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很兇

關關公子

玄幻小說

驚蟄。
電光如亂蟒,揉碎陰沈雲海,化大地為河澤。
狂雷急雨間,壹朵黑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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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這什麽鬼衣裳?

仙子很兇 by 關關公子

2022-7-16 21:36

  雷霆崖。
  馳援北疆的修士早在去年就已經離開,華鈞洲這座最繁忙的港口,恢復了人來人往的平靜如常。
  夜半時分,壹艘自北方而來的渡船停泊在港口內,頭戴鬥笠的年輕劍客走了下來,手裏提著壹柄白鞘長劍,來到了集市的巷弄間。
  仙家鋪子都有玲瓏閣,不需要倉庫,最偏僻的巷弄都是鋪面,不過價格比大道上便宜不少,能開在這裏的,都是些給練氣修士提供落腳之處的客棧酒樓。
  年輕劍俠在巷子裏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壹間夾在兩棟客棧之間的小茶鋪,連招牌都沒有,只在門上掛著布簾子,寫著壹個‘茶’字。
  鋪子太過寒酸,哪怕練氣修士,恐怕也不會落魄到在這種地方落腳,年輕劍客對此卻不甚在意,用劍柄挑開了簾子,往裏環視了壹眼——茶鋪裏面就四張老舊桌子,兩邊的白墻上留著亂七八糟的痕跡,掌櫃靠在躺椅上打盹兒,旁邊是個抱著小人書翻看的女童。
  含飴弄孫的場景,和仙家集市格格不入。
  年輕劍俠眼底略顯疑惑,遲疑少許,才問道:
  “掌櫃的,還有茶水嗎?”
  “有,爐子上有熱水,自己倒,錢扔櫃臺的銅盆裏,看著給。”
  “我聽師父說,這裏有壹種‘鏡花銀峰’的茶,不知是不是掌櫃的鋪子。”
  躺椅上的掌櫃,睜開了眼皮,瞥了門口壹眼:
  “妳師父是誰?”
  “我也不清楚,是個用劍的老道士,脾氣挺臭……”
  掌櫃微微擡手,打住了劍客的話語,屈指輕勾,壹杯溫熱茶水,放在了桌上:
  “那臭牛鼻子,欠老夫不少茶水錢,到現在沒給過半個子,師債徒償,這賬算妳身上了。”
  年輕劍客壹聽師父欠了壹屁股債,未曾進門:“我師父欠了多少?我和他的關系,其實也不太熟,到現在連名字都不知道……”
  躺椅旁邊的稚童,抱著小人書,稚聲稚氣道:
  “茶水無價,什麽時候還清看爺爺心情,想徹底清賬,可以在墻上留壹行字,等妳做到了,字跡就抹掉,這筆賬也不問妳要了。”
  年輕劍客略顯疑惑,轉眼看向雪白墻壁,才發現上面烏七八糟的痕跡,都是字跡,寫什麽的都有,誌向大的如‘心藏淩雲誌,仗劍入仙宮’,小的有‘此生必將娶某某仙子為妻’,墻角甚至有個奇葩,寫著‘壹定要幫老陸找回媳婦,讓他可以含笑九泉’。
  從字跡來看,皆以劍氣刻下,雖然感覺不到任何靈氣波動,但某些字跡看起來,還是如劍芒般刺目,恐怕刻字的人,劍術已經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步。
  年輕劍客掃了幾眼後,詢問道:
  “要是做不到?”
  “做不到妳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賬下輩子再還。”
  年輕劍客明白了意思,微微點頭,端起茶杯看了看,將平平無奇的茶水壹飲而盡。
  老掌櫃擡眼,看著年輕劍客的反應。
  年輕劍客壹杯茶下肚後,眼神恍惚,有些失神,約莫半刻鐘後,才重新恢復如常,把茶碗放下,走向了墻壁。
  老掌櫃見此,頷首道:“不錯,是個好苗子,不過和墻上之人相比,還是差得遠。前年遇到個小王八蛋,自稱和東洲的仇泊月稱兄道弟,東洲年輕劍俠無不稱他壹聲大哥;老夫本來不信,沒想到那小王八蛋壹碗茶下去,半點反應都沒有,還罵老夫賣假貨裝神弄鬼,弄得老夫都不好意思問他要茶水錢……”
  年輕劍客目光訝異,方才他壹碗茶下肚,往日仇怨、嫉妒乃至雙親橫死的傷痛等情緒全部浮現在眼前,如果不是心智堅韌,恐怕就陷入其中難以自拔了,聽聞此言,好奇道:
  “此人莫非已經斷絕紅塵無情無欲?”
  “非也,是看得開。只可惜入門太晚、資質平平,不然就憑那心境,往後在山上必然有壹席之地。”
  年輕劍客輕輕點頭,沒有再多問,提劍走到墻壁前,稍作沈吟,在墻壁上留下了壹行字:
  為天道鑄劍,斬盡凡世妖魔!
  字字銀鉤鐵畫,劍氣如白虹!
  老掌櫃點了點頭,隨後又嘆了口氣:
  “有仙就有魔,有人就有妖,凡世妖魔無窮無盡,哪裏殺得完,妳小子留這話,看來和妳師父壹樣,想賴老夫壹輩子賬。”
  年輕劍客笑了下:“若是殺不完,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下輩子再還掌櫃茶錢。”
  老掌櫃目光放在劍客手中那把雪白長劍之上:
  “心性不錯,就是這把劍太平庸了。”
  年輕劍客看向手中佩劍:
  “劍名‘金晝’,壹個朋友送的,舍不得換。話說我那朋友可不壹般,十幾歲就悟出了‘劍壹’,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就沒瞧見過比他厲害的。”
  老掌櫃淡淡哼了聲:“妳才走幾步路,老夫守著雷霆崖,南來北往的劍道奇才見得太多了,真正能讓老夫另眼相看的劍客,也就上次遇見的那個小王八蛋犢子,畢竟那廝是有史以來討茶喝的人中,最奇葩的壹個。
  “其他人再天資卓絕,又哪裏趕得上十仙君半成,不說十仙君,光是壹個東洲劍聖,天資就能碾壓當世所有年輕壹輩,等妳以後了解這些仙道梟雄之後,就說不出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話了。”
  年輕劍客心裏面,覺得自己的左姓朋友,天賦絕不比那些‘劍神、劍神’差,但他也不知道那位朋友近況如何,和茶肆掌櫃爭論這些毫無意義,便沒有再說這些閑話……
  ——
  狂風暴雨在海面卷起了數丈高的浪濤,距離海岸才不過數十裏,就難以再看到燈火繁盛的登潮港。
  在波濤中前行的‘島嶼’,巨大的體型讓浩瀚天威都顯出了渺小之感,沒有絲毫起伏,甚至讓身處其上的人,感覺島嶼根本沒動,只是海岸線在往東方退去。
  龜島上的面積很大,修建亭臺樓閣無數,幾千人待在上面,依舊感覺不到擁擠,只是有點人聲、樂曲聲的嘈雜。
  中心地帶的幾座高樓,由懸空廊橋連接,高樓之間有個小場地,船上的舞姬、琴師輪番表演,給樓裏的貴客排解寂寞,不過想進去就座要收神仙錢,不然就只能看到朦朦朧朧的虛影。
  三樓的壹間客房中,謝秋桃坐在窗口的棋榻上,懷裏抱著琵琶,正在按照船上執事的指點,認真地感化小龍龜,而感化的方式,是給小龍龜彈曲子!
  鐺鐺鐺——
  大弦嘈嘈如擂鼓,小弦切切如鳴鑼。
  不知道小龍龜聽著感不感動,反正壹直沒敢動。
  團子沒跟著勁爆的琵琶聲瘋魔亂甩頭,此時孤零零站在窗臺上,望著遠方的壹個園子發懵。
  園子是‘獸圈’,但和陸上小渡船的獸圈區別很大,周邊有陣法隔絕,以免靈獸亂跑,內部區域分明,打眼看去更像是個動物園,而且環境極好。
  靈寵對修士來說,不是阿貓阿狗,而是十分信任的夥伴,甚至大部分修士,寧可自己吃點苦都不會虧待靈寵,龜島的東家,在這方面做得十分到位,專門把獸圓子放在了客人壹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雖然礙於空間緣故,體型較大的靈獸比較憋屈,只能老實巴交待在圍欄裏,但所處的地方幹幹凈凈,還有漂亮小姐姐噓寒問暖,按時送水果、點心解悶。
  而體型小的靈獸,就舒服多了,各種奇珍異獸,按照種類、食性被分開放在壹個大園子裏,由宗門裏出來的馴獸行家專門陪著玩,因為食量都不大,各種零食管夠。
  臨海的壹個園子裏,甚至有個老翁,坐在邊上釣魚,旁邊整整齊齊蹲著幾十只小靈獸,眼巴巴等著,甚至有幾只聰明的小猴子,自己拿著魚竿在旁邊釣著玩。
  團子望著熱熱鬧鬧的遊樂園,又低頭看向爪爪旁邊的壹小堆松子,“嘰?”了壹聲,黑亮眼睛裏滿是懷疑人生的意味。
  而另壹邊,左淩泉也有點懷疑人生。
  甲子號的客房是套間兒,雖然空間不大,但也分了茶室和睡房,兩個女子和左淩泉的關系不同,謝秋桃在外面稍大的茶室住著,左淩泉和湯靜煣則住在裏屋睡房。
  左淩泉卸下了佩劍,站在睡房的窗口,看著獸圓裏面乖巧的小靈獸打滾兒賣萌,無言了良久。
  湯靜煣本就比較勤儉,登船後發現這情況,更是惱火,嘀咕著:
  “早知就把團子扔獸圈,找人走後門開這麽個房間,除了地方大點半點好處沒有,錢花得壹點都不值……”
  “要不把團子送過去?我覺得團子在那裏玩得更開心……”
  “它鬧著要和我們住壹起,現在錢都花了,再把它送過去不成冤大頭了,就讓它在屋裏待著,敢鬧就把它賣了抵坐船的錢……”
  左淩泉覺得團子待在身邊要更放心,對此也不再多說了,在靠窗的蒲團兒上坐了下來。
  樓裏的客房,是給有家底的貴客準備,並非靜煣說的壹無是處,該有的配備都有,睡房的布局和仙家客棧差不多,更像是修煉室,打坐的地方華美寬敞,床榻放在不擋事兒的角落。
  屋子裏亮著燈火,湯靜煣無事可做,站在床榻旁邊,俯身整理著隨行的衣物。
  因為背對著,左淩泉擡眼能瞧見裙擺後的飽滿臀兒,線條豐腴很有張力,隨著動作微微搖晃;雖然裙擺遮擋看不到什麽,但輪廓依舊能勾起曾經抱著啃時的美好回憶。
  左淩泉年關過後就開始閉長關,出關後忙活出發,都沒來得及享受享受,上次那什麽,還是把靜煣特意多給的鳳凰火送給靈燁。
  此時到了渡船上,修為到了瓶頸修煉也沒用,又沒用其他事情可做,心思自然就有點飄了。
  左淩泉瞄了幾眼靜煣搖曳生姿的背影後,輕咳壹聲,擡手關上了窗戶,展開了房間裏的隔絕陣法。
  外面茶室的搖滾琵琶,消失得無影無蹤。
  湯靜煣認真折疊衣裳,察覺異樣,動作微頓,左右看了幾眼,反應過來後,臉兒壹紅,動作慢了幾分,小聲“嗯哼哼~”的哼起了小曲兒,當做什麽都沒發現。
  左淩泉在蒲團上坐著,手指輕輕摩挲,想了想道:
  “煣煣,老祖現在在做什麽?能不能感覺到?”
  “早就問過了,晚上沒事兒,讓我們自己看著辦。”
  “……”
  左淩泉壹陣無語,暗道“不早說”,他笑道:
  “好啦,別收拾了,就幾件衣裳,又疊不出花來。”
  “急什麽,幾個月時間呢。”
  湯靜煣心裏也食髓知味,但此行又沒人和她搶男人,自然得矜持些。她把衣服收進玲瓏閣後,又掏出來幾件,拿在手上晃了晃:
  “妳想姐姐穿什麽?靈燁那種明騷的,還是清婉那種悶騷的?”
  手上拿著衣裳,都是貼身小衣。
  有比較保守的花間鯉,繡著魚兒荷葉那種;也有靈燁自己改良的款式,整體鏤空半透明,只在山巔關鍵處繡著花。
  除此之外,褲子的款式更多,布料最少的僅是三角形小布片連著兩根系繩,還有卷好的長襪、吊帶襪等等,顏色五花八門。
  左淩泉正襟危坐,如同在挑選修煉功法,認真掃了幾眼後,看向了最上不得臺面那種。
  湯靜煣性格開朗熱絡,但經驗終究比較少,沒清婉那麽放得開。她拿起小布片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呀?嗯……”
  左淩泉知道靜煣想說毛都遮不住,微微攤手:
  “妳有嗎?”
  “……”
  湯靜煣臉色壹紅,微微瞪了左淩泉壹眼,倒也沒反駁,拿著衣裳跑到了屏風後面。
  左淩泉見此也沒有猴急跑去偷看,只是如同等待禮物般,等著靜煣出來給他個驚喜……
  ——
  仙人也分三六九等,這點在渡船上體現尤為明顯。
  豪門子弟、高境仙尊,可以在寬敞的樓閣之類聽曲對弈、享受嬌妻美妾的伺候,而囊中羞澀的尋常修士,就只能在外圍閑逛,靠著四處走動來排解漫漫旅途中的寂寞。
  龜島外圍的觀景遊廊上,有很多買了站票的修士,負手站在圍欄邊,眺望海面的巨浪,盡量做出閑時觀景的模樣,免得路過道友看出自己是開不起最低等的客房,才無奈站在這裏。
  壹襲道袍的吳老道,帶著傻徒弟在遊廊中行走,到了無人之處,才語重心長說教:
  “修行中人,特別是道士,要學會淡泊名利。為了衣食住行與他人攀比,或感到自卑,說明向道之心不夠純凈……”
  身邊的小道士,名為鹿青,眼神不時望向中央地帶,尋找港口偶遇仙子的身影,聽見師父言語,他回應道:
  “師父,妳真不是因為舍不得多掏神仙錢開間屋子,才大晚上在這裏閑逛?”
  “唉,朽木不可雕,修行眾人可以不眠不休,站在這裏和待在屋裏,有什麽區別?”
  “屋裏可以打坐呀,外面靈氣稀薄,弟子換氣都得小心翼翼。師父不是說過‘修行道壹步慢步步慢’嗎,這可是幾個月……”
  “……”
  吳老道擡手削了小道士後腦勺壹下。
  小道士“哎呦~”壹聲,不敢再和師父頂嘴,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做出閑逛的模樣。
  吳老道暗暗嘆了口氣,眼底有點無奈。他並非家底寒酸,連個低檔房間都開不起,而是不想徒弟剛走上修行道,就接觸太多修行道的奢靡場景,不知底層的甘苦。
  這些事情得自己去切身體會,師父說教沒意義,徒弟抱怨他吝嗇壹時,總好過往後他不在了,徒弟無人監管走上歪路。
  不過小道士心思純粹,師父陪著壹起當街溜子,他自然沒有任何抱怨。
  在觀景遊廊裏閑逛了壹節,小道士似有所感,來到了圍欄旁邊,望了望下方的海面,喜滋滋地道:
  “哇!師父快看,下面有條大龍。”
  “嗯?”
  吳老道壹楞,此地距離海岸不過兩百多裏,海獸都被散修抓完了,哪兒來的蛟龍?他以為徒弟胡說八道,隨意來到圍欄旁往海面看了眼。
  這壹看,便是汗毛倒豎!
  只見漆黑如墨的海面之下,有兩個亮點,深度約莫兩裏,亮點卻清晰可見,如同幽冥地府中的兩盞螢燈,在墨淵深處,望著海面的龜島。
  吳老道能分辨出那是壹雙眼睛,但又難以相信,因為從瞳距來看,下方那龐然巨物的腦袋,恐怕都比龜島大,如果是壹條蛟龍,那身長用千丈來形容都太小了,壹口吞下這座龜島,恐怕都輕而易舉。
  “這……”
  吳老道臉色煞白,只是和海底的雙瞳對視壹眼,就感覺到了神魂深處的戰栗。
  這是天威!
  兩人發現異樣的同時,龜島其他地方也出現了動靜。
  獸圓那邊,蛟龍之屬的靈獸,集體匍匐在地上拜叩,而其他的靈獸,無論體型大小、境界如何,都僵立在了原地瑟瑟發抖,有些許膽小的直接被嚇暈了過去,連蹲在窗臺上懷疑人生的團子,都壹頭鉆進了被窩裏,做出“看不見鳥鳥,看不見鳥鳥……”的慫包模樣。
  作為龜島本體的拓天王八,已經不敢再動彈,從海水中擡起了巨型頭顱,有些驚慌地望向它的禦主。
  反應稍慢壹些的人族修士,逐漸察覺異樣,整個龜島瞬間鴉雀無聲。
  龜島是宗門經濟支柱,千星島專門數十名幽篁供奉護衛跨海渡船,龜島的主人黃寂,更是玉階中期的仙尊,渡船整體戰力,能碾壓九宗任何壹家下宗。
  但此時諸多仙家護衛探頭壹看,都楞在了原地,畢竟海下這玩意體型大到聞所未聞,恐怕位列十仙君之壹的冥河老祖來了都不敢妄動。
  此地剛出玉瑤洲大陸架,距離登朝港不過兩百來裏,沒人能想到這麽大壹條蛟龍,是怎麽靠近的。
  諸多修士乃至供奉臉色煞白,甚至不敢飛身逃遁,只有龜島的東家黃寂,低聲驅散船上執事,往海裏倒天材地寶祭海,同時聯系九宗的尊主過來馳援。
  但距離最近的望海尊主,發覺不對勁兒,掉頭就往內陸飛遁,看模樣是連登潮港都不想保了……
  ——
  稍早之前,高樓裏。
  左淩泉在房間裏盤坐,望著屏風上凹凸有致的影子,漸漸有了點蛟龍擡首的架勢。
  湯靜煣窸窸窣窣片刻後,先從屏風後面露出了熟美的臉頰,眼底羞澀,稍顯扭捏地嘀咕道:
  “小左,這東西真是正經姑娘敢穿在身上的?清婉她們也想得出來……”
  左淩泉保持雲淡風輕之色,以免靜煣看出他猴急,柔聲道:
  “出來吧,我什麽都見過了,穿著衣裳怕什麽。”
  湯靜煣臉上發燙,猶豫了下,還是抱著胳膊慢吞吞走了出來。
  燈光之下,白豆腐般的身段兒讓整個屋子好像都在此時亮了幾分,該豐腴的地方豐腴,腰間卻沒有壹絲壹縷的贅肉,可謂完美無瑕。
  左淩泉呼吸微微壹凝,都不知道先看哪裏,他努力做出平靜如常之色:
  “過來吧,當心著涼了。”
  這借口找得壹看就沒過腦子。
  湯靜煣並未說什麽,咬著下唇來到了蒲團跟前,想了想,壯著膽子踮起腳尖原地轉了個圈兒:
  “怎麽樣?好不好看。”
  圓如滿月的白月亮,隨著動作帶起陣陣漣漪,鏤空布料也上下顛了顛。
  香風拂面,左淩泉坐在蒲團上,視線正對著大月亮,感覺嗓子要冒煙了,咽了口唾沫潤了潤,擡手輕拍了下,帶起壹陣浪花:
  “這還用問?自然好看。”
  “哼~”
  湯靜煣咬了咬下唇,抱著的手也松開了。
  左淩泉滿意欣賞,正想說兩句閑話讓靜煣放松,靜煣眉頭卻是壹皺:“這死婆娘,搞什麽鬼……”說著眼底就浮現出了淡淡金色流光。
  ?
  左淩泉都被嚇習慣了,這次反而沒楞住,而是微微歪頭有些茫然——不是說好的不打擾嗎?難不成靜煣剛才沒打招呼……
  心念壹動之間,身前的女子,表情依舊化為了不茍言笑的嚴肅。
  四目相對。
  左淩泉眨了眨眼睛,第壹句話就是:“丈母……呸——前輩,妳……”言語間上下壹掃……
  妳好騷呀……
  上官老祖發現沒抱著嘴對嘴,還暗暗松了口氣,但低頭壹看……
  !!
  這什麽鬼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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