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金行篇章，婚後歷練

　　九個月後。
　　距離預定的返回時間也沒幾天了。
　　赤鳳谷，四階靈氣之地裏，玄袍男子緩緩睜開雙眼。
　　壹股充沛的力量順著身體沖入了眉心紫府。
　　紫府，那本已打開的門內，仙根如樹，正在流光溢彩裏靜靜矗立。
　　而隨著這力量的到來，仙根便如得了前所未有的養分，而開始締結出壹顆玄妙的果子。
　　玄妙果子落地，在樹下分開，內裏卻是個嬰兒的形態。
　　嬰兒忽地也睜開了眼，盤坐屬下，和玄袍男子壹起，看向遠處。
　　白山感知下了壹下修煉。
　　【焚香法典】
　　層次：法術功法
　　需求1：【焚香法典】全文（已滿足）
　　需求2：香火五百縷，彩心果2顆，益神仙花10朵，中品靈石100顆，靈果仙釀400斤（已滿足）
　　需求3：在四階靈氣之地及以上的環境裏，端坐二百七十日，感受壹次“香火盛景”的意境，壹次“聆聽祈禱”的感受，壹次“香火擁身”的畫面（已滿足）
　　“需求3，終於滿足了。”
　　“這也多虧了師姐，能夠借我香火五百縷，又額外借了我150顆中品靈石……否則，這些彩心果，益神仙花，靈果仙釀這些資源我還真是難以湊齊。”
　　“能夠提升境界，就先升境界，基礎又不是不能再返回去打了。”
　　“只是師姐終究不是師父了，師父的話就會把這些資源全部送我……師姐居然是借我……”
　　“也罷，師姐對我已經夠好了，今後再添些利息還給她便是。”
　　白山霍然起身。
　　他這是傾家蕩產，師姐之前給的100顆中品靈石，還有自己賺的那點兒辛苦錢都花沒了，只剩下可憐的50顆下品靈石還藏在芥子袋裏。
　　除此之外，他還負債累累，欠了師姐150顆中品靈石……
　　但不管如何，靈嬰境，終究是破了！！
　　而養劍於我那“千分之五每天”的幾率也終究是碰上了，嬴鳳仙贈予他的睥睨自是不用了，新的有著靈胚的飛劍，已是成為了“活靈胚”。
　　白山是個起名廢材，於是就為這劍起名為劍編號壹，簡稱劍壹。
　　此時，他掃了掃自身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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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山】
　　【壽元：23/508】
　　【天賦：“等價”交換】
　　【境界：靈嬰境；整體增強4，真氣布體4，法術掌控3】
　　【焚香法典（法術功法），九層大圓滿；作用：靈嬰誕生；香中開悟；香中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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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境界已至靈嬰境，壽元又添三甲子。”
　　法術掌控3：宇宙以道為始，演化萬物，人修仙，則以仙根為始，逆而求道。
　　妳已經可以利用並中量的儲存靈氣，同時也能夠承受少量的靈氣輸出，從而動用3級法術。
　　靈氣無法由自身產出，在壹個無法獲取靈氣的地方，且自身靈氣耗盡的情況下，就無法動用法術（【焚香法典】修行至第六層，可擁有）
　　靈嬰誕生：仙脈終是結果，果落見本我，是為靈嬰（【焚香法典】修行至第六層，可擁有）
　　香中開悟：修行時，妳可以壹縷香火提升修行速度，或是突破幾率（【焚香法典】修行至第九層，可擁有）
　　香中蓮種：施展法術時，妳可以壹縷香火添入法術，使得法術威力提升百分之六（最多可提升百分之六十），使得法術效果觸發幾率額外提升千分之六（最多可提升百分之六）（【焚香法典】修行至大圓滿，可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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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弟，可曾有所突破？”
　　冷冷的聲音從不遠處的靈泉邊傳來。
　　嬴鳳仙壹身火紅劍袍，負手而立於縹緲之中，雖不曾回頭，卻在發問。
　　白山道：“還行，花了壹年時間，才勉強掌握了壹點這【焚香法典】的皮毛。”
　　嬴鳳仙冷冷道：“明明是九個月。”
　　白山道：“不是差不多嗎？”
　　嬴鳳仙不和他爭執，而是道：“師父知妳將回人間，在大殿等妳，妳速去吧。”
　　“師父？”
　　白山從嬴鳳仙口中聽到這兩字，還真是楞了楞。
　　嬴鳳仙道：“對，我們的師父。”
　　白山問：“師父自從收我做弟子後，便壹直沒找過我，今日尋我又是何事？”
　　嬴鳳仙道：“想來是不忍妳回凡塵拉下修行，所以想讓妳試個法門，妳若能在凡間修成，那才是真正地入了師父的法眼，所以……務必努力。”
　　“什麽法門？”
　　“妳自去大殿，師父會告訴妳。”
　　“多謝師姐。”
　　白山起身，正要離去。
　　嬴鳳仙忽道：“師弟，留步。”
　　“怎麽了，師姐？”
　　“寫張欠條留下。”
　　白山知她說的是那150顆中品靈石以及500縷香火，便點點頭。
　　他本也沒想賴賬，能夠在師姐這兒借東西，也是壹種兩人關系在恢復正常化的過程。
　　於是，他取了紙筆，刷刷寫下“大乾56年，白山欠嬴鳳仙師姐150顆中品靈石及500縷香火，今後壹旦有了余錢，定會速還給師姐，絕不延誤”。
　　欠條飄起，飛到了靈泉邊仙子的手中。
　　嬴鳳仙小心收好，卻不回頭看男人的離去，她俏臉覆霜，垂袖於水雲之間，望著無根花樹，天地連霧，仙鶴靈雀如魚隨波，繼而神色越發冰冷，銳利。
　　她輕輕吟著什麽。
　　細細去聽，卻見是：“枕中雲氣千峰近，床底松聲萬壑哀。要看銀山拍天浪，開窗放入大江來。”
　　二十八字念完，她嬌咤壹聲：“劍，起！”
　　頓時間，劍光法相如潮，從她雙袖之中湧出，鋪天蓋地……
　　心魔既消，瓶頸亦破。
　　此番，總算是功成了。
　　那趁著這時機，繼續之後的修行吧。
　　“七階靈氣之地，已在青雲仙宗之外了，去往這等地帶存在外部危險，大多需與道侶結伴而行。
　　不過，我青雲仙宗最深處，卻也存了這樣的地方，雖說不穩定，可卻無需道侶。
　　該如何選擇？”
　　嬴鳳仙想了想，腦海裏忽地閃過剛剛離開的男人模樣。
　　她纖細的眉頭如劍微蹙，瞳中冷色漸濃，亭亭的長腿卻緊起，“心魔，似乎還未消盡……師弟當真是可惡……
　　也罷，不去外邊了，就在仙宗深處修行吧。
　　雖說不穩定，但註意壹些也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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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
　　嬴鳳仙的心魔正在赤鳳谷大殿行禮。
　　“弟子白山，見過師尊。”
　　但大殿裏，並沒有人，只在壹團霧氣凝聚的人形輪廓坐在中央的大椅上。
　　威嚴的聲音傳來，“這壹篇，壹章，妳且記下。
　　七天後，放回此處，妳就可以返回人間了。”
　　說罷，兩頁燦金色的紙頁破空飛至。
　　白山接過，壹看，卻是瞳孔稍凝。
　　這壹篇，名為【枯冢熒照篇】。
　　這壹章，名為【金世章】。
　　這直接讓他想到了【猛虎嘯夜篇】和【極陽章】。
　　“是，師尊。”
　　“此壹篇壹章極為重要，切不可透露於外人，人間時機到了，自有人與妳交接事宜……妳既天賦絕世，自會明白其中深意。”
　　“意”字落下，在大殿裏來回蕩著，但坐在大椅上的霧氣輪廓卻已消散無蹤，不知去向。
　　白山立刻尋了壹處，開始翻看這壹篇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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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冢熒照篇】
　　層次：鍛體功法
　　需求1：【枯冢熒照篇】全文
　　需求2：肉600斤，火鳥酒200斤，寒光花汁3滴，雨心鐘乳1壺
　　需求3：在至少萬人交鋒的戰場核心處修行，感受其中兵器與死亡的聯系
　　需求4：以兵器，以同等境界，在壹招之內擊敗至少百名“鮮有敗績”或“從無敗績”的對手，感受其中的無敵高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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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世章】
　　層次：真氣心法
　　需求1：【金世章】全文
　　需求2（前六層）：3朵新鮮的金靈花，1顆金翼負礦獸的心臟，1盒星雲金沙，100壇靈花仙釀
　　需求3（前六層）：在金行之氣濃郁的二階靈氣之地生活至少1年
　　需求4（第九層）：於細微處感受磅礴之力的意境，並將這意境融入劍意之中，而以力催動，形成屬於自己的劍氣法相
　　需求5（第九層）：執掌人間壹方大勢力，縱橫無敵不敗至少十年，然後留下壹副供後人參悟的劍痕或是畫或是其他什麽，繼而飄然離去
　　需求6（大圓滿）：？？？（達到第九層後方可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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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開天經】中的金篇和金章，而且還是完整的金章……”
　　“【金世章】裏，需求4是‘於細微處感受磅礴之力的意境，並將這意境融入劍意之中，而以力催動，形成屬於自己的劍氣法相’。
　　這似乎正是師姐之前想要突破的瓶頸……
　　而我那壹首詩剛好幫她領悟了這細微處磅礴之力的意境，所以她才會收我為弟子，然後才有後面那許多事。”
　　“師姐境界很高，早就超脫了靈嬰境，而她這樣境界的人卻還要反過來修行【金世章】這種真氣心法……
　　並且還會卡在瓶頸，無法再進壹步。
　　由此可見這些功法定然是遠超了原本的用處，而在突破更高境界，追求更高戰力之中扮演了重要作用。”
　　“應該是類似基礎，或是更強力量的先決條件之類的吧？”
　　“【開天經】分為五經，而篇章只是為這五經打基礎而已……”
　　“算了，那太遠了，先不想了。”
　　白山摸了摸羞澀的囊中。
　　這壹次，沒人再為他準備資源了，他需要自己來。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算是到頭了，小梅姑娘不給資源了，師姐也不給了……至於這位新的師父似乎沒有給資源的打算。
　　他靜靜看完這壹篇壹章，待到兩門之上的“需求1”都顯示為“已滿足”後，便收了起來，繼而走出了赤鳳谷的大殿。
　　殿外，紅楓如血，漫天飛舞。
　　赤鳳谷弟子經過附近，看到白山，便紛紛過來行禮，哪怕只是禦劍飛過的也有落來此處特意叫壹聲“小師叔”的。
　　現在青雲仙宗，外面的弟子或許對這位小師叔知道的還不太清楚，但赤鳳谷的弟子卻大抵都是或多或少知道壹點的。
　　這位小師叔會是青雲仙宗年輕壹輩真正的扛鼎之人，可能會是引領著青雲仙宗更上層樓的絕世天驕。
　　而外面那聲名煊赫的傅行雲，應該只是塊磨刀石，是個遮光布而已……
　　對於這樣的天驕，無論男女弟子都是心存仰慕，說句現實點兒的，白山現在若是看中了哪個赤鳳谷的女弟子，他只要稍稍暗示壹些，那女弟子很可能就會倒貼過來，然後想著與他成為道侶。
　　然而，白山卻不欲拈花惹草，只是對那些前來行禮的弟子，笑臉相迎，又笑臉送走。
　　忽地……
　　毫無預兆地……
　　壹道陰冷的如同長針壹樣的窺探刺在了他身上，讓他心臟都好像連帶著冷了下。
　　白山並沒有立刻投去目光，而是雲淡風輕地瞥了壹眼，卻見方向是剛剛走掉的幾個弟子。
　　“魔宗的奸細麽？”
　　他心底喃喃著。
　　“可若是我還未突破到靈嬰境，也許甚至無法感覺到這窺視，赤鳳谷真是藏龍臥虎……”
　　“亦或……是其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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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後。
　　玄雲君到來。
　　白山遞還了【枯冢熒照篇】和【金世章】。
　　玄雲君離去，並讓他去人間歷練，爭取這壹世將兩法修成。
　　白山離去前，想與師姐道別，畢竟此番在仙界他算是承蒙師姐關照良多，雖說發生了不少意外，但終歸兩人還是親近的。
　　然而，他四處尋了壹圈兒，卻是尋不到，問了荀絕，荀絕也不知，無奈之下，便是不告而別，自行離去了。
　　人間，驚蟄剛過半個月。
　　山寺桃花，盛開的正濃，正美，正香。
　　宋幽寧沒能成功生下孩子，難受了兩日，便沒心沒肺地忘記了，此時是邀了好友去萬國寺賞花了。
　　但白妙嬋卻在庭院裏，慵懶地捧著大茶杯，並著雪白褲子裏的大長腿，在白山離去的地方靜靜等待著……
　　忽地，她見壹道白雲從天而降，雲層落地，走下壹道熟悉的身影，
　　她是急忙擡頭，眸光因茶氣蒸騰，連帶睫毛都染上了壹層潤意水色，如有瀲灩盈光。
　　她唇上掛起笑容，看定白山，也不說什麽“妳怎麽晚了幾天回來”，而是問：“吃了嗎？”
　　白山看著兩年不曾見到的妙妙姐，心裏也是開心，笑容不自禁地掛上嘴角，“沒吃。”
　　白妙嬋放下大茶杯，起身跑到他面前，問：“仙界有沒有人欺負妳？怎麽都不給妳吃的呀？”
　　白山笑道：“沒有人欺負我，只是平日裏仙人都吃辟谷丹和仙果了，沒人煮飯炒菜，不像人間，煙火氣這麽足。”
　　白妙嬋道：“那我給妳弄些吃的。”
　　說著，她匆匆轉身。
　　雪白的綢衣，細絞的金帶，讓她在人間三月的陽光裏琉璃剔透，閃閃發亮。
　　白山卻上去拉住她的手。
　　兩人手指觸碰，皆是電了下。
　　白妙嬋也不回頭，嗔道：“又來？”
　　白山道：“男子漢大丈夫，需得言而有信。”
　　白妙嬋裝作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先去弄吃的。”
　　白山道：“帶妳到外面吃。”
　　白妙嬋道：“外面的哪兒有府裏做的好吃。”
　　白山笑道：“今時不同往日，我帶妳去皇宮吃。”
　　他和妙妙姐壹樣，或許是從苦日子裏走出來的原因，很註重吃，尤其是吃好的，所以……每次飯局，都只吃飯不看局，屬於勤勤懇懇的幹飯人。
　　人間哪兒的飯菜最好？
　　自然是皇宮。
　　白山心想著現在這身份，不用白不用，在身份上低調了也沒用，不如去叫上長公主，然後去皇宮蹭壹頓，這不為過吧？
　　白妙嬋急忙拉著他，嗔道：“怎麽去了仙界兩年，就這麽飄了？這不好，我不去皇宮！”
　　“去吧……”
　　“不去！”
　　“那……妳嫁給我，我就不去。”
　　突如其來的話，讓白妙嬋傻眼了。
　　雖說之前說過，但這也太突然了。
　　不過，她已經二十五歲了，而她這個年齡的女人早就成婚了，甚至不少都已經開始相夫教子了。
　　她雖說決意了隨著白山壹輩子，可這些年壹個人在侯府裏，卻也是孤零零的，形單影只，遊離在喧鬧之中，臉上總掛著別人喜歡的笑容，華發未生心已老，終究還是渴望著能得壹人陪伴，白首不分離……
　　“我是妳姐！”白妙嬋戰術叉腰，橫眉冷對這膽大包天的登徒子。
　　白山道：“兩年前我說了，回來就娶妳，不能食言！”
　　白妙嬋問：“那怎麽辦？”
　　白山道：“那……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就賭我有沒有成功地成為鳳仙仙子的親傳弟子。”
　　白妙嬋笑道：“這有什麽好賭的，我知道，妳肯定成了。”
　　白山道：“賭不賭？”
　　白妙嬋疑惑道：“難道……她居然沒收妳做親傳弟子？不會呀……”
　　白山只問：“賭不賭？”
　　白妙嬋想了想，道：“以我對妳的了解……妳其實沒有成為她的親傳弟子？”
　　白山：……
　　“確不確定？”
　　白妙嬋想了想，遲疑地看了他壹眼，然後道：“確定！”
　　“真的確定？”
　　“確定！”白妙嬋越發確定，笑嘻嘻地看著他。
　　白山：……
　　白妙嬋滿臉笑容，“姐猜對了麽？”
　　白山嘆了口氣：“妳真的猜對了，我沒成為她的弟子。”
　　聽這麽壹說，白妙嬋反倒是愕然了，“真的？”
　　白山道：“我成了她的師弟。”
　　白妙嬋：？？？
　　？？？
　　？？
　　良久，她才支吾出壹句：“那……我贏了，妳得聽我的。”
　　白山忽地彎腰抱起她，右手摟過她的香背，左手順過白褲抄過她的腿彎。
　　白妙嬋楞了下，壹雙大長腿連連踢著，頰飛緋霞，“是我贏了！妳怎麽說話不算數？”
　　白山道：“我可沒不算數，妳猜贏了，聽我的，猜輸了，聽妳的。”
　　“哈？”白妙嬋瞪大閃亮的眼睛，“妳沒說……”
　　白山覷眼道：“之前我悄悄說了，妳沒聽到而已。”
　　白妙嬋道：“妳無恥！”
　　“就壹回……”
　　白妙嬋想要推開他，可只覺全身發燙，燒的骨頭都酥麻了，而竟用不上半分力氣，她想了想，便換推為捶，輕輕砸了壹下這個小壞蛋。
　　白山抱著她上了壹朵加寬加長的白雲。
　　繼而，
　　浮雲絕地起，壹逸上青雲。
　　俯瞰山河景，人間滿芳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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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日後。
　　黃道吉日，白妙嬋出嫁。
　　宋幽寧是舉雙手支持。
　　繁文縟節，如流水壹壹而過。
　　簡單的酒宴後，壹對新人就被送入了洞房。
　　洞房在新的靈犀小築裏。
　　這兩年的時間，侯府已將靈犀小築重新修葺了壹遍。
　　不過，主屋還是宋幽寧的，白妙嬋這是在偏房。
　　紅燭蠟淚，滴滴答答，火苗炸響，鵝梨溫香……
　　“妙妙姐……”
　　“還叫姐幹什麽？”
　　“妙妙……”
　　“為什麽不叫妙嬋？”
　　“叫習慣了……”
　　白山為她掀開紅蓋頭，卻見裏面顯出壹張嬌羞的俏臉。
　　俏臉上，杏眼欲拒還休地剜了他壹眼。
　　白山深吸壹口氣，擡手探向她腰間。
　　“等等，等等……”白妙嬋忽地嬌喊道。
　　“怎麽了？”
　　“我……緊張。”白妙嬋大口喘著氣，嬌軀隨之起伏，好似海上波濤，峰谷之間呈現出壹條柔美的曲線，又如壹張正被試拉的大弓，柔韌纖腰忽曲忽直。
　　白山緩緩靠近，摟住她的腰，輕聲道：“我來了……”
　　白妙嬋柔柔地應了聲。
　　稍刻，裙裾微翻，輕解羅帶，桌上紅燭滅卻，羅帳放下，籠罩床榻。
　　而床榻上，鴛鴦被新鋪，如浪翻紅；床榻下，壹雙靴子與繡花鞋，整齊著並列而放。
　　夜漸深，京城多少戶，皆是夢入春夜，共赴巫山，行雲布雨，活色生香，煙火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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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
　　白山睜開眼，卻見臂枕上，壹雙汪汪著水色秋波的瞳孔正溫柔地凝視著他，打量著他，好像看不夠他似的。
　　兩人四目相對，卻誰都不挪開，就這麽靜靜地看著。
　　鴛鴦被裏，亦是如膠似漆。
　　“看什麽呀，沒洗臉沒刷牙沒梳頭，醜死了。”白妙嬋嬌嗔著。
　　白山繼續看她。
　　“我起來去看看早飯。”白妙嬋臉頰壹紅，忽地柔聲道，“那些小丫頭肯定是不想打擾我們才沒送來。”
　　白山道：“妳睡，我去。”
　　在他心目中，妙妙姐是真正的妻子，是他陪伴、喜歡、敬愛、寵愛、憐惜、想要保護壹生壹世的妻子。
　　在穿越前的世界，他就想著將來如果有了妻子，就要為她做飯，要讓她十指不沾陽春水。
　　可這個感覺他實在沒有能用到宋幽寧身上……
　　現在，他想用在妙妙姐身上。
　　“姑爺早。”
　　“姑爺……”
　　“姑爺，妳怎麽進廚房啦？”
　　“姑爺……妳怎麽在打雞蛋……”
　　“天吶，天吶，姑爺在煎雞蛋！！”
　　侍女們大驚小怪地喊了起來。
　　她們早知道姑爺是從仙界回來，雖說因為壹些特殊原因，白山“青雲仙宗三代弟子”的身份並沒有暴露，而只有壹些諸如皇帝、宗主、以及趙玉真之類的高層才知道。
　　但是……這些侍女再怎麽缺乏信息，卻也知道白山必然是仙人了。
　　仙人煎雞蛋，這是什麽淩亂畫風啦？
　　金色晨光裏，男子專註地翻炒著鍋裏的煎蛋，完美的掌控力使得這雞蛋沒有模具也是呈現出自然的圓形，周邊的油裙恰到好處地擴散，騰騰的香氣再最後壹小撮鹽後，又得到了升華。
　　就在這時，遠處的仆人忽地分開了，紛紛彎腰行禮。
　　壹個娥臉杏眉，穿著華貴衣裳的女子踏步走來。
　　仆人們或許不認識太多的權貴，可這女子卻絕對認識。
　　因為這女子太出名了。
　　晉王的姐姐，當朝長公主，權勢滔天的貴族。
　　長公主什麽人都沒帶，只是獨自站在膳堂外，神色復雜地看著白山煎蛋。
　　直到後者準備好了早餐，轉過了身，她才和他對上視線。
　　白山行禮道：“見過長公主。”
　　趙玉真忙道：“公子忙妳的，忙完了再說。”
　　白山端著早餐往偏房而去，直到了偏房的庭院，四周無人之時，趙玉真才恭敬無比地行禮道：“玉真見過師叔。”
　　她是那為數不多的知道白山真正身份的人，她在震驚了不知多少次之後才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
　　只不過，“白山為什麽能夠輩分這麽高”她卻只是隱隱知道壹點兒，好像是白山的天賦極高……除此之外，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畢竟現在的青雲仙宗是禁止討論白山的，為此他們還特意推出了傅行雲這個遮光布。
　　趙玉真對這男人越來越好奇，不過她倒是沒死心，想著“近水樓臺先得月”，她若是和白山相處久了，未必不能成為這個男人的道侶，那可真是壹步登天了。
　　而且她對白山的觀感並不差，便是私下裏也是覺得不錯的。
　　玩弄心機的女人總會對沒太多心機的男人產生好感，之前白山在宴席壹心幹飯的樣子現在還猶然記得，更何況白山年齡還比她小四歲。
　　白山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的道侶，沒有之壹。
　　趙玉真正想著，
　　白山問：“長公主來找我做什麽？”
　　趙玉真回過神來，恭敬道：“聽聞師叔需要歷練，特來告知師叔這歷練機會所在。”
　　白山早知道玄雲君給了他這壹篇壹章，定是還有安排，雖然趙玉真不可能是和玄雲君對接的，但她肯定也是受到了來自天上的旨意，便道：“等會兒說。”
　　趙玉真恭敬道：“是，師叔！”
　　說罷，她便站在這偏房的小院兒裏安靜等著。
　　看著白山端著餐盤進入屋裏，又瞥了瞥還貼的喜慶的“囍”字，她壹雙狐貍般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白山似乎對這個新納的小妾非常好。
　　她自然不會把壹個凡間女子當做競爭對手，哪怕現在白山對這凡間女子如何好，但凡間女子就是凡間女子，終有人老珠黃、壹抔黃土埋枯骨的時候。
　　所以，趙玉真有了主意。
　　她想好好兒結交這個叫做白妙嬋的女人。
　　然後用白妙嬋作踏板，增多壹分“成為白山道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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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
　　白山走出。
　　趙玉真道：“師叔，大概半年前，新州大亂，地生煞氣，妖魔叠起，更有盜寇八方作亂。
　　皇朝即便嚴令當地剿匪，又令宗門除魔，卻也是無有競功。
　　而歷練，正是生於此間。”
　　白山想了想，前年青雲仙宗的五師叔……不，是五師兄呂乙，曾經來赤鳳谷說過“取容器，煉丹藥”的事。
　　看來，這新州大亂必是呂乙所為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十七歲那年的災荒是不是也是天上仙人幹的。
　　但他轉念壹想，卻覺得應該不是。
　　若是的話，他也不至於能夠輕易地斬殺那許多盤山盜，而只遭遇了洗髓境的對手。
　　諸多念頭閃過，白山道：“長公主，請細說。”
　　趙玉真壓低聲音問：“師叔知道多少事？”
　　白山也不知道自己知道多少，便道：“妳直說便是。”
　　趙玉真道：“既是師叔，那玉真便是半點兒也不敢隱藏了。
　　只是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師叔可否帶我去天上……”
　　白山點點頭，招來雲，帶著趙玉真騰雲而起。
　　雲上……
　　趙玉真道：“有壹件事，知道的人極少極少……”
　　她猶豫了下，輕聲道：“師叔可知生靈大丹？”
　　白山搖搖頭。
　　趙玉真道：“天地有靈，而人乃萬靈之長。
　　故而人可以香火祈福，而得仙人庇佑。
　　也正因為如此……若是直接以人為藥，入爐煉丹，便可煉出生靈大丹，以贈聖人。
　　如何煉我們並不知道，但仙人知道，那似乎是從壹門造化極其玄妙的大道奇書中而來……
　　而新州之亂，正生於此。
　　仙人壹方面需要香火，壹方面又需要煉丹。
　　所以，只有亂起，仙人才能表現出庇護百姓、免受妖魔之苦的壹面，從而獲得更多香火，更虔誠的信仰；
　　另壹方面，在大亂時，才能渾水摸魚，伺機以壹些孤立的百姓為藥，進行煉丹，對外便可稱說是死於妖魔、盜匪或是天災之手。”
　　白山：……
　　他心裏自然地生起冷意和怒意。
　　好像漆黑的夜色裏，在沙沙的畫筆聲裏，那只不屈而倔強的魔虎，從咒怨、恐懼的火焰裏攀爬而出，帶著無窮無盡不甘離去的怨魂，仰天在夕陽裏發出淒厲的咆哮。
　　可是，他神色卻沒有變化。
　　趙玉真繼續道：“這皇都局勢說來復雜，其實簡單。
　　晉王吳王壹派，太子越王壹派。
　　太子越王是真的想幫著百姓做事，而完全不顧大局，不過他們也不敢和仙人對抗，只是就事論事，在災禍裏幫助百姓……以及和晉王吳王作對。
　　晉王吳王則是秉承仙人旨意，以國之賑災資源，分送兩方，壹方為百姓，壹方為……盜匪。
　　如此制衡，使得大火燎燎，無法熄滅，從而才能讓百姓越發地敬重仙人，也才能讓仙人可以輕松地煉制丹藥。”
　　白山聽長公主這麽壹理，直接就明白了。
　　那年他在盤山遇到的歡喜彌勒和黑衣人，還有冰火國遇到的壹些神秘敵人，果然都是皇家供奉，目的就是為了制造亂局。
　　白山問：“那皇帝呢？”
　　趙玉真道：“父皇制衡……但其實，我猜父皇是偏向晉王吳王這邊的，只是父皇也需要太子越王這樣真正為百姓做事的人去撐場子。
　　半真半假，才能讓人相信。”
　　白山點點頭。
　　趙玉真道：“師叔要歷練，我們會盡力幫師叔隱瞞身份，然後進入我們的勢力範圍之中，然後有幾個選擇可供您參考。
　　第壹，加入盜匪，盜匪裏有我們的人，您去了，那些人都會大概知曉您的身份，而對您言聽計從；
　　第二，加入剿匪的官府，這就簡單了，父皇會給妳壹個高品次官員的身份證明以及……壹些空白的蓋章聖旨，去了新州的那些官府後，您想怎麽做都可以；
　　第三，加入吳王這邊，吳王此時正負責去往新州賑災，而吳王知道您的地位，若是隨行，自是壹切安好；
　　而我們會遭遇的敵人，則可能會有各地揭竿而起的義軍，江湖裏偷偷習武的俠客，隱士會，太子府和越王府秘密派出搗亂的人，以及……作為中立的，但可能危害最大的妖魔。
　　師叔，您想好了，告訴我妳想怎麽開始歷練。”
　　白山道：“不用想了，我三個都要。”
　　趙玉真楞了下：“啊？”
　　白山道：“我要高品次官員的身份證明，空白聖旨，然後隨行吳王。在隨行期間，我想找盜匪了，便騰雲去找盜匪，想去官府了，就騰雲去官府……不是都可以麽？”
　　趙玉真恭敬道：“師叔英明，我這就去安排。
　　對了，師叔……今後，您若想知道什麽信息，盡可以問玉真。
　　玉真不才，可卻也是小小的杏花巷主，在新州那片大地上，哪兒都有玉真的眼睛。
　　玉真也願追隨師叔左右，陪同師叔壹同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