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第08章
　　我就這樣開始在孟姐的小超市裏打工。雖然還不知道怎麽進壹步發展關系， 但每天都能和她壹起呆幾個小時，總會有機會的。晚上這段時間的確是忙，但倒 也快活。能陪在孟姐身邊，時間總是飛快的溜走。我也慢慢不那麽緊張了，偶爾 有閑下來的時候坐在那裏，偷偷地看著她，她的美麗也總是讓我心跳加速，更不 用說還經常把她和看過的Ａ片聯想到壹起。
　　她的胸部很飽滿，會不會像Ａ片裏那樣漂亮？她的腰肢很纖細，腿也挺拔修 長，那風情萬種的樣子，就像星爺說的，讓我「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而且 說話的聲音總是那麽溫柔嬌媚，不知道呻吟起來是什麽樣的旖旎……別怪我猥瑣，我就不信我們這些大學生有哪個沒ＹＹ過喜歡的女生。更何況 孟姐這麽壹個美麗性感，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魅力的女子。
　　幹了幾天，國慶節就要到了。放假的前壹天晚上我照常來到孟姐的小超市， 正看到孟姐和壹個年輕女子說著什麽，看起來還挺親熱的。我笑著走過去打了個 招呼：「孟姐好。」「小張，這是趙小姐。安安，這就是來這勤工儉學的那個大學生小張。」孟 姐像往常壹樣，每次見面都先仔細打量我壹番，然後微笑著介紹道。
　　我打量了壹下那個年輕女子，穿著壹身筆挺的職業套裝，戴著壹副黑色的細 框眼鏡。身材不錯，長得也挺好看，高雅的氣質為她額外增添了幾分魅力，只是 像孟姐壹樣，眉梢眼角也帶著壹股說不出的幽怨。
　　她對我點點頭，轉過去對孟姐微笑道：「那好，我就不耽誤妳做生意了。明 天早上九點我來接妳。」孟姐微笑道：「好。」「好，萱姐再見，小張再見。」趙小姐對我點點頭，咯噔咯噔地踩著高跟鞋 走出了小超市。我趕緊送到門口，看著她鉆進壹輛很萌的小汽車，開出了村口。
　　我回到收銀臺邊，笑著問孟姐道：「這位是妳的朋友嗎？以前沒見過。」孟姐點點頭：「嗯，我們在網上認識的，真正見面也沒幾次。」「哦？孟姐也會上網啊？」我笑道。
　　「怎麽啦，是不是覺得我老了，學不會妳們這些年輕人的東西了？」孟姐美 目中眼波流轉，笑盈盈地盯著我。這些天相處的時間多了，沒事也會閑聊壹下， 比以前熟絡了不少，孟姐也開始開起我的玩笑來。
　　「啊，不是——不是……」我壹下子結巴了起來。
　　孟姐伸手掩住嘴，輕輕地笑了幾聲，問道：「小張，明天放假，妳要回家嗎 ？」「不回了。上次我說了我家在Ｊ省，有點遠。」「嗯，那妳明天有什麽安排？」「沒有。」我抓抓頭。
　　「那妳能不能幫我看半天店？我去參加個活動。」「好的。」我想也沒想地答應了。馬上又反應過來：「啊，孟姐，我才來沒 幾天——」「沒事，我信得過妳。」孟姐柔聲道。
　　「呃……我怕壹個人搞不過來。」「白天沒什麽人，現在放假又走了不少同學，妳看今晚上都沒什麽生意了。 明天就是有飲料公司的送貨過來，妳收壹下，點個數就行。」「好。」孟姐讓幫忙，我當然得盡力，只要不搞砸什麽就好。
　　「那妳明天早上九點以前來這裏，行嗎？」「行，沒問題。」第二天我過了忐忑的壹天。早上九點鐘孟姐準時被趙小姐接走了，直到下午 四點多才回來。壹看到趙小姐的車停在門外，我就站起身迎上前去，看著孟姐壹 邊提著壹個袋子下了車，壹邊對車裏說道：「那中秋晚上我等妳過來。」車裏應了壹聲，孟姐轉過身來走進超市。她在外面換了壹身衣服，不是出門 時的長袖衫，小馬甲加黑長裙，而是換了壹套白色的連衣裙。
　　「買衣服去了？」我笑道。
　　「沒有，參加壹個宣傳活動，這是統壹服裝。」孟姐看起來有些疲憊，情緒 也似乎很低落。
　　我壹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孟姐的樣子讓我有些心疼，可是又不知道怎麽安慰 她。
　　「小張，今天辛苦妳了，妳回去休息吧。」孟姐輕聲道。
　　我趕緊道：「我坐著，哪有什麽辛苦的，白天又沒什麽生意。倒是妳看起來 挺累的，要不妳先回去休息壹會？」「不用……哎，我還是先回去換身衣服吧。麻煩妳了。」孟姐不好意思地對 著我輕輕地笑了壹聲。
　　「沒事沒事。」我看著孟姐提了袋子上樓，坐在收銀臺後胡思亂想了起來。 我雖然認識孟姐還不久，可從沒見過她這樣子。她壹直壹個人孤零零的，今天才 第壹次見到她有朋友，還是網上認識的……有什麽心事，她大概也沒什麽人可以 傾訴。要不，等會還是問問她吧，說不定說出來就會好受點。
　　很快孟姐就下來了，看樣子洗了個澡，烏黑的長發還濕漉漉的。微笑著走到 收銀臺前：「好了。」我壹邊站起身來把位子讓給她，壹邊笑著問道：「今天參加的什麽活動啊， 這麽累。」孟姐的聲音壹下子又低落下來：「沒什麽……網上組織的壹個宣傳活動。」「哦……」我頓了頓，還是鼓起勇氣看著她：「我看妳好像有點不開心。」「沒什麽事……」孟姐坐在椅子上，垂下頭。沈默了壹會，輕聲道：「我和 安安她們是在壹個同妻網站上認識的。」「同妻？」我沒聽說過這個詞。
　　「嗯……」孟姐仰起臉，看了我壹眼，有些難堪的神色，不過還是輕聲道： 「同性戀的妻子。」「哦。——啊？」我有些吃驚，睜大眼睛看著她。
　　「嗯。安安她老公是同性戀，我的第壹個老公也是。」「啊、啊。」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同妻，同性戀的妻子，丈夫是同性戀， 我馬上想到她們肯定過不上正常的夫妻生活。
　　「我們今天就是本市的聚壹聚，去發發傳單什麽的，宣傳壹下，希望引起社 會關註這個問題，認識幾個新姐妹這樣。」「哦……」「聽幾個姐妹說她們的事，都挺慘的。又想起我自己的事，心裏忍不住有些 難過。」孟姐輕輕地微笑著：「影響妳心情了。」「哪有，沒有的事——對了，既然是同性戀，為什麽還要和妳們結婚？」「唉，現在這個社會敢承認自己是同性戀的畢竟還少。有些人就算承認了， 也是笑他們變態的多。雖然網上都說什麽搞基搞基，可是……根本沒多少人能真 正接受他們吧。」也是。我想起我那些哥們，雖然我們平時都拿這些開玩笑，不過要是有誰真 的是同性戀，恐怕確實沒人能接受。就算是不幹預他，不嘲笑他，也肯定會和他 疏遠。
　　「大部分人還不是照常結婚，怕被人知道……可是這事總瞞不過自己的老婆 的。」孟姐嘆息了壹聲：「他們的面子是保住了，苦的是我們這些女人。像我這 樣最後離婚了，也難，連自己的兒子都見不到了……」說著又看了我壹眼，搖搖 頭：「還有像安安那樣不敢離婚的，還有老公為了保住面子不肯離婚的，甚至還 有人為這個挨打……」我沈默著，不知道怎麽接話。孟姐笑了起來：「沒事，說出來就舒服了。反 正我的事也過了這麽多年，倒也想開了，就是替那些姐妹們難過。」「嗯……」原來是這麽個情況。孟姐笑道：「妳去休息吧，這幾天放假，妳 也好好玩玩去。我這沒什麽事，不用過來。」「好。」這幾天是該去玩玩了，雖然沒女朋友，不過逛逛書城，看看本市的 中超球隊比賽，買點東西……也能有事做。
　　「對了，大後天中秋節，妳要是壹個人，就來我這吃飯吧。」我正要走，孟 姐又叫住了我。
　　「啊？好啊！」我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
　　「那中秋晚上，等妳來啊。」孟姐站起身來，又恢復了平日笑盈盈的神色。
　　「好。」她開心，我也不覺開心了起來，笑著走出了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