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閻羅骨灰，深淵迷途

　　白山與白妙嬋壹入觀，就看到了坐在庭院裏喝茶的道姑。
　　白妙嬋還好，因為她和道姑實力差距過大。
　　可是，在白山眼裏，這道姑卻顯得無比巨大，好似壹尊高高在上的神像，藏身首於浮雲間，雙眸如穹蒼隱月，正淡然而平靜地俯瞰著在塵埃裏的他。
　　這讓白山稍稍頓了頓腳步，心裏有壹種大鬧天宮時的悟空在如來佛手掌上翻動的感覺。
　　“這個道姑……好恐怖……”
　　他打量道姑時，道姑也在看他。
　　那是壹雙古井無波的眸子，內裏深不見底。
　　未幾，道姑那宛如太陰般的雙眸忽地恢復了流轉，然後從虛空裏抓出壹個黑木盒子，放置在桌上，道：“這是木海閻羅的骨灰盒，對妳之後的行程會有大用。作為交換，妳需要讓人圍住此間，不得讓任何人靠近。”
　　白山靜靜地看著道姑，他已明白眼前這位高人已經洞悉了壹切，她不想卷入量劫……
　　白山還沒說話，白妙嬋眉眼已經笑開了，化成兩彎令人親近的新月，“姐姐也是愛茶之人嗎？”
　　道姑側頭看向白妙嬋，但也只是看了看，沒有說話。
　　白妙嬋從芥子袋裏取出壹個雅致的小罐茶，道：“品茶而知人，不同的人喜好不同的茶，但卻不可以是否名貴來論。”
　　壹旁的白山有些捏了把汗，妙妙姐雖說自來熟，但是……這“姐姐”的稱呼，還有此時的話未免太過唐突了。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那道姑默然了兩秒，竟是問道：“那妳這茶，值得幾錢？”
　　白妙嬋笑道：“是我親手種的，未曾賣錢，所以……壹文不值。茶種也是普通的種，並無什麽特別……只是，我卻是因為喜歡它才種它。而與姐姐喝茶時，我正好可以說說種茶時的故事。”
　　道姑眉眼忽地也顯出了笑，輕輕道了聲：“送客。”
　　這聲送客太過意外，白山卻還是取了骨灰盒，承諾了派人在外守住道觀不讓任何人進入，然後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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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歸的路上。
　　“妙妙姐，妳直接叫她姐姐……未免太直接了吧。”
　　白山忍不住吐槽。
　　白妙嬋道：“我不是和妳說過嘛，之前我帶著女屠逛街逛了好幾天，女屠是個很率真的調皮的孩子，吃貨……”
　　“孩子……”白山覺得重復出這兩個字都是壹種吐槽，那女屠怕不是比他和白妙嬋加起來都大無數歲……
　　白妙嬋見他神色，哪不知道他想什麽，撒嬌似地拍了拍他道：“人活長了，到底多大根本看不出來嘛……我覺得還是別管他到底多大，而是看他表現出來多大吧。女屠就像個小孩子，那我就當她是孩子吧。”
　　“這孩子可不小……”白山吐槽。
　　白妙嬋嘻嘻笑了起來，“那反正還是我占了輩分的便宜，我占了，那也就是妳占了。”
　　她咳了咳，又撥亂反正道：“女屠那般孩子的家長，很可能是個性格隨和的，這樣的人反倒不喜妳恭敬有禮，壹口壹個前輩的喊著，所以我才叫姐姐，又和她拉家常。”
　　白山心裏默默道：可是人家還是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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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外觀。
　　“師父，那姐姐挺好的，為什麽要送客……”女屠問。
　　原狐道：“她壹介普通人，也敢喊師父姐姐？”
　　女屠道：“妳說什麽呢？人家又不知道師父是什麽身份，而且……師父也不喜歡被人喊前輩呀。”
　　說罷，她又撒嬌般地道：“師父~~~為什麽要趕人家走呀？這觀裏都無數年沒人來了……”
　　道姑雲淡風輕的喝著茶，托腮的柔荑又輕輕在虛空彈了彈，還在遠處的女屠頓時覺得腦瓜子被彈了下，她“哎唷”壹聲抱著頭。
　　道姑道：“那男子是這個時代的劫主，他身上散發著強烈的因果氣息，所以才能敲開我們道觀的門。”
　　“啊……”女屠和原狐都楞了下，兩人雖然看出男子的不凡，可卻未如道姑般壹眼看穿。
　　道姑道：“天地之間，劫主當道之時，最不能招惹，因為這時候他是天道的棋子，身上蘊藏了濃郁的因果之力。
　　妳若和他靠的太近了，就也順便成了天道的棋子。”
　　“因果……”女屠之前和白妙嬋聊過，回觀後更是將現在的境界和她那時候的對照了下。
　　她發現融神境很可能就是過去的普通層次，主要特征就是有個隨身攜帶的小世界；並且讓小世界裏孕育出只有在小世界裏才能運用的定界之器。
　　而五行境和陰陽境，則是她那時候的超凡層次。
　　五行境，主要就是化身為能量，不再受到絕大部分空間限制，永固定界之器規則，而不再受限於在小世界裏才能使用，使得那規則成為自身所掌控的規則。
　　陰陽境，則能夠進壹步看到時間規則，從而回到過去。
　　回到過去，正是進入陰陽境的特征，可任何回到過去的人都會明白，即便妳回到了過去也絕對不能改變過去，否則……妳會瞬間被強大的力量給抹殺，無論妳有什麽法寶什麽力量，也都無法抵禦這種抹殺。
　　當然，若妳只是在鬧市裏逛壹逛，那正常情況下都是沒事的，因為時間還存在著修復力，譬如妳只是去和過去的老朋友喝杯茶，而妳這老朋友又是普通人，那十有八九會沒事，可若妳這老朋友也是個境界高的，那他就會明白妳是從未來而來的，那這事說不定就大了。
　　所以，回到過去的人，往往都會找個安靜的地方待著，而絕不會亂跑，以防發生不可控的意外。
　　可是……
　　只有在無限靠近頂層，亦即超脫了陰陽境的存在，才能真正的看到因果。
　　而因果之力，則是下壹境界存在能夠掌控的力量，這很可能也是白妙嬋口中所說的“壹境”，具體的……女屠卻也不知道的。
　　而現在，道姑卻能壹眼看穿那男人是劫主……
　　女屠問：“師父，您是不是已經更進壹步啦？”
　　道姑微笑著頷首，對於自己弟子，她沒什麽好隱瞞的。
　　女屠又問：“那我們該怎麽辦？”
　　她掰著手指道：“我和劫主身邊的人壹起在外逛了那麽久，我們道觀的大門被劫主敲開了，師父您還送了個寶貝給他……”
　　道姑笑道：“因果可不是這麽容易牽上的，只有壹知半解的人，才會避之如蛇蠍……”
　　女屠問：“那是啥規則？”
　　道姑耐心地教導著弟子：“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因果類似於人間的人情，妳若欠了人情就需要對等的償還，若還的少了就還需要再還，若還的多了對方就還需要再還給妳，只有還得不多不少那才能剛好了結。
　　而人情縹緲，不多不少的意思，其實更接近於交易，當雙方心底都認可了，那麽……就是不多不少。”
　　女屠道：“這麽簡單嗎？”
　　道姑搖搖頭：“可是，妳在還人情的時候，必定會有所作為，而妳的作為又會傷害或者幫到第三者，於是……妳和這第三者之間又有了因果。
　　便如往河裏扔壹塊石子，總歸會有漣漪。”
　　女屠道：“那……不是什麽事都無法做了嘛……”
　　道姑笑道：“但是，強者無懼弱者的因果，就如再多的蜘蛛絲也纏不住大象，再多的繩索也捆不住神龍。”
　　女屠覺得自己像個墻頭草，左右擺來擺去，她疑惑道：“那……我們又能出去了嗎？”
　　忽地，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急促道：“師父，我們剛好在這時候被卡著無法回去，是不是天道要我們入劫……”
　　道姑笑道：“當然是，若不是天道，我們豈會剛巧卡在這裏，然後又遇上劫主登門？天道可太想我們這些人入劫了，能死壹個是壹個。畢竟……我們可是距離祂最近的人。”
　　女屠道：“那咋辦？我們……我們要不要躲得遠遠的，再也不見那劫主了？”
　　道姑搖頭，笑道：“躲是躲不了的，不過……我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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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漸暮。
　　白山兩人回到了大興古城。
　　玉真公主壹直在桃花源修煉。
　　小寧在無盡宗。
　　道月柯未能脫困。
　　梅兒姑娘卻是不在……
　　這種情況很是罕見，之前梅兒姑娘是有事情要做，但自從小寧回來後，她就壹般不往外跑了。
　　白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到底是哪兒不對勁卻也說不上來。
　　所幸，到了午夜時分，梅兒姑娘才出現了，她有些猶豫，欲言又止，白山再三追問，她才說：“小姐可能要出去了……也許，正是姑爺隨我入深淵去的好時機……”
　　說完，她又顯得有些後悔，似乎是覺得出賣了小姐。
　　白山好壹陣努力，才讓這魅鬼的王說“等小姐離開了，就帶姑爺入深淵，但深淵裏的細節，她卻不會過問，只能姑爺自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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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分兩頭。
　　數日後。
　　白妙嬋正走在街上，忽地壹道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卻見是個唇紅齒白的漂亮小女娃。
　　“女屠！”白妙嬋眼睛亮起。
　　小女娃嘻嘻笑道：“觀主老師請妳去喝茶呢，姐姐妳去不去？”
　　白妙嬋道：“還未準備呢。”
　　女屠道：“不用準備，跟我來。”
　　說著，她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只是身形壹閃，就帶著白妙嬋就來了天外觀。
　　道姑笑道：“來啦？”
　　“姐姐……”白妙嬋有些惶恐，但卻還是坐到了道姑對面。
　　幽靜的古觀，壹方石桌，茶香裊裊，兩個美人各做壹邊。
　　道姑輕聲道：“妹妹是個妙人，我也喜歡與妙人打交道，這今後……我只見妳壹人，可好？”
　　白妙嬋道：“白山他……”
　　道姑搖了搖頭，示意不見。
　　白妙嬋道：“我知道了。”
　　道姑又道：“也不可讓他知曉。”
　　白妙嬋猶豫了下，又點了點頭……只要能幫到白山，誰幫不是幫呢？
　　她真誠道：“我會幫姐姐保密的。”
　　道姑笑道：“那我可要多請妹妹來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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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山把玩著道姑贈送骨灰盒。
　　或許是把玩的久了，又或許是發生了什麽。
　　他那“等價交換”的天賦竟然再度地起到了作用。
　　壹則按照他閱讀偏好構成的信息在他腦海裏浮現出來。
　　【木海閻羅的骨灰盒】
　　【類型：飾品】
　　【簡介：祂……渴求著回家。】
　　【作用1：當妳將木海閻羅的骨灰撒在深淵的黑暗區域時，會直接照明這片區域，但僅有妳可以看清。】
　　【作用2：當妳將木海閻羅的骨灰塗抹在身上時，有壹定的幾率使得深淵黑暗區域裏的怪物聽從妳的命令】
　　【代價：當妳使用骨灰塗抹身子時，請小心祂……離家太久的存在也許會把妳的身子當做祂的家。】
　　“木海閻羅……”白山沈默了下。
　　昨晚他曾經和白妙嬋聊過。
　　白妙嬋因為繼承了帝曦和帝晚的記憶，知道的事情極多。
　　而木海閻羅，她自然也認得。
　　在生靈魔經量劫未來之前，深淵還是地府，十大深淵也只是地府的十殿閻羅，而這木海閻羅就是地府之中第五閻羅殿的主宰，那些因謀財害命的人會到他這壹殿來，被打入地獄，受吞錢之苦，即生前貪了多少錢，時候便需要把這些錢兌換成銅幣，然後壹個壹個的吃到肚子裏去。
　　至於“木海”則是當時第五殿的環境……
　　白山心有所感，又取出之前的彩繩手鐲。
　　果然，也有新的信息浮現出來。
　　【不存在者的躲貓貓手鏈】
　　【類型：飾品】
　　【簡介：宇宙裏存在著許多妳所認為的“不存在”，只是妳看不見而已。這是某個能夠看見“不存在”的存在在極度漫長悠久的無聊時間裏，采集了那些“不存在”的力量，從而編織出了壹個彩色的繩子，以用來和同伴躲貓貓。】
　　【作用：當妳帶上這手鏈，妳的存在感會下降到最低，即便是那些敏銳感極強的存在，也需要在妳足夠靠近後才會發現妳】
　　【代價：若妳消失的時間足夠長，也許……妳會真的消失】
　　白山又取了之間的物品壹壹查看，但那些大多都是法器，而法器對他來說可謂是最沒用的東西了。
　　眼見著天漸暗沈，梅兒再度出現，她急促道：“姑爺，如果妳想進入深淵，今天……是最好的時候。因為小姐剛剛離開了，應該要出去很久。”
　　白山也是果斷，旋即找到了白妙嬋。
　　白妙嬋似乎從外剛回來，可是她卻拒絕了進入桃花源，只是道：“妳安心去吧，我等妳回來。”她今天雖然和道姑見了面，可是她知道……道姑並不是那麽地願意幫助白山，她得再多磨壹磨。
　　白山很尊重她的看法，便不多言，又召了唐顏、尚王，讓兩人看好天人壹族，便直接隨著梅兒入了深淵。
　　深淵壹片漆黑，地圖如之前那般被掛在了白山面前。
　　白山化作災虎，開始在這洶湧黑暗裏唯壹被照明的道路上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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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
　　深淵的某處。
　　黑暗區域。
　　斷層前……
　　帝影並不在，他有著他的戰場，如今他正與虛夜帝君、水主鬥的激烈無比，之前返回也只是為後續計劃埋下個棋子，算是丟了個斥候過去。
　　而真正在此處接手的，正是那位神秘的小姐。
　　此時，原本應該離開的小姐，竟是默默站著，在她身後卻是個紅衣小娘子……
　　這小娘子竟是原本該在白山身邊的小梅姑娘，可此時卻在小姐身後。
　　“梅兒，妳有些讓我失望了。”
　　“小……小姐……”
　　“不過我原諒妳，因為妳是魅鬼，妳確實無法抗拒那個男人身上的陽氣。”小姐平靜地說著。
　　梅兒聞言，忽地面色慘白，她忽然明白小姐為什麽要說“她會外出”，又為什麽將她留在此處了，因為……小姐利用她布置了壹個簡單的陷阱，請君入甕。
　　姑爺是很厲害，可是……任何厲害的人在深淵裏沒了地圖，那都只能被囚著。
　　小姐淡淡道：“妳若不告訴白山我離開了深淵，那他也不會進入這個陷阱。”
　　梅兒咬著唇，問：“為什麽啊？小姐？姑爺和我們就壹定是對立的嗎？之前……我們和姑爺不都是好好的嗎？為什麽要……”
　　小姐默然了下，道：“本想著塵埃落定了再把事情告訴妳，可現在……便提前和妳說吧。
　　所謂的量劫，只是天道為了讓宇宙維持健康運轉而掀起的改革。
　　而劫主，則是執行這改革的存在。
　　在這種改革下，我們和古神，都註定會消失。
　　唯壹的辦法，就是讓我們自己的人成為劫主。
　　但天道怎麽可能同意？
　　然而，深淵的等價交換法則位階卻很高。
　　這使得我們有了操作的余地。
　　妳知道第壹深淵，第五深淵為什麽會消失嗎？
　　因為……這兩個深淵成為了代價，換取了酆月帝君的入劫，而酆月帝君也成了火主。”
　　“道月柯……”
　　“道月柯只是帝君放在外面的煙霧彈，否則……她怎麽會那麽容易將【猛虎嘯夜篇】和【極陽魔章】借給我們呢？”小姐侃侃而談，“至於白山……他是壹個變數。
　　原初仙庭期待著這個變數去毀了古神，我們也期待這個變數去擾亂天地，可惜……這個變數終究被天道握在了手裏。
　　也許，他就是天道清除我們的最強殺棋。
　　但我們不會束手就擒。
　　我們也不可能去毀了這個棋子。
　　他既然能戰勝道月柯，這說明他的成長速度已經很快了……
　　所以，我要將他困在深淵。
　　至於妳與他未完成的交易，這並不能怪責任何壹個人，不會有事的。”
　　“可是……”梅兒想掙紮。
　　可是她才壹動，就感到自己的雙手雙腳被鎖了起來。
　　小姐道：“妳被囚禁在這裏，就不用去做出選擇了……等到事情結束了，我會來這裏接妳。”
　　說完，小姐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她忽地又回頭道：“我派小靈芝去了，所以……不會有意外的。”
　　說罷，她消失在原地。
　　梅兒聽到“小靈芝”三個字，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她呆呆地看著小姐遠去的背影，默然良久，頹廢地低下了頭，她已經預知到了姑爺的悲涼結局。
　　在沒有地圖的深淵裏，姑爺會被永遠困住……
　　如果姑爺不甘被困住，而想著強行探索，那最大的可能則是被深淵黑暗裏的詭物吞噬……
　　原本，執行者弱壹點的話，姑爺還可能翻盤。
　　可是……小靈芝是原本在大光明寺第三層的那個怪物，現在的姑爺就算再強，也會著了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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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淵。
　　災虎邁動著四肢。
　　紅衣小娘子抓著紅綾竿，竿末掛著深淵地圖。
　　小娘子糯糯道：“姑爺，我們現在去的地方是第三深淵。”
　　“為什麽是第三深淵？”白山有些好奇。
　　小娘子嘻嘻笑道：“因為，第三深淵裏關了不少人呢……其中有壹個就是姑爺的師姐，那位叫嬴鳳仙的女人。”
　　白山四肢微不可察地動了動，眼中閃過警惕之色，繼而問：“為什麽要被關起來呢？”
　　小娘子道：“當然是當消耗品啦，嘻嘻嘻……”
　　這笑聲才起，深淵道上，巨變陡生。
　　虛空裏生出壹股無端的塌陷裏，似要拖拽著小娘子進入某個小世界。
　　可小娘子卻是反應速度極快，在幾乎同壹瞬間，她也釋放了小世界。
　　進入另壹個小世界的力量和前壹個拖拽的力量對沖，小娘子安然無恙。
　　這等可怕的反應，讓人目瞪口呆，白山自問他都未必能做到。
　　小娘子身形壹閃，消失在原地。
　　而白山眼前的那副深淵地圖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周邊頓時黑了下來。
　　道路不見了，小娘子不見了，地圖也不見了。
　　白山問：“妳是誰？梅兒怎麽樣了？”
　　黑暗裏，傳來梅兒的聲音。
　　“妳倒是有幾分良心，現在還在關心著梅兒，那我也提醒妳壹句，妳現在所在的區域並沒有危險，只要乖乖待著，就能安然無恙。
　　可若是妳想要用虛空旅行的辦法離開，那說不定就永遠回不來咯……
　　至於我……我們也曾見過呀。
　　不過，是我見過妳，妳卻沒見過我，嘻嘻。”
　　白山大概猜到對方是原來宋府裏的某位存在，便問：“為什麽要這麽做？”
　　那聲音嘻嘻笑著：“不重要啦，不重要啦，妳已經出不來了……等塵埃落定了，我們會再來找妳的。”
　　聲音逐漸遠去，消弭無蹤。
　　黑暗裏，恢復了最初的死寂。
　　白山靜靜待著，除了立足之地外，周邊皆是遮蔽視線的黑暗，放入置身在濃郁的黑霧裏，伸手不見五指，就連領域的力量在此地也如是遇到了阻礙，無法施展。
　　白山飛速進入了桃花源，取出【木海閻羅的骨灰盒】。
　　打開盒蓋，然後將盒中骨灰，均勻分為了壹百份，每壹份都以小匣子封存，繼而將匣子重新放入骨灰盒中。
　　如此壹來，他每次只用取出壹份骨灰即可，而不至於才拿出骨灰盒就被人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