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五行令第四部 by 即墨江城
2019-10-23 21:29
上文說到羅雲與林落、如玉壹夜激戰,到了天明方才睡下。此時大雨稍歇,道路泥濘難行,眾人遂決定再過幾日再行動身。
羅雲包下了客棧的壹間院子,那夜與二女壹番激戰,雖然聲音未傳至他處,卻依然瞞不過楊斂。到得第二天晌午,三人方才懶洋洋起身,楊斂見了羅雲調笑道:“羅兄弟,人生路長,可別貪歡。”
二女聞言面色大窘,楊斂收斂笑容,又對林落說道:“林姑娘,楊某知道姑娘心意,只是楊某早已有了妻室,姑娘厚愛,楊某實難承受,好在姑娘能夠及時抽身,羅兄弟與我情同手足,姑娘如今能與羅兄弟走到壹起,楊某心頭亦是欣慰,還望姑娘能夠與羅兄弟不離不棄,等到妳二人大婚時,楊某少不得要來討壹杯喜酒喝。”
林落面色通紅,雖然有些害羞,但嘴角笑容卻表明了她此刻心中所想。楊斂又與羅雲說笑壹番,眾人正欲前往飯堂,卻見先前所雇的車夫急匆匆奔了過來,壹臉的驚慌失措。
這車夫姓王,楊斂見其壹臉驚慌,急忙問道:“老王,發生了什麽事?”
老王奔至院中,見眾人皆在,急忙對著楊斂說道:“大官人不好了,咱們的馬不見了。”
此言壹出,眾人皆是壹驚,羅雲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馬又如何不見了?”
老王伸手擦了壹下額頭上的汗水,道:“小人今早起床,原本以為便要出發,哪知大官人說隔幾日再走,小人便偷了個懶,未能及時往後院去,待得方才想起,便去了趟後院,就見咱們的馬車尚停在後院中,但原本拴在馬槽邊的兩匹馬卻不見了,小人又在附近找了壹圈,始終沒有找著,這才回來告知大官人。”
壹行人急匆匆趕往後院,但見馬槽邊拴著數匹好馬,唯獨不見了他們的馬。楊斂又找到了客棧夥計,夥計此時亦是驚慌失措,滿頭大汗道:“客官,小人今早還給馬餵過草,不知道什麽時候這馬就不見了,真不是小人做的手腳啊。”說著幾乎就要給楊斂下跪。
楊斂見他神色不似作偽,又找來了客棧掌櫃,掌櫃的壹邊怒罵那夥計,壹邊又向楊斂賠罪。待等到楊斂提出要客棧賠償兩匹馬時,那掌櫃的突然又住口不言了,直說是因為楊斂等人的疏忽才導致了馬匹的丟失。
楊斂大怒,但此時客棧中人多眼雜,也不好出手教訓掌櫃的,壹行人怏怏回了小院,楊斂轉頭見羅雲眉頭深鎖,問道:“羅兄弟怎麽了,是否想到了什麽?”
羅雲緊皺眉頭,不停在院中來回踱步,道:“楊大哥,妳不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嗎,按說後院中好馬多的是,那偷馬賊為何單單偷了我們的兩匹馬?”
楊斂心中壹驚,道:“的確如此,我方才在後院看了壹眼,發現有好幾匹汗血寶馬,這些馬價值極高,萬不是我們那兩匹馬可以比的。”
羅雲點了點頭,又道:“偷馬賊單單偷了我們的馬,勢必是不願讓我們上路,但我們此行目的地極為隱秘,除了我們自己之外再無其他人知曉,除非……”羅雲看著周圍眾人,道:“除非有人提前泄露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地。”
眾人面面相覷,此行五人中,他們四人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唯獨那個車夫。楊斂搖了搖頭,道:“不會,我當初雇傭那輛馬車時並未告知其具體的目的地,他斷然不會知道那處深谷,況且那個地方只有羅兄弟去過,就算知道了也沒有半點用處。”
羅雲搖了搖頭,道:“他不需要知道那個地方在何處,只要知道了我們的目的地,然後盡可能阻止我們前往就行了。”
楊斂悚然壹驚,急忙擡頭環視四周,見唯獨少了那個車夫,急忙趕往其房間查看,但見其房內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只是單單不見了他的隨身行李,楊斂咬牙切齒道:“果然是這廝幹的好事,只是不知他究竟受了誰的指使,妄圖讓我們留在這裏。”
羅雲此時異常冷靜,他擡頭看了壹眼天色,冷冷道:“到得夜間,我們自然就會知道幕後主使之人了。”
誰知尚未到得夜間,客棧掌櫃的便欲前來趕人,楊斂大怒,道:“妳這廝真是不知好歹,我也不曾短妳銀子,緣何就要趕我們走?”
那掌櫃的有些戰戰兢兢,不停賠罪,又裝出壹副可憐樣道:“非是小老兒欲趕幾位客官,實是有人前來脅迫,小老兒不得不照辦,不然的話,小老兒哪有這麽做的道理。”
楊斂聞言沈聲道:“是何人脅迫妳,妳速速帶我去見他,我自為妳做主。”
那掌櫃的幾乎就要給楊斂跪下,滿臉的緊張不安,說道:“客官妳們還是快走吧,小老兒也不想惹上什麽麻煩,就算是客官給小老兒留壹條生路了。”
楊斂回頭看了壹眼眾人,見羅雲微微點頭,口中罵了壹句,道:“既然如此,我們這便離開,妳且把房錢結算了。”
哪知那掌櫃的似乎對指使他的人極度畏懼,連忙擺手,竟是連房錢也不要了,只求楊斂等人速速離開。楊斂滿心怨忿,無奈那掌櫃的就是不肯說出那幕後主使之人,四人略微商議壹番,趁著天尚未黑,匆匆出了客棧而去。
不想此處集鎮上只有這壹處客棧,眾人找了壹圈亦沒找到留宿之處,楊斂長嘆壹口氣:“身懷銀兩,竟找不到可以留宿之處,天下間還有如此憋屈的事情嗎!”
楊斂長籲短嘆壹番,眼睛壹瞥,正見到街道旁邊壹個鬼鬼祟祟的人,他大喝壹聲,幾步上前抓住那人,拎拳便打。
那人正是當日那車夫,此人先前偷偷溜走,不知為何逗留在了此處,此番被楊斂抓到,自是壹番痛打。那車夫壹邊慘叫壹邊求饒,楊斂打了壹頓,將心中那股怨氣發泄了大半,方才停手。
那車夫此刻早已被打得鼻青臉腫,鼻血亦流到了嘴角邊,楊斂收回拳頭,冷冷道:“是誰指使妳偷了馬匹,快快從實招來。”
羅雲等人此刻也圍了上去,那車夫見壹時無法脫身,急忙往地上壹跪,不停對著楊斂磕頭,口中哭訴:“大官人饒命,此事真與小人無關啊,小人也是被人脅迫,被逼無奈才做出這等事情。”說著腦袋在地上砰砰連磕幾下,力道甚大,額頭上隱隱能看見壹片殷紅。
羅雲上前壹腳踢翻那車夫,冷笑道:“妳乃是楊大哥從余家莊附近雇來,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又有何人能夠脅迫妳,定是妳這廝見財起意,將兩匹馬都賣了換錢,此刻怕不是就要偷跑回鄉?!”
車夫被羅雲壹腳踢翻,也不敢再爬起身,直接翻身跪在了楊斂面前,又道:“小人實在不敢隱瞞大官人,那日大官人找到小人,欲雇傭小人趕車,出價又是極高,小人心中歡喜。不料大官人走後不久,又來了壹夥人,那夥人面目猙獰,兇神惡煞,將小人的妻小盡皆綁了,讓小人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羅雲又道:“他吩咐妳做什麽事?”
車夫跪在地上,卻是吱吱唔唔不肯再說,這倒也不能怪他,他妻兒老小皆在那夥人的手裏,為了活命,他斷然不敢出賣那夥人。
眼見那車夫始終不肯說出那夥人是誰,楊斂又忍不住出手狠狠教訓了他壹頓,直將他打得哭爹喊娘。羅雲在壹旁見了,伸手扯了壹下楊斂,道:“楊大哥,他的妻小皆在那夥人手裏,他是斷然不會說的。”接著又對那車夫道:“我也不要妳說出他們是誰,只是妳將我們那兩匹馬賣至了何處?”
那車夫被楊斂打得渾身是傷,口中微微呻吟,說道:“大官人恕罪,那兩匹馬並未被小人賣掉,小人直接將它們放了。”
此言壹出,羅雲不由長嘆壹聲,若是知道了買主還好,還可以再買回來,但那車夫直言已將馬匹放走,如今早已過了半日,又如何才能找回那兩匹馬。
眼看日頭西沈,天色已近黃昏,壹行人急匆匆出了集鎮,集鎮晚上會有宵禁,若是壹行人在街道逗留,輕則被抓入官府大牢,重則直接當場格殺。楊斂本欲在集鎮上重新買馬,哪曾想走遍整個集鎮,竟是連壹處馬場也無,只得絕了這個念頭。
壹行人匆匆趕路,此時沒了馬匹,速度自然快不起來,好在眾人在離集鎮不遠處找到了壹間木屋,這木屋乃是平日裏獵人過夜所用,壹行人匆匆進了木屋,屋中似乎久未有人居住,地上積了厚厚壹層灰塵。二女匆忙打掃了壹番,楊斂又從外頭撿了壹些幹柴回來,眾人生起火堆,這才坐下來休息。羅雲看了壹眼眾人,沈聲道:“既然那夥人脅迫客棧掌櫃的將我們趕出集鎮,想來他們也早早便算好了我們會在此處落腳,看來今晚他們便會找上門來了。”
是夜,眾人就著清水吃了幾口幹糧,壹行人聚在木屋之中,羅雲坐在桌邊閉目養神,楊斂手持金刀站在門旁,二女則坐在羅雲身邊,滿臉的緊張不安。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堪堪到了子時,眾人皆有些等得不耐,如玉看了看周圍,正欲說話,楊斂突然出聲,輕輕說了壹句“來了。”
此言壹出,眾人精神壹振,但聽得屋外漸漸起風,風聲中傳來陣陣腳步聲,羅雲幾步走到窗邊,見屋外不知何時早已聚了壹大群人,各個手持刀劍,神色不善,火把將周圍照得有如白晝壹般。
羅雲定睛細看,又見眾人自動向兩邊分開,讓出壹條通道,通道內緩緩走出壹人,羅雲壹見之下不由失聲道:“居然是聶書青!”
來者正是聶書青,他緩緩走到屋前,面上掛著壹絲冷笑,對著屋內大聲道:“羅雲,事已至此,妳還不乖乖出來受死!”
話音剛落,木屋門猛然洞開,跟著壹道金色刀光撲面席卷而來。聶書青冷笑壹聲,腳下步伐壹變,躲過那道刀光,跟著軟件有如毒蛇出洞,直刺屋內而去。
但聽噹噹兩聲,軟劍再次返回,聶書青足尖壹點,整個人退後數步,眼神冷冷盯著屋內……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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