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從今以後
超越遊戲 by someguy1
2024-10-15 20:48
「小玉,妳緊張嗎?」我在房間裏徘徊了幾步後,對身旁幫我調整著玄色禮服的小玉問道。
小玉哭笑不得地說道:「我為什麽要緊張呢?韓大哥妳才是緊張得不得了吧?
來,擡起手。」
「咳咳,妳說得對,我是有點忐忑。」我幹笑了壹下,順從地任由小玉擺布。
小玉從左邊到右邊,從右邊又回到左邊,忙活了壹刻鐘後,退後壹步上下仔細觀看了數秒,滿意地說道:「好了!嘻嘻,哥哥真是威風呢。」
「什麽威風,婚禮上要的不是威風,是英俊,是帥氣!連壹句英俊都舍不得說嗎?」我不滿地說道,視線卻被鏡中的人所吸引住了。
鏡中的人頭戴黑色布帛織成的冕冠,身著玄色打底的長袍,布料上刺繡著龍飛鳳舞的紅色花紋,為大燕的官服稍作修改的樣式,腰間豎著壹條鑲玉的黑色革帶,雖然兩袖依舊相對寬長,卻仍然顯得英武爽利。
而我雖然臉上的表情有些焦躁的樣子,眼眸與嘴角卻抑制不住地微微往上挑,在緊張之下喜意簡直呼之欲出。小玉穿著華美的淺綠色翠紋裙,明眸皓齒,站在我身後笑意盈盈地,儼然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麻煩妳了,小玉。在這個時段,我知道妳肯定是想要在清漓身邊幫她做最後的準備的。」我轉過身來,對她道謝了壹句。
「都是壹家人了,就不必跟我客氣了。雖然我是想幫著小姐的,但是她跟薛小姐身邊都是跟要打仗似的侍從,可沒有現在這麽自在。」小玉壹本正經地說道。
我笑道:「那倒是,幫我準備可省事多了。」
「那是韓大哥軟硬不吃,把崇山叔和章伯都拒之門外了。方才崇山叔流的汗都快滴到地上了。」小玉回想起方才崇山聽到我不用他們倆人幫忙準備服飾後如坐針氈的樣子,笑出聲來了。
「崇山這家夥比我還緊張,真是的……不過也怪不得他就是了。槿喬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跟半個女兒壹樣,如今要出嫁了,他怕是比我還想要將壹切都搞得完美無缺的。」
小玉歪頭問道:「小姐她們倆個其實都不會是那種喜好太高調的婚事的人呢,哥哥妳也是。饒是如此,也要這麽多麻煩的步驟麽?」
「那是。如果只有我和妳清漓姐的話,那自然是壹切從簡,擺幾桌酒席,請幾個最親近的親人朋友就夠了。但槿喬畢竟是堂堂的薛家長女,正五品的副都指揮使。想要維持她的身份和地位該有的威嚴與影響力,有些東西不得不做。像我們今天三個人壹起拜堂完婚,已經是我作為異想天開的新郎仗著自己立下了汗馬功勞的特例呢。」
小玉拉來椅子坐在我身旁,捧著臉嘆道:「真是讓人頭疼的考量呢。」
我深有同感地說道:「是啊,不然妳覺得我為什麽哪怕是今天這樣的日子也要躲在這裏,只留下妳來?」
小玉嘖聲道:「想要娶昆侖派的大師姐,這就是哥哥必須要承擔的重任了啊,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哈哈,我可沒那麽不知好歹,這畢竟算是個幸福的負擔。」我笑了笑後,見到小玉臉上的微笑,不由自主地問道,「小玉。我好像還沒認真問過妳對這壹切怎麽看待。妳會否覺得我同娶清漓和槿喬,是個很貪心的男人?」
小玉仿佛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如此提問,撓了撓後腦勺道:「哥,妳這個時候問這樣的問題,有點晦氣哦。」
我哈哈笑道:「抱歉,抱歉。也許是我庸人自擾了,但妳是我的家人,哪怕自己實際上的所作所為確實十分自私,十分貪心,我也總想要那些與我最親近的人包容這份貪心呢。」
小玉將圓圓的臉蛋搭在我的肩膀上,與鏡中的我對視道:「如果我覺得妳確實貪心不過,對小姐並不公平呢?」
「那我只能說,妳完全正確,無論是什麽樣的鄙視,我都無從辯駁。」我苦笑道。
小玉撅了撅嘴道:「但是既然連妳自己都這麽想,為何又偏偏要這麽做呢?」
我拍了拍她的手臂道:「因為這是我最想要的東西。在這份心願面前,連原本的堅持和承諾都敗下陣來了。只要能得償所願,無論是什麽結果,我都可以承擔。」
小玉不滿地攬住我的頸脖輕輕搖晃著:「哥,妳這副滿心愧疚卻又死不悔改的模樣,真的很討打。」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我連聲求饒。
小玉折騰了壹陣後,將我衣物上的皺褶撫平,然後輕聲道:「韓大哥,既然妳已經有這份覺悟了,那麽,哪怕是薛小姐的長輩,小姐的師父……哪怕就連我也會反對,也不應該改變妳們的心意。而小姐她性子很倔強的,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了,那便不會被動搖的。我除了支持她,幫助她,又有什麽該做的呢?」
我拉住她的手說道:「但是妳自己是怎麽想的呢?這個問題與我自身的情感處境無關,純粹是我作為妳的朋友,作為壹個好奇妳心中所想的夥伴,想要知道的答案。」
小玉沈吟了片刻後,悠然說道:「那麽,我還是最贊同喬姐姐曾與小姐說過的話。」
我驚訝地說道:「清漓與妳提過三妹麽?前幾天她剛到薛府,妳有沒有跟她聊天?」
「當然啦!小姐可是很喜歡她呢。喬姐姐雖然才入京沒幾天,但我也明白了她為何如此受小姐喜愛了。」小玉壹本正經地說道,「喬姐姐對我說,無論是妳,還是小姐,甚至連薛小姐,都是明明知道問題在哪裏,也知道該如何解決問題,卻扭扭捏捏的,不願捅破那層紙的人,在她看來太過懦弱了。如果連這都不敢承擔的話,那又從何談起什麽勇敢地做自己呢?」
小玉淺淺地笑了,露出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哥哥妳的決定雖然會令人煩惱,但若要因此抗拒自己的心意的話,才是更會引起悔恨的吧。既然如此,那為何不嘗試壹下呢?我想,小姐和薛小姐都是這麽想的,才會同意此事的吧。從本心萌生的,也當以本心回應,由此衍生的壹切,好的與壞的,都是該有的結果。」
我默念了幾次這句話,若有所思地說道:「三妹是個灑脫的人,給我的意見也往往直指核心,雖然年紀才比妳大壹兩歲,但實則是個有著透徹智慧的人。妳要是聽從她的生活態度,倒也不是壞事。」
小玉點了點我的腦門道:「哥哥才是,若妳有三妹那麽通透,何必在做了決定之後,還要這麽翻來覆去地思慮呢?」
我聳肩道:「所以我當不了她,她也當不了我啊!妳以後可小心點,別跟清漓壹樣,跟了個和我壹樣性格怪異的男人。」
「我要找個像哥哥與唐大哥那樣有勇有謀,但卻沒有哥哥這麽三心二意,也沒唐大哥那麽藏著掖著的男子。」小玉翻了個白眼,但也忍不住壹起笑了。
如此閑聊了壹陣後,我們聽到門外的侍從敲門道:「韓少爺,張小姐,是時候了。」
「明白了,我們馬上出來。」
我呼了口氣,有些緊張地說道:「終於要來了。」
小玉最後環繞我壹圈後,點頭道:「嗯!這樣才是我的姐夫嘛。準備好了嗎?」
「當然。也許我在大燕的前二十年,便正是為了此刻做的鋪墊。」
小玉與我相視壹笑,然後上前擁住我道:「小姐能夠與妳相遇,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事,也是我前世今生攢來的福氣。但同時,我也好為妳開心。妳是天下最好的大哥,而小姐和薛姐姐都是配得上妳的好姑娘。恭喜妳,哥哥。」
我與她出了屋子,在壹眾侍從的陪伴下雄赳赳地出動了。按照正統的禮儀,新娘是要從家裏上轎子,壹路灑淚來到新郎家的。為此,我們先在鄰近的秦府領了壹座花轎與,然後再在白虎區的壹間屋子帶了另壹座花轎,形成壹個大部隊浩浩蕩蕩地回薛府。
由於咱們準備在薛府舉辦婚禮,兩位娘子又堅持不準我們跳過這個環節,我們只得取了個折中的方法,薛槿喬從秦府,梁清漓從林夏妍在京城的府邸離開,再來到薛府。如此這般,從師父家來到夫君所候的地方,倒也不算偏差太多,只是讓我不住地腹誹這個行為脫褲子放屁的性質。
更不用說兩人的師父看向我的視線都同樣地耐人尋味,讓小玉等人均是心虛地領了花轎低頭就跑,將兩方的長輩拋在身後。
當我們回到薛府時,迎接我們的是喜慶的樂曲與響亮的炮仗。薛府的大門完全打開,露出裏面整整齊齊排成兩隊的迎賓侍從。
蘇真與小玉各自走到壹座花轎旁迎接新娘出轎,薛府的喜娘則領著四人入門。
此時我已被身後的崇山輕輕推著進了布置完備的堂屋,從這裏只能大致見到的花轎那邊的情況,心裏咯噔咯噔地響。
「呵呵,放輕松點,今天是大喜之日,不必如此緊張。」站在神像與香案前的贊禮對我微微笑道。
這場婚禮的贊禮不是別人,正是浪裏挑花李天麟。薛槿喬不惜使出十八般撒嬌技藝來求得李天麟當贊禮的意味不言而明,堂堂的李柱國,當今的天下第壹高手為我們吟唱喜詞,主導儀式,對這場婚禮有意見的人。哪怕是如新娘的師父,父親這麽親的人,都得掂量掂量壹下自己究竟想不想多嘴。
李天麟身著隆重的玄色冕服,高冠長袍,俊逸若仙,嘴角噙笑,散發著壹種難以形容的寧靜氣息。
我見到他悠然自得的模樣,心情也放緩了壹些,點頭道:「有勞李前輩了。」
「我倒是不覺得槿喬所擔心的事會發生。她還是太小看壹尊昆侖嫡傳的壹流高手所代表的意義了。不過,也許這也說明了她對今晚的婚事有多麽看重。」李天麟拂袖點評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樂得為她添上這筆保證,讓這門婚事圓滿。
這也是妳與梁姑娘掙來的人情。」
李天麟並沒有刻意壓下聲音,因此屋子裏的諸多侍從和親朋賓客,包括薛慎,蔡夫人,秦宓,林夏妍,乃至壹些朝堂裏前來見證婚事的大人物,都聽到了。唐禹仁與田道之眉毛輕挑,並無表示,秦喜與我的兩位隊友則是面露微笑,不住地點頭。
而無論是禮部侍郎薛慎,還是秦宓,秦安兩兄妹,甚至是那據說門戶之見相當嚴重的郭振北,都面不改色,習以為常,毫無挑戰這位贊禮的意思,讓我不禁覺得薛槿喬將自家師叔請來坐鎮婚事還是極有遠見的。
這時,兩位同樣身著青裙,頭戴鳳冠霞帔,以紅蓋頭遮臉的倩影在蘇真與小玉的陪伴下進到堂裏。
我望著她們裊裊走來,最後在我對面停下的樣子,原本已有些平緩下來的心跳又驟然加劇了。畢竟,有些東西做再多的心理準備,也無法在身臨其境中還能保持平靜的。
待到壹切都安靜下來後,李天麟開口了:「好了,開始吧。」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是潮水般洗過了整座薛府,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之前少許的交談與喧囂頓時消失無蹤。李天麟先是說了壹陣祭祀天地先人的祝詞,然後再轉過身來讓我們將三柱香插上香爐裏。
「至此,壹切就位。新郎新娘,當先拜天地先人。」
我們恭謹地面向神龕行禮。幾縷青煙由我們敬上的香升入空中,模糊了神像威嚴的臉龐。
拜完天地後,薛慎與蔡夫人起身在香案前落座。李天麟待他們坐好後,鄭重地說道:「二拜高堂。」
蔡夫人不住地抹眼淚,秀麗的臉龐上沒有絲毫不快,而是洋溢著喜意與唏噓。
便是薛慎在見到我們對他正正地的磕拜這壹幕時,肅穆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幾分欣慰。
「夫妻對拜。」李天麟揮了揮手。
我轉向兩位新娘,凝神想要透過那片紅霞見到之下的面容,卻完全無法分辨出蓋頭下是個什麽樣子。
但是我覺得她們應該與我壹樣,已經忍不住臉上的笑意了。
當我屏息拜倒時,內心還是壹片空白的,但是再擡頭時,卻真真實實地感覺到五味交雜的感慨。那不僅是此刻締結婚姻的喜悅,還有從此之後我們的生命合而為壹,再不分離的沈甸甸責任。
李天麟高聲道:「歡慶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結良緣。現在有請新人入洞房,同巹同牢!」
堂外的樂隊應聲而奏,鞭炮銅鑼齊響,堂裏堂外的眾人均是鼓起掌來,壹時間熱鬧極了。
我站起身來,那少許的唏噓被我強行拋到了腦後。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對在場的親朋招了招手,然後拉著兩位新娘的手跟在李天麟身後來到早已被裝飾得張燈結彩的婚房裏。
中央的桌案上擺好了三瓢盛了酒的青色葫蘆杯,與壹盞煮得爛熟的羊肉。
李天麟頷首微笑道:「還請新郎揭下蓋頭,與新娘壹起飲下這合巹酒,分食這同牢肉。」
儀式感。
什麽樣的傳統,什麽樣的行徑,能讓我覺得有儀式感?
在與兩位新娘商量婚事的具體流程時,許多在我看來無關緊要的步驟都讓她們思考良久。畢竟我最熟悉也最適應的,是現代婚禮那樣由司儀說幾句漂亮話,新郎新娘跟著念幾句誓言,然後再念完證婚詞就可以開始敬酒慶祝的典禮。
但是喝交杯酒,揭開紅蓋頭,這些是連喜歡壹切從簡的我也滿心贊同應當保留的環節。所以我在終於坐在兩位新娘的對面時充分地感受到了這份揭曉答案的隆重意義,以至於我伸出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我不知道自己在觸碰到梁清漓與薛槿喬的蓋頭時,那壹刻的心情如何。或者說,文字無法適當地表達出那壹刻在我心頭奔湧而出的洶湧情感。
但是,當我輕輕掀開梁清漓與薛槿喬的蓋頭,露出她們同樣笑靨如花,卻又姹紫嫣紅,風華各異的面容時,那所有的復雜感觸都化去了,只剩下了最純粹的,最熾熱的欣喜。
「終於見著妳們的臉了。」我笑得像個傻子壹樣說道。
梁清漓輕咬下唇,臉色嫣紅地答道:「今晚的夫君十分英武呢。」
薛槿喬也開心地笑道:「不錯,整晚都沒能見著大家的樣子,實在是沒趣。
還好最沈悶的部分總算過完了。」
我提起壹瓢葫蘆,對她們敬道:「幹杯!為了妳與我,為了這個難忘的夜。」
梁清漓滿懷憧憬地舉起葫蘆杯道:「為了家園,為了家人。」
薛槿喬欣然舉起葫蘆杯最後說道:「也為了將來無數個再不分彼此的日夜。」
我們痛飲那略帶苦澀的美酒,然後各自吃了壹塊盞中已有些涼下來的羊肉,完成了這古老的禮儀。
李天麟面帶笑意地見證了這壹切後,帶領我們回到了堂屋。至此,婚禮的儀式終於完畢了,剩下的,便是主客共歡的婚宴。
我帶著兩位新娘往每壹桌酒席去敬酒。首先是坐著三方長輩的首席,蔡夫人笑呵呵的,而薛慎雖然極力掩飾情緒,但還是讓我看出他眉眼間的喜意。林夏妍和秦宓倒是放開來了,溫言地恭喜了我們。李天麟大笑著與我們共飲了壹杯,郭振北、龐師淩、與秦安也面帶微笑地對我們舉杯示意。
之後是薛家的數個族中長輩和親戚的次席。這些人倒是機靈的很,壹點對我和梁清漓的抵觸都沒有,十分親熱地與我們敬酒。
接下來是坐著薛府的盟友,朝堂大人們的酒桌。宗勤大師雖然不飲酒,卻也與我們笑容可掬地共飲了壹杯茶。刑部尚書秦安若不是薛槿喬師父的親哥哥,恐怕也得安排到這兒來。
再之後,終於輪到我們自己的朋友了。唐禹仁,秦喜,田道之,卓文雁,顏君泠,譚箐,還有從青州趕來的景源,景珍倆人坐滿了這壹桌。
卓文雁帶頭敬酒,壹口飲盡後輕笑道:「我還是小看了妳了。恭喜恭喜,韓良,清漓,日後我昆侖派的這位大師姐可就拜托妳們照顧了。」
我含笑答道:「那是自然。」
景珍拍了拍小臉蛋道:「真是沒想到,當年那個語出驚人的龍頭幫少年,竟然會成長到這個地步,抱得兩位美人歸。人的際遇啊!」
景源鄭重對我們敬酒道:「但是韓兄的非凡之處從那時便顯露出來了,如今的種種壯舉,也不過是壹鳴驚人後理所當然的結果。恭喜韓兄,恭喜兩位夫人。」
薛槿喬與兩位太清道嫡傳幹了壹杯後,調侃道:「得了景珍,我三個月前便告訴妳了,到了今日還未能恢復過來麽?」
景珍嘟囔道:「那怎麽可能……妳別看師兄風輕雲淡的,聽說了這事他驚得半日說不出話來呢。」
景源不動聲色地輕輕地拉了拉師妹的衣袖,薛槿喬卻是露出了耀眼的笑容,眸中的自豪耀眼而明麗。
譚箐笑瞇瞇地看著這壹幕,舉杯敬酒道:「韓良,清漓,槿喬,這壹杯祝妳們恩恩愛愛,百年好合。我倒是覺得韓良這小子固然幸運,兩位新娘卻也著實選定了個好郎君。能夠真正的理解彼此,尊重彼此,可不是什麽易事啊。」
梁清漓與譚箐碰了碰杯子道:「三妹這次入京,可要多待幾日,讓咱們款待壹番哦。」
顏君泠也贊同道:「不錯,能夠跨越身世,過往,乃至世俗規則相識相愛,需要與眾不同的靈魂。三位能夠結合,都是各自的幸事。恭喜妳們了。」
聽到這話,兩人均是動容地回禮道:「多謝欣姐。」
三位玄蛟衛這時也舉起了酒杯。田道之微笑道:「三位均是我有幸共事的人物,說是巾幗豪傑,草莽英雄,毫不為過,如今的結合乃是壹大幸事。恭喜三位。」
秦喜大笑道:「要我說,三妹和路欣講得壹點不錯,妳們是天造地設的佳侶,能夠這麽淋漓地與妳們飲上壹杯,也讓我這個做兄弟的不能再滿意了。」
我與他碰杯道:「多謝秦兄。希望下壹次,輪到我來恭喜妳了。」
最後,唐禹仁與我對上視線,他臉上淡淡的笑意增了幾分,對我們致敬道:「我與秦喜意見相同,妳們是天造地設的三個人,能夠有這樣的相遇,這樣的姻緣,比世上任何的喜事都更要珍貴。」
他沈吟了幾秒後,繼續道:「我向來不知該說什麽祝福的話,也相信妳們不需要我的什麽建議。所以,我只希望妳們能夠記住這壹夜的感動,和讓妳們能夠迎來這壹刻的那些點點滴滴。只要心中有這份情意,那無論今夜之後有什麽樣的難題和煩惱,妳們都能夠輕而易舉地攜手跨過。」
我莊重地與他碰了碰杯子道:「謝謝妳,禹仁。我會永遠記住的。」
他的眉宇舒展開來,笑容溫暖而開懷:「恭喜妳們。能夠見證這壹刻……亦是我的榮幸。」
我原本不準備喝醉的。畢竟,在這麽重要的場合,意義如此重大的壹夜,我想要盡可能清醒地將壹切都牢牢記下,以便能夠在日後的漫長歲月裏慢慢回味。
但是與此同時,在這麽壹個美好的夜晚裏,我卻情不自禁地與親朋好友們壹杯又壹杯地痛飲,歡笑。直到壹切的光與影都混淆在壹起,直到觴籌交錯與賓客交談的聲音落入耳中再無區別。
哪怕有著牝牡玄功打底,我也仿佛在壹個恍惚之後,便突然出現在臥室裏了。
「奴家這是第壹次見到夫君喝醉了呢。」當我回過神來時,梁清漓正扶著我坐在床邊,而我半晌沒有出聲,只是盯著墻壁在發呆。
薛槿喬拿著壹杯水走了過來遞給我道:「我也是第壹次見到妳來者不拒的樣子,這下算是知道妳酒量到底如何了。看妳臉紅的。」
我大口灌下壹杯水後,揉了揉臉道:「多謝,抱歉,剛才是有點迷糊。現在回臥室了,好了不少。」
雖然耳間仍然有點嗡嗡的鳴響,但離開了宴席回到清涼安靜的臥室後,確實讓我打起了精神來,也讓我能夠在脫離了熱鬧喧囂的婚宴環境,充分地沈浸於這壹刻的意味。
薛槿喬坐在我身邊,挑眉問道:「怎麽了?又開始傻笑起來了。」
我悠悠說道:「所謂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掛名時。他鄉遇故知我尚未有過太深的體驗,金榜掛名時與久旱逢甘雨也未曾有機會體會過,而洞房花燭夜在經歷過後才能感慨,確實是這壹輩子從未有過的,超乎想象的喜悅。直到現在,我才開始意識到這壹切是真的,已經發生了,而我竟然真的已經娶了兩位不可思議的姑娘做妻子。」
梁清漓輕笑道:「奴家可沒聽過這個說法,不過還挺有意思的。奴家也有些難以置信呢,今晚美好得跟夢境壹樣,是奴家孩童時便憧憬過的景象。沒想到竟然真的有壹日能夠成真。」
薛槿喬也感慨道:「沒錯。又有哪個姑娘家不會遐想自己出嫁時,會是什麽樣的模樣呢?無論是婚禮,衣裙,還是那如意郎君,都肯定有過無數種不同的想象。」
我問道:「那麽,今晚滿足了妳少時的暢想嗎?」
「當然!」薛槿喬歪了歪頭註視著我,嫣然壹笑,「壹切的壹切,都遠比我年少時的想象更美好。甚至連那個新郎,也出乎我的意料,卻又滿足了我的所有向往。」
「清漓,妳呢?」我轉而對她問道。
梁清漓莞爾笑道:「夫君覺得呢?」
我撓了撓後腦勺道:「應該是挺滿意的吧?不過想來就算有什麽不滿的話,也應該沒機會彌補了。畢竟婚禮這種事最好不是什麽能夠越辦越好的東西。」
梁清漓無奈地靠在我肩上道:「夫君真是太喜歡胡言亂語了。奴家當然滿意啦,滿意得不得了呢。就如槿喬壹樣,今夜所發生的壹切,都是奴家兒時夢寐以求的東西。爹爹與娘親的在天之靈見到這壹幕後,也能夠徹底放下心來了。」
我喃喃道:「那就好,那我也放心了。」
薛槿喬同樣將螓首搭在我的肩上,對我的耳朵吐氣道:「山盟海誓完了,如今是否要圓洞房了?」
我被她呼出的如蘭氣息激了激,瞇著眼睛道:「如果妳們不是太累的話,那確實應該將這最後的部分也給補全了。」
薛槿喬聽到這話,壹點也沒有遲疑,纖手在我胸間輕輕壹推,我便順勢躺倒在床上,面帶微笑地看向兩位娘子。
薛槿喬長發盤起,結成高髻,亮麗的金色鳳冠整齊地插著六根純青色的玉釵,並以細碎的珍珠串線掛搭在兩側,堂皇富麗,配合著她明銳幽邃的鳳眸,當真是貴不可言,儀態萬端。
梁清漓的秀發同樣高高結成圓髻,金色的鳳冠沒有以過多的珠寶裝飾,除了兩根玉簪之外,多數用青藍相交的翠羽鑲嵌,形成了展翅欲飛的形態,精美輕盈,為她秀美溫婉的容顏添加了三分富有生命力的靈氣。
雖然她們穿的都是樣式大致相同的婚袍,但刺繡與裝飾的細節上又各有差異。
薛槿喬的上衣以純凈的青色打底,耀眼的黃金與艷紅交織出美麗的花紋。而她霞帔繡著唯有朝廷貴人、命婦才能穿的玄鳥圖案,栩栩如生的玄色神鳥像是欲要沖破雲霄壹樣,順著長長的布料舒展身姿,眸裏畫龍點睛地鑲著滾燙的金色。
梁清漓同樣穿著青色婚袍,金紋卻被清艷的碧藍色取代,霞帔也並未刺繡玄鳥,而是綻放的鮮花與祥雲,與鳳冠相映成輝,意境悠遠,不似薛槿喬那麽光彩逼人,但在她面帶微笑,目光如水的溫柔註視下,卻更為幽雅恬美。
不得不說,設計這兩套衣袍的人確實眼光毒辣,選擇的圖案,裝飾,乃至顏色配對都完美地襯托出兩人容顏的特色與氣質來,看得我壹時移不開目光。
梁清漓見著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們的樣子,撩了撩雲鬢輕笑道:「夫君喜歡奴家與槿喬的婚服麽?」
我重重地點頭道:「喜歡!如今終於有機會好好地欣賞妳們的美麗身姿了,當真是有如仙女下凡!但比起仙女,我更喜歡妳們這浸透著人間的鮮艷色彩的樣子,有著令我怦然心動的生命力!」
薛槿喬側過身來,白皙的臉蛋上已攀上了兩朵誘人的嫣紅,嘴角噙笑地低下頭輕輕親上了我的嘴唇。唇合的那壹霎,我被她身上幽深的芬芳沖得有些眩暈,直到她意猶未盡地分開後,才回過神來。
她摸了摸朱唇,然後對梁清漓道:「清漓,先來後到。這時候便不必再故作姿態了。」
梁清漓欣然說道:「正有此意。」
她將我拉起來,認真地說道:「夫君,請為奴家解衣。」
「樂意之極。」
在洞房淡淡的暖黃燭光下,我仔細而認真地為梁清漓將那繁瑣的婚服與裝飾褪下,而她也同樣認真地為我寬衣解帶。
當壹切都被褪下後,她將我攬入懷中封住我的雙唇,動情地與我相吻。而我也回以同樣的熱情,與她交換著綿綿的親吻,直到她滿足地分開,癡迷地看著我。
梁清漓漆黑如墨的長發垂下,像是窗外的夜幕染上了她潔白如玉的肌膚。每次如此靠近她時,愛侶的身子都讓我胸中燃燒起熊熊火焰。那高聳的酥胸,那微微顫抖的蓓蕾,那豐腴的曲線,讓我貪婪地愛撫,親吻,每壹次就像是第壹次壹樣那麽地熱切。
而她也沒有靜靜坐在原處就讓我索取的意思,回報以同樣的熱情和渴求。她的親吻像是夏季的雨點,溫熱而細密,從我的臉龐,到頸脖,到胸膛,直至小腹下已難耐的根莖。
然後,我的下身便被壹個濕熱柔滑之處包裹了,壹道電流從尾椎串上我的後腦勺,讓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梁清漓毫無顧忌地吮吸著,專註而細心地用包容壹切的溫柔服侍著每壹寸炙熱的堅硬。與此同時,她的目光卻始終向上望來,潤濕的杏眸從未與我斷開視線,讓我充分地讀懂了那對清澈的眸子中與我壹般的熾熱欲望。
「啵。」當愛侶終於滿意地吐出已壯大得不能再突起的龍首時,她粉嫩的唇尖與莖頭仍然連著壹絲銀線,輕輕地搖晃在空中。
我不甘示弱,回敬地將右手探到她散發著驚人熱度的蜜壺,輕柔地撥弄起琴弦來,令她嘴中泄漏出的甜美呻吟奏出了動人的曲子。而我操弄得興起,將頭也俯了下去,口舌並用地演奏。而在樂曲即將迎來激昂的高潮前,梁清漓抓住了我的手,目中的意思不言而明。
我立在膝蓋上,而她也順應地躺了下來,稍稍提起圓潤粉白的臀瓣,微微咬住下唇,期待著我們的結合。
「清漓,我來了。」
我小心地托住她纖細的腰身,找準角度毫無障礙地進到了她的花徑,待她輕哼著適應了我的侵入後,堅定地壹入到底。梁清漓的私處已春水泛濫,讓我能夠輕易地潤滑,然後開始酣暢地活動。
在喘息與呻吟中,我與清漓尋到了完美契合的節奏,融為壹體,而我不知疲勞地上下沖刺,直到她雪臀緊繃,手指插入我的後背,我才驚覺自己已快要決堤了。
於是我稍稍提腰,準備著最後的那壹回合,然後淋漓地再次與她貼合,讓她喚出聲來,不住抖動地泄了身子。而我也再也忍耐不住,壹註如泄,軟倒在她柔軟的身子上,享受著水乳交融的余韻。
「我愛妳,清漓。」我在她赤紅的耳朵邊悄聲說道。
梁清漓愛憐地摩挲著我的後背壹陣後,親了親我的臉頰道:「如此,奴家的大婚也能圓滿地結束了,謝謝妳,夫君。不過,妳還有最後壹筆沒有添上呢。」
我抱住她親了壹口,然後起身說道:「妳說得對。」
我擦了擦身上的細汗與汙物,對臉色潮紅的薛槿喬笑道:「這下輪到妳與我們袒露胸膛了。」
薛槿喬故作平靜地說道:「哼,正該如此。」
這份平靜壹直到我將她的衣裳解開,露出了裏面的素白褻衣後,才出現些許裂痕。當我輕輕地解開褻衣褻褲的帶子後,薛槿喬有些嬌羞地抱著手臂,讓胸前那對豐盈的玉筍更顯規模。
昏黃的燭光下,薛槿喬的身子仿佛凝固了時光,肌膚比最上等的陶瓷還要白皙,比薛府最名貴的美玉還要細膩,勻稱的身段無處不美,尋不出絲毫瑕疵。而那起伏的曲線,粉白的玉乳,與骨肉均勻的大腿,讓我原本已繳械過壹次,已有些平靜下來的心境再起波瀾。
我對她笑道:「妳真美,娘子。」
薛槿喬聽到這個稱呼時,微微動容,然後露出了壹個明艷的笑容:「妳也不差呢,夫君。」
「這好像是妳第壹次對我如此稱呼呢,而我好像也是第壹次叫妳娘子。」我的手指撫過她艷紅的臉頰,輕聲說道。
她認真地答道:「但卻遠遠不會是最後壹次。來吧,夫君,讓我做妳的娘子。」
比起我與梁清漓修煉雲雨已有多時的心有靈犀,薛槿喬青澀許多,而與她的每次歡愛都是壹種新鮮而有趣的體驗。
薛槿喬抱住我的脖子先是與我共享了壹個悠長而甜蜜的熱吻。她最喜歡的便是與我緊緊地抱在壹起,不留絲毫縫隙的親密親吻,壹直到我們胸中的空氣都耗盡了,才會依依不舍地讓我離開。
而此時也不例外,薛槿喬貪心地在唇齒間嬉戲,追逐,交織著我們的唇舌與津液,直到我主動分開後,也仍然欲求不滿地抿了抿紅唇。
她在夜中仍然明亮得有些刺眼的丹鳳眸深深地註視著我,眸子裏濃烈的情感清晰可見,只待壹個輕輕的挑撥,便會噴湧而出。有愛戀,有滿足,有欣喜,更有奔湧在其之中的熾熱情欲。
於是我應上了她的似火熱情,稍稍用力地揉捏她堅挺的豐胸,迷醉於幾乎可以溢出指尖的柔軟,細細地撚弄那頂端聳立的果實。而這似乎對她極為受用,她顫抖著抓緊了我的後背,不住地泄出動人的低吟。
很快,雙手便不夠了,手嘴雙管齊下,讓我盡情地感受了愛人豐盈圓滑的峰巒後,慢慢往下,掠過她緊致的腰肢,最後,我讓她躺了下來,以便讓我能夠在那芳草含春的秘密花園開始品味起她最私密的地方。
我使出十八般武藝來,為那即將來到的交融做著準備,幾乎讓自己迷失在那濕熱滑膩的玉蚌中。而薛槿喬的反應更甚,幾乎弓起了腰來,若不是我早有預料地托住她柔嫩豐厚的臀丘,恐怕要被她逃開了。
「夠,夠啦!」我的舌頭趟過了壹片尤其敏感的地帶後,她像是被電到了,抓住我的小臂嗔聲道,「妳想要我死嗎?快來吧!」
我有些自豪地將她的豐臀放下,然後再將陽根抵在薛槿喬的丘陵間,尋到了花徑的入口,柔聲說道:「準備好了嗎?娘子。」
薛槿喬稍稍提腰,對我揚起下頜道:「嗯,來吧。」
我挺身而入,再次進到薛槿喬那崎嶇的徑道中,體會著那酸爽而銷魂的緊箍。
哪怕是過去數月的多次雲雨,也沒有讓她能夠放松太多,因此每次進到她身子的最深處時,仍然有著要被敲骨吸髓的Z息感。
也許是這意義重大的夜晚,也許是過去數月的努力花開結果了,薛槿喬終於不是那麽緊繃了。在我艱難地探到她花徑的盡頭時,她也終於放開了之前的矜持與羞澀,縱情地與我十指交纏,顛鸞倒鳳。
然後,我們在壹陣直入雲霄的暢美中,共赴極樂。
當壹切都靜下來之後,我發現自己躺在了兩位娘子的中間,而她們在我的兩側,轉過身來面帶微笑地看著我。
出奇地,我們雖然在此之前從未這般三個人壹起入寢,但卻在此時壹點不安與尷尬都沒有,仿佛三個人赤裸相對是天經地義地似的。
薛槿喬笑吟吟地說道:「洞房花燭夜,而且還能抱得兩位美人歸,果然是人生大喜。韓良,夫君,妳可知足了?」
梁清漓同樣調侃道:「奴家猜夫君壹定很滿足。若是能夠事先知道結果會這麽美妙,夫君還會如此糾結麽?」
我思考了片刻後,無奈地說道:「確實在常人看來,雖然我之前糾結和煩惱了那麽久,還是讓自己落得了這個結果,不僅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更顯得有些庸人自擾。但,若我不這麽做,而是覺得自己應該堅定地大被同眠,罔顧原則的話,那我也不是我了。」
梁清漓與薛槿喬對視了壹眼後,均是有些感慨。薛槿喬直直地看著我道:「所以,我也十分慶幸,那個會為這份幸福的煩惱苦苦思索,舍不得對不起戀人,對不起自己的男人,終究還是做出了這個選擇,也慶幸清漓這麽允許了呢。」
梁清漓也輕聲說道:「不錯,夫君之所以會是夫君,便正因此呢。若是壹切重來,奴家不會想要有任何的改變,仍然會選擇愛上妳,也仍然會同意夫君接受槿喬的心意。」
我握住她們的手,沈聲說道:「謝謝妳們的理解與寬容。謝謝妳們選擇了我。
只要有妳在我的身邊,那我便永遠不會失去方向,也永遠不會忘記這壹刻我心中的感覺。」
梁清漓用手指點了點我的胸膛問道:「夫君此刻心中是什麽感受呢?」
「是唏噓,是感恩,是喜悅,是滿足。但要歸於壹個字的話,那便,是愛!」
夜已深了,為這個美妙的婚禮畫上了句號。
我不知道明日會是個什麽樣子,但是當明日的太陽升起時,不,不止是明日,在今後每壹個月落日升的時分,我都會有梁清漓與薛槿喬陪伴在我身邊。
從今以後,永不分離!
(第四卷:燕歌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