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預備

　　道宮後山。
　　道聖目光平靜望著林澤莊周，淡然道：“令建木神樹復蘇的事，就交給妳師兄弟二人了，為師希望十年之內能看到成效，妳二人可還有不解之處？”
　　莊周聞言面露猶豫之色，欲言又止。
　　林澤拱手回道：“回稟老師，弟子二人蒙獲老師指點，該如何做已了然於胸，但畢竟沒親身經歷過，正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須得按部就班進行。”
　　“倘若過程中遇到難以解決的麻煩與無法決斷之處，還得讓老師指點迷津。”
　　道聖擺了擺手：“此事無妨，為師就在後山修道，妳二人若遇到困難，隨時可以來找為師。”
　　林澤再次拱手壹拜道：“弟子暫時沒有疑惑不解之處了。”
　　莊周突然咬牙道：“弟子竊以為此事非壹朝壹夕完成，期限方面，老師可否給的寬裕壹些？十年看似很長，實則轉眼即逝。”
　　道聖冷眼瞥向莊周：“為師所說十年期限，並非完成此事時間，而是看到復蘇成效的期限，不可輕易更改。”
　　“妳若覺得勢單力薄，很難完成任務，為師可以給妳多安排點人。”
　　說完道聖往前方虛空壹抓，兩道身影憑空出現，掉落在林澤莊周面前。
　　惠施穩住身形，先是壹楞，接著看到道聖，連忙上前行禮道：“弟子惠施拜見老師，不知老師召弟子前來有何吩咐？”
　　另壹人分別對著道聖莊周林澤壹拜：“弟子江月生，拜見道聖祖師莊周祖師、林澤祖師。”
　　道聖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本座今日召妳們前來，有事安排妳們去做。”
　　惠施江月生齊聲說道：“請老師（祖師）吩咐。”
　　道聖指著林澤莊周兩人說道：“事本座已交給代了他倆，具體要做什麽事，妳二人與他倆溝通，本座就不摻和了。”
　　“當然，若是妳二人認為他倆進度緩慢，亦或者偷奸耍滑，立刻向本座匯報。”
　　惠施江月生齊聲應道：“弟子遵命。”
　　林澤望見這幕，神色略微復雜，道聖這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安插了兩根明晃晃的釘子嗎？
　　可是壹個天人第三境，壹個宗師境，能監視的了聖人境嗎？道聖在他們身上留有後手？
　　亦或者道聖另有其他手段，這只是壹個警告？
　　不知為何，趁著刀切面不備，通過獻祭天命獲取晉升聖人境機緣的林澤，心中壹陣發虛。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畢竟若有機會，林澤沒道理會放過超脫境機緣。
　　莊周漲紅著臉道：“此事非是增加壹兩人便能完成的。”
　　道聖臉色猛地壹沈，呵斥道：“莊周，妳若覺得翅膀硬了，不想替為師辦事，大可直說，推三阻四的，平白惹人惱怒。”
　　“為師讓他們二人過來，主要是為了方便調集道宮弟子相助，壹兩人不夠，道宮數萬弟子可夠？”
　　莊周當即從心，連忙道：“老師息怒，弟子絕無不情願之心，還望老師明鑒。若有道宮數萬弟子相助，決計是夠了的。”
　　道聖冷聲道：“那就閉嘴。”
　　莊周從善如流，閉嘴不言，場間氣氛壹度陷入沈悶。
　　林澤見狀，為了緩和沈悶的氣氛，開口道：“事不宜遲，弟子等人就不在這裏打擾老師了，回去探討壹下細節，並盡快采取行動，現準備向老師告辭。”
　　道聖冷冷看了莊周壹眼：“多向妳小師弟學學。”
　　莊周臉上閃過壹抹尷尬之色，躬身壹拜道：“弟子遵命。”
　　道聖沒有理他，轉向林澤，神色溫和道：“去吧，為師等妳好消息。”
　　林澤躬身拜道：“弟子告辭。”
　　說完林澤壹手提著惠施，壹手提著江月生，乘風而起，消失在道聖面前。
　　莊周慌忙壹禮，緊跟林澤身後離去。
　　……
　　不壹會兒，四人便出現在長安西秦皇宮內的林澤書房。
　　林澤指了指書房的椅子，淡然道：“隨意坐，大家都討論壹番該如何著手。”
　　莊周找了個椅子坐下，微微嘆了口氣道：“按照老師所傳授的方法，須分兩步。其壹，安排人收集天材地寶，越多越好。”
　　“其二，盡快建造祭壇，將建木神樹碎片種下去，並號召百姓拜祭，從而收集信仰之力。”
　　“這兩件事借助世俗王朝之力更容易辦成，故還得師弟召開朝會，通告天下。”
　　林澤想了想道：“師兄所言有理，但存在兩個問題，其壹，縱是師弟發動整個西秦收集天材地寶，對於供養建木神樹而言，無異於杯水車薪。”
　　“其二，祭壇該建在何處？哪怕建在長安，能來拜祭的，多為在關中之地定居的百姓，難以發動天下人。”
　　“有這兩重因素束縛，十年之內，恐怕難以達到老師預期。”
　　莊周微微皺眉，隨即舒緩，笑著問道：“師弟既然提出這兩點，想必已有應對之法，師弟大可提出，以供參詳。”
　　林澤神色自若道：“南疆佛門，關東儒家，門人信眾多不勝數，其中不乏中品以上武者，不管是用來尋找天材地寶，還是作為吸納天地靈氣的人形工具，都是上佳之選。”
　　“此外海外道門，坐擁海外富饒之地，每年產出天材地寶量多且質好，若不取之，實在愧對這份天地給予的饋贈。”
　　“再加上道佛儒三教宗師境武者幾乎占世間九成，若能作為建木神樹信眾，提供的信仰之力，必定不再少數。”
　　“師弟甚至覺得，四百余名天人亦可派上用場，壹切以老師大業為重。”
　　此番話出，便將林澤和莊周之間本質區別展露無遺。
　　莊周所想，盡是己方賣力，林澤所想，全是壓榨他人。
　　莊周思索片刻，面露猶豫之色道：“如此壹來，豈不將建木神樹壹事公諸天下了？”
　　林澤輕笑道：“縱然只發動西秦之力，難道能瞞得過有心之人嗎？”
　　莊周臉色稍緩：“那倒也是，只是如此壹來，道佛儒三教，除了道宮本身，妳我似乎得罪了個遍。”
　　林澤擺了擺手道：“正所謂聖人之下皆為螻蟻，師兄又何必在意螻蟻的想法？將老師交代的任務完成要緊。”
　　莊周：“若三教弟子抵觸過甚，該當如何？”
　　林澤笑道：“這便需要師兄壹壹上門‘勸說’了，師弟相信師兄有這個口才，畢竟對絕大多數人而言，世間之事除了生死，皆是小事。”
　　莊聖神色怪異道：“師弟確定是勸說？”
　　林澤坦然道：“那當然，若有人極度抗拒以及不配合，師弟建議師兄可以動用壹點手段。”
　　“譬如，物理超度。”
　　莊周……
　　眼見莊周有些猶豫不定，林澤漫不經心補了壹句：“師弟大膽猜測，師兄估計不想看到老師下山，將妳我罵個狗血淋頭，以彰顯妳我無能吧？”
　　莊周腦海很自然浮現道聖狂怒的畫面，隨即臉色微微壹變。
　　接著幽怨望了林澤壹眼，若不是妳搶了老師預定好的天命，老師豈會從壹個超然物外的得道高人變成壹個喜怒無常的小老頭？
　　隨即認命道：“那就依師弟所言，我去壹趟佛門儒家以及海外，務必說服他們配合。”
　　林澤笑道：“師兄出馬，必定心想事成，師弟在長安等妳的好消息。”
　　莊周輕咳壹聲道：“不若師弟隨我壹同前去？論威逼利誘諸等手段，師兄不及師弟十分之壹，師弟若能出面，當事半功倍。”
　　林澤微微無語，妳這是誇我還是諷刺我呢？佛祖儒聖通天劍主都讓我得罪了個遍，這得罪人的活，總不能讓我壹個人幹了吧？
　　於是林澤義正言辭道：“師弟倒不介意與師兄壹同前去，可師兄方才說了，既要建造祭壇，又要發動西秦上下收集天材地寶，師弟實在脫不開身。”
　　“老師給的任務期限實在不長，妳我應當動用壹切可動用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