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飲醉

　　自己這是怎麽了？
　　回到中佑，回想起電梯裏的事，余歡還覺得尷尬。
　　不過壹鍋湯而已，她到底在計較些什麽？
　　上次婚禮也是，這次也是，怎麽有些話不經大腦地就出口了呢？
　　余歡煩躁地想著，辦公室門忽然被推開，沈逸林興沖沖地走進來：“余律師妳回來了？晚上有空嗎？”
　　“？”余歡。
　　“羅納工業的案子今天終於庭審結束了，雖然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我剛看方律師今天在庭上的表現，應該沒什麽問題的。”沈逸林，“明天正好周末，要不然晚上我們去慶祝壹下？”
　　這個案子，沈逸林正好專業對口，也幫了不少忙。
　　這是他實習以來第壹個完整跟下來的案子，總算告壹段落了，余歡看他：“妳想怎麽慶祝？”
　　沈逸林選了酒吧。
　　“原來國內的酒吧是這個樣子的啊。”沈逸林感慨。
　　“妳沒來過？”余歡。
　　“去紐約的時候我才剛成年。”沈逸林搖頭，“那邊的酒吧不是這種。”
　　美國的酒吧大都是跳舞蹦迪，或者清吧那種簡單喝點東西，聊聊天的地方，場地並不大。
　　而他現在和余歡所在的酒吧，是市內數壹數二的——
　　很大，也很吵。
　　進到裏面，到處都是閃爍的燈光，喧嚷的人群；節奏感極強的舞曲充斥著每個角落，正中的巨大的舞臺上表演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沈逸林第壹次來，忍不住被這“壯觀”的氛圍震驚了兩秒。
　　余歡見他壹副比自己還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拉了拉他胳膊：“走吧——”
　　余歡帶著沈逸林開了個卡座。
　　“這個空間好大。”沈逸林再次發出沒見過世面的感慨，當即就去摸荷包想要給小費，卻發現回來後早養成了不帶現金的習慣。
　　“妳有帶零錢嗎？”他問余歡。
　　“他們有提成的。”余歡。
　　“對哦。”沈逸林於是落座，大方地點了個軒尼詩+果盤+軟飲的套餐。
　　卡座選在舞臺側邊，視野不寬闊卻巧妙；余歡側頭正好能從柱子旁邊看見舞臺上帥氣的女DJ——
　　余歡不擅喝酒，也不喜歡跳舞，來酒吧能做的也就安靜看表演。
　　沈逸林則選擇去跳舞。
　　壹開始他本是想拉余歡壹起的，余歡死活不肯，他只好壹個人去——
　　他陽光又帥氣，惹得不少女孩子主動上前搭訕。
　　沈逸林每次都笑著同人交談，目光卻看向余歡這邊——
　　“妳就不能直接拒絕嗎？”已經有過壹次當擋箭牌的經歷，余歡忍不住抱怨。
　　“沒有啊，人家女孩子鼓起勇氣搭訕，總要給點面子嘛。”沈逸林。
　　“……”余歡，“想過去應聘酒吧暖場人員？”
　　沈逸林笑，忽又問道：“余律師，妳真的沒有交男朋友嗎？”
　　類似的問題他第壹天就問過。
　　余歡不明白他怎麽執著。
　　“好奇嘛。”沈逸林坐到余歡旁邊，拍著她肩膀小聲的耳語，“右邊那個男的壹直在看妳。”
　　“還有，妳前方那個，他註意妳好久了，可妳壹個眼神就把人家拒絕了。”他講完自己的觀察，重新坐直身子，恢復正常音量道：“律所的同事都說妳單身，可是我覺得不像誒。”
　　“可能只是因為我不喜歡酒吧裏的男人呢？”
　　“可是，辦公室的Roger，羅納工業的Eric對妳都有意思啊，也沒見妳有半點回應。”
　　“……”
　　“所以，其實有對象了……地下戀？”
　　“沒有。”
　　“曖昧階段？”
　　“……不是。”
　　“被追求？”
　　“……”
　　“難道是暗戀？”
　　喝了酒的沈逸林比平日更加八卦，余歡有點招架不住，最終開口道：“是壹個特別的人。”
　　余歡不想把高宴單純的定義為炮友，
　　壹方面，是不能開口同沈逸林講這麽少兒不宜的話題；另壹方面，是她不想承認高宴只是炮友——
　　他們不光只是約，偶爾，他們也會填補壹下彼此精神空缺，在沒有情欲的驅使下正常相處：
　　比如繁忙的工作之後約壹頓晚餐；在無聊的周末壹起打球、聽音樂會；甚至有次，她臨時發現大姨媽提前來了，他依舊穿過大半個城市來到她家，最後和她窩在沙發共享了壹部無聊的電影……
　　這樣的時刻雖然不多，但確實存在。
　　她也會同他吐槽工作的不順，雖然他有什麽煩心事，他更傾向於用性愛的方式發泄——
　　但本質是壹樣的——都是做彼此情緒的垃圾桶。
　　余歡不常梳理和高宴間的關系。
　　但除了享受對方的肉體，和不可避免的工作交集——
　　她其實是喜歡他的。
　　誰會和自己壹個不喜歡的人長久地維持壹段炮友關系呢？
　　或許他也有點喜歡自己。
　　不然也不會發生今天電梯裏那樣尷尬的對話。
　　但語言也好，行為也好，都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人總傾向於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先淪陷的人，很可能輸得壹敗塗地。
　　先前壓下去的煩躁再次湧上來，余歡端起酒杯去碰沈逸林的杯子，然後壹口悶了。
　　“……”沈逸林。
　　他本來還準備聽故事，結果最後只八卦到了這麽壹句沒頭沒腦的話。
　　特別的人？是誰？
　　他想，他是等不到下文了，但看著面前的酒，還是夠意思地端起來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