,若是妳真的是來阻止季氏兄弟殺我,那麽我可以放妳離去!”
  “妳……妳不殺我?”項羽猛然擡起頭看著陳旭。
  “殺妳對我來說易如反掌,但本侯也並非恩將仇報之人,妳前來阻止季氏兄弟伏擊我,雖然並未成功,但妳的確做了這件事,何況天意難違,有些事也並非妳能夠阻止,如今妳族妹項菁因為想提醒我才會身陷險境,這是本侯不想看到的!”陳旭點頭。
  “二娘有何危險?她現在在何處?”項羽焦急的問。
  “妳還是先回答本侯的問題,如果能夠令本侯滿意,自然放妳去尋找妳的族妹!”陳旭搖頭。
  “當日……當日與妳在吳中沖突之後,族妹突然臉色很難看的來找我,問我是否知道季氏兄弟,我便猜測是名滿關中的季心和季布兩人,但再問之下族妹卻不願意細說,等侯爺離開吳中之後,族妹邀請我壹起回下相,然後又尾隨侯爺到瑯琊郡之後才告訴我族中的叔伯想要聯絡季氏兄弟刺殺妳,當時我便覺得此事不會成功,因此就和族妹分手,族妹去瑯琊探聽妳的真實身份,而我則尾隨鐘離昧前來關中,想要阻止這件事,但見到季氏兄弟之後,剛好鐘離昧也在,我便與他們爭吵起來,季布出手將我制住,然後安排伏擊之事,後面的事我便不是很清楚了,七月底,季布留在關中的人打探到妳身中毒箭已經命在旦夕之間,鐘離昧便獨自返回吳中準備告訴族中叔伯起兵造反,而我則被留在季布身邊看管,本來按照季布和鐘離昧商討的計策就是等到我叔伯在吳中起兵之後,他便在關中附近也起兵呼應,但沒想到鐘離昧離去之後不久,又有消息傳來,原來侯爺並沒有死,因此季布便不敢起兵造反,而是帶著我和壹群人躲入這伏牛山中,因為平日衣食無著也不敢出去拋頭露面,只能靠打劫壹些武關道上來往的商隊和平民度日,壹直就這樣躲了壹年多,季布本來想等到外面的情形平靜下來之後再想辦法逃脫,但沒想到竟然被妳尋到了藏匿之地……”
  項羽簡短的將前因後果說了壹遍,最後看著陳旭說:“族中叔伯安排之事我無法插手,但妳說錯了,若是沒有鐘離昧和季氏兄弟,我族中叔伯必然不會起兵造反,也根本就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我殺季布,只是恨他們這些人不知天時蠱惑我叔伯而已,如今季氏兄弟皆死,我項氏也已經家破人亡,妳饒我也罷,不饒我也罷,天大地大也再無我容身之處,妳……妳還是給我壹個痛快吧!”
  陳旭有些無語的看著項羽。
  他竟然把壹切錯誤都歸結到鐘離昧和季氏兄弟身上。
  不過細細想來這件事也的確和鐘離昧的蠱惑有關,若是沒有這些江湖俠士從中穿針引線的幫襯,項氏也不會這樣倉促而且貿然的起兵造反。
  雖然開始轟轟烈烈席卷三郡數座縣城匯聚了上萬的叛軍,但眼下秦大大還活蹦亂跳的在到處巡遊他的國度,只要秦大大還活著壹天,任何宵小都是蹦跶不起來的,因為除開西北的七萬新式精銳馬卒之外,南方五嶺還有二十萬大軍,而且全國郡縣還分散駐守著近三十萬的尉卒,如今又多了十余萬警卒,這些國家機器在秦大大手中有若利爪壹般覆蓋整個大秦,任何人造反都是死路壹條。
  但不管怎麽說,眼下項氏已經徹底崩潰,再也不會有任何機會成功殺入鹹陽斬殺所有皇族了,即便是項羽活著,在這壹輪嚴打之後,全國還有其他心思的豪紳俠士絕對都會銷聲匿跡,此後想再次造反也已經沒有了根基和土壤。
  “本侯曾經在報紙上懸賞十萬賞金獎賞斬殺季布,如今季布死在妳手上,我也不能食言而肥……”陳旭吩咐虞無涯解開捆在項羽手上的腰帶。
  “妳即便不殺我,但我又能去哪裏?”項羽揚天長嘆壹口氣,臉色淒楚無比,神情和當初在吳中看到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壹個橫行吳中的龐大興盛的家族,短短壹年時間便轟然垮塌,這種打擊即便是沒心沒肺的人也受不了。
  “妳族妹項菁在瑯琊被壹群方士和墨徒擄走,這是我去瑯琊救我夫人的時候聽說的,她們壹起在距離瑯琊百余裏外的壹座荒島上相處了月余,她在島上將鐘離昧和季氏昆仲想要殺我的消息告訴了我夫人,因此本侯救回夫人之後才知道這件事,雖然她並不曾親口告訴我,但還是救了本侯壹命,如若不是她的這個消息及時落入我耳中,上次在函谷關我便真的已經被季氏兄弟伏擊身亡,而如果本侯死,妳項氏無論起不起兵造反都會滅族,而參與伏擊的季氏也同樣要死……”
  “所以,妳應該慶幸本侯活了下來,眼下中原已經無妳立錐之地,如若妳不願意隱姓埋名平平淡淡的過壹輩子,我可以安排人送妳去東海乘船離開中原,同時希望妳能找到妳的族妹項菁,代我向她說壹聲感謝,我其實很感激她所做的壹切!”
  “妳不殺我,希望妳以後不要後悔!”項羽點頭,彎腰撿起自己的長劍準備離去。
  “慢著!”陳旭開口。
  “妳又反悔不成?”項羽臉色難看的站住。
  “非是反悔,而是我放妳走,還有壹件事妳要答應我做到!”陳旭搖頭。
  “何事?”
  “妳項氏造反失敗,但還是有人逃脫……”
  “真的?”項羽臉色激動漲紅的驚呼。
  “不錯,此事只有朝廷知曉,民間並無消息,妳三叔項伯逃脫不知去向,但和他壹起逃走的還有鐘離昧,而鐘離昧是殺死楚月姑娘的兇手,也是傷我的兇手,眼下鐘離昧和項伯逃脫不知所終,根據會稽和九江傳來的奏書來看,他們兩人或許已經乘船順大江出海,我希望妳能夠找到鐘離昧並且殺死他,如果妳能夠做到,我會上書皇帝洗脫妳的罪名!”
  “好,即便是妳不說,只要我知道鐘離昧還活著,天涯海角我也會將其擊殺,到時候把他的頭顱交給妳!”項羽毫不猶豫的點頭。
  “希望妳說到做到!”陳旭擡手喚來壹個侍衛,將壹面清河侯府的腰牌丟給項羽,“妳眼下並不在朝廷通緝的反賊目錄之中,但或許還是會有風聲走漏出去,拿我侯府腰牌去瑯琊尋找壹個叫曹參的人,他們有大船出海,妳可以和他們壹起出海去尋找族妹項菁……”
  “恩公,此去東海兩千余裏,如今季布已死,恩公身邊還有火槍隊護佑,幹脆讓我和子衿護送項羽去東海!”虞無涯猶豫了壹下說。
  “妳就這麽喜歡浪蕩江湖?”陳旭哭笑不得的看著虞無涯和夏子衿。
  “嘿嘿,我只是喜歡乘船出海,那大海遼闊無邊,大船在海上劈波斬浪特別舒暢,同時也還想去看看那黃石公說的瀛洲到底在什麽地方,鹹陽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壹點兒都不好玩!”虞無涯幹笑幾聲說。
  “也好,那就這樣安排!”陳旭無奈的點頭。
  自從上次從東海回來之後,虞無涯和夏子衿幾乎就沒怎麽在鹹陽呆幾天,兩人不斷出門去打探季布的下落,雖然在陳旭看起來非常的奔波勞累,但兩人卻似乎樂在其中,非常喜歡這種在江湖遊蕩的生活,而這也符合虞無涯的本性,當初在小河村救下虞無涯的時候,他就是到處遊蕩搶奪了墨家的鉅子令才被墨徒追殺差點兒掛了。
  而夏子衿性格也和虞無涯差不多,根本就呆不住,性格屬於那種放蕩不羈的品種,而且也不太喜歡和普通人交流,呆在侯府和就和陳旭水輕柔還有些話題,其他諸如蒙婉和嬴詩嫚等人平日見面也就微微點個頭算是打招呼,話都懶得說。
  季布死,這個曾經在後世的史書遊俠傳上錄為壹諾千金的俠客,終於在這陳旭穿越的這條時空線上提前劃上了句號,而後世的史書將記載為:關中匪首季布聚匪為患,曾在函谷關伏殺清河侯失敗,後被清河侯親自斬殺於伏牛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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