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們像是回到了以前相處的時光，除了偶爾的修煉以外，大多數時候下下棋，聊聊以前的故事，李也重新感受了壹番溫暖的親情。
　　但李也感覺自己的親情稍微有點變質了。
　　自從李也恢復正常以來，每天的火氣都很旺，陽根壹天倒有半天的時間都處於堅硬狀態，像是要將失去的幾年都補回來壹樣，壹個走神，腦子裏總會開始想女人。
　　最初還很正常，最多就意淫壹下薛貴妃，但與美艷的母親朝夕相處下來，他腦子裏總會忍不住想起幻境裏的經歷，不由自主的會將目光落在母親曼妙的身體上。
　　這讓李也很苦惱，強烈的罪惡感不停的侵襲著他，於是他準備下山了……
　　“回大周？絕對不行！”
　　沈露華眉頭微蹙，不知不覺間流露出壹絲平日裏的清冷。
　　母子二人正在用晚餐，沈露華特意炒了幾盤上輩子李也愛吃的菜，但驟聞兒子還要回去受苦，壹時間想也不想的拒絕。
　　驟然重逢的溫情讓李也幾乎忘了母親本來的強勢，此時聽到母親冰冷的拒絕，方才回想起，媽媽以前似乎並不好相處。
　　楞了壹下，方才無奈道：“娘，您聽我說。”最近幾天，李也入鄉隨俗，已經習慣叫“娘親”了。
　　“說什麽也不行，”似乎察覺到自己態度不好，沈露華聲音柔和壹些：“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幹嘛非得回去當奴才？”
　　“我回去是要弄到《天魔九相》全本，不然我以後怎麽辦？”
　　“等我七境之後，自會去找姬玄要，妳不用擔心。”
　　“姬玄在皇宮就是七境的存在，況且我總不能什麽事都靠您吧？”
　　“我是妳媽，靠我有什麽不對？七境不行就八境，反正回去就是不行。”
　　“您還講不講理了。”李也語氣也很沖。
　　沈露華微微壹滯，旋即道：“我怎麽不講理了，妳回去不僅吃苦，還很危險，況且妳現在已經不是太監，萬壹被發現怎麽辦？”
　　“被發現跑就是了，只要短時間附在其他人身上，我就可以順利逃出。”第壹境的《天魔九相》也就這點能力了，可以短暫附在別人身上，簡單挑動他人情緒，打架不行，跑路還不錯。
　　“那也太危險了，等我八境後再去為妳取來，不是更好嗎？”沈露華不肯松口。
　　“那得什麽時候去了，什麽都靠您，您就不怕把我養成個廢物？”李也方才意氣風發的準備大幹壹場，轉眼間就發現自己好像只是母親五指山中的乖寶寶。
　　沈露華楞壹楞，才發現兒子已經不是十二歲的小孩子了，卻又不肯松口，冷臉夾菜，不說話了。
　　“娘，我知道您是擔心我，放心，我會很小心的。”
　　沈露華有些煩悶，放下碗筷冷聲道：“那妳走吧，反正我說話也沒用。”
　　“我又沒說馬上就走，多陪您幾天。”
　　“誰要妳陪。”話是這麽說，沈露華清冷的神色還是舒緩了幾分。
　　李也見狀，扯開話題：“娘，您做的菜好好吃，這些年來我夢到好多次。”
　　沈露華聞言，想到兒子吃的苦，冷淡的臉上終究是掛起笑容：“好吃就多吃點。”
　　“對了，娘，您到這個世界的衣服還在嗎？”
　　“還記得……”李也開始回憶起從前的故事。
　　沈露華也很快陷入回憶之中，臉上的微笑變得溫馨。
　　談話間，姜紫微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外。
　　“好香啊，吃什麽呢？”
　　“姜姨，坐下壹起吧。”李也習慣性的打聲招呼，這幾日姜紫微偶爾過來壹趟，對母子倆下的象棋挺感興趣，但飯點過來還是第壹次。
　　第六境壹般很少吃飯了，但姜紫微看著樣式新鮮的飯菜，也不拒絕：“那我就不客氣了，這菜怎麽做的，看著挺新奇。”
　　虞露華和李也露出默契的微笑，最終還是虞露華開口：“家鄉的小菜，用鐵鍋炒的，妳可以試試。”
　　姜紫微接過碗筷，嘗了壹口，秋水般的明眸微微壹亮，贊道：“好香～”
　　“不錯吧，我娘親的手藝可不是開玩笑的。”李也與有榮焉。
　　姜紫微饒有興致的看著沈露華：“師妹，這十多年來，我可從不知道妳還有這等廚藝。”
　　“不過是些小道罷了。”沈露華不以為意。
　　姜紫微卻不肯罷休：“我現在越來越好奇了，象棋、五子棋、炒菜……自從妳們母子相遇後，新東西壹樣接著壹樣，可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沈露華和李也都淺淺壹笑，然後沈露華白了姜紫微壹眼：“吃飯還堵不住妳的嘴。”
　　姜紫微嘗了幾口菜，便忍不住繼續問道：“妳們究竟是哪裏人，我博覽群書，卻從未聽說過這些新奇玩意。”
　　“妳整日不修煉，盡知道琢磨這些。”沈露華不答。
　　姜紫微也不在意，隨口答道：“七境擡手便至，有什麽可修煉的，當然要找些有趣的。”
　　李也和母親對視壹眼，開口道：“這兩天我和母親討論了壹下，感覺也許我們理解的太上忘情，似乎有點不太對。”
　　姜紫微有些訝異，看了沈露華壹眼，見她沒有反駁，朝李也問道：“什麽不對？”
　　“我之前聽過壹句話，和太上忘情意思有些像，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相濡以沫？”這個世界沒有《莊子》，姜紫微自然也不明白這個故事。
　　“意思是兩條魚兒在幹涸的車轍中互相以對方的唾沫濕潤身體。”
　　姜紫微會意的繼續道：“反倒不如兩條魚兒各自在江湖中暢遊，忘記彼此的存在？”
　　“如果將道比作水，人比作魚，豈不是和太上忘情的意思有些像？”
　　姜紫微輕輕頷首，喃喃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由此可見，太上忘情，也許並不是必須忘情，只是處於大道之中，悠然自得，是以不再需要對方所提供的壹點點水而求活。”
　　姜紫微蹙眉：“所以呢？最後不還是忘情？”
　　“所以忘情是得道的結果，而尚未得道的人，還需要對方所提供的壹點水。”
　　姜紫微何等天賦才情，壹點就透，自語道：“正如涸轍之鮒，若非相濡以沫，便不能生存……”
　　“所以姜姨認為，如何可稱為得道？”
　　“至少九境，不，甚至九境也不能算……”姜紫微豁然開朗：“所以，修煉《太上劍典》並非忘情，而是需要壹點賴以生存的水，也就是道？可是，這說不通啊……為何前輩們非忘情不能修煉？連初霜那丫頭也是……”
　　“我和娘親討論出壹種可能，正如相濡以沫，極於情方能極於道，前輩們修道本就情欲淡漠，因此將唯壹的情感系於求道之上，是以得到賴以生存的水，邢初霜姑娘將唯壹的情感系於劍之上，是以得到賴以生存的水。”
　　“這……且容我仔細思量壹番。”
　　姜紫微早已放下碗筷，沈思不已。
　　這想法最初是由李也提出疑惑，大多是沈露華自己想的，她也看過《太上劍典》，只是沒有修煉，結合前世經驗，思量之下最後得出這種結論，讓李也提出，也是想讓兒子和師姐關系好壹點，有什麽事師姐也能幫襯壹下。
　　待母子二人吃完飯，姜紫微終於回過神來，看著沈露華，疑惑道：“如此說來，豈非情便是道？”
　　沈露華笑道：“想來，情當然是道的壹種體現，借情求道，如管中窺豹，可見壹斑。”
　　“連男女之情也是？”
　　“正如天地交匯後有人間，陰陽相合後有太極，男女交合後有生命，男女之情如何不是道的壹種體現呢？”
　　姜紫微怔住了，這是她從未想過的方向，寥寥數語，卻不啻向她打開了壹扇新的大門，不用等到活夠了再突破七境，也不用變成壹塊石頭……
　　“所以姜姨不妨想想，您追求的是什麽？您之所以不願變成石頭的原因是什麽？”李也適時的開口。
　　自己的追求……是什麽？初霜那丫頭，有了劍便忘記了其他，可是自己似乎對什麽都有些興趣……
　　沈露華見她陷入沈思，起身道：“妳慢慢想，我去洗碗。”
　　其實她本可以壹道法術將碗筷清潔幹凈，只是和兒子在壹起，她總想更有煙火氣些，是以起身收拾好碗筷，朝竈房走去。
　　李也目送母親離去，看著母親婀娜的身姿有些移不開眼，特別是那白色宮裝之下，母親翹挺的蜜臀拉出壹道誘人的弧線，讓李也不禁暗自吞了壹下口水，直到母親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才遺憾的轉過身來，就看到了姜紫微正目光奇怪的看著他。
　　“妳在看什麽？”
　　“沒～沒什麽啊～”李也有些慌亂。
　　“妳在看妳娘。”姜紫微篤定道。
　　“姜姨，您想到了嗎？您的追求是什麽？”李也扯開話題。
　　姜紫微想了半天沒想出來，便索性不想了，回過神來卻發現師妹的兒子眼睛正盯著師妹的屁股看，心中不由升起壹股怪異，此時聽到李也轉移話題，輕聲笑道：“小家夥，妳要我告訴師妹嗎？”
　　李也到底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年，聽到這話不由慌了，立刻不打自招：“別～別說～”
　　姜紫微見狀，嘴角勾起壹絲笑容：“那妳告訴姜姨，妳在看什麽？”
　　“沒什麽啊～～”李也還想抵賴。
　　“那我去告訴妳娘，看她信不信。”說罷，作勢就要起身。
　　“姜姨，別～”
　　“那妳說說，妳在看哪裏？”姜紫微嘴角含笑。
　　李也看著姜紫微那略帶調笑的眼神，感覺壹陣頭大，最後只能囁嚅道：“看～看屁股～～”
　　“妳在偷看妳娘的屁股？”
　　李也沈默不語。
　　姜紫微的笑容帶著好奇：“好看嗎？”
　　“我～我就是隨便看壹下～～”
　　“隨便看壹下。”姜紫微輕輕壹笑，忽然問到：“妳最近對男女之事，好像很在意？”
　　“沒有啊～”李也壹慌，本能的快速否認。
　　姜紫微壹字壹頓的輕聲道：“妳以為，六境的感知，會察覺不到？”
　　李也聞言，頓時慌了，他簡直不敢想象母親直到自己的齷齪心思會有多難受，慌忙問到：“您是說？”
　　姜紫微笑容不帶壹絲煙火氣：“不僅是我，妳娘親也感覺到了。”
　　李也默然無語，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
　　姜紫微繼續不急不慢的說道：“以六境的敏銳程度，妳眼神停留在哪個地方，停留了幾刻，連妳心臟跳了幾下，都壹清二楚。”
　　李也回想起這幾天的所作所為，不禁臉色發燙，他以為自己做得很隱蔽，只是偶爾偷偷看壹下，卻不想對於母親來說，纖毫畢現。
　　姜紫微見他的樣子，像是看到什麽有趣的事壹樣，忽然“噗嗤”壹下笑出聲：“怕了？”
　　李也紅著臉點頭。
　　“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麽去了，我還以為妳膽子很大呢。”
　　李也急了：“我～我真的就是隨便看看。”
　　姜紫微頷首輕笑：“嗯，隨便看看。”
　　“我～～”
　　“說什麽呢，這麽開心？”沈露華從門外走來。
　　“沒什麽，說妳家公子呢。”
　　“小也？他怎麽了？”沈露華看了看臉色漲紅的兒子。
　　李也生怕剛才的談話被姜紫微說出去，趕緊搶道：“沒什麽，說我什麽時候下山。”
　　姜紫微嘴角勾笑，也不揭穿：“好了，快來下五子棋，我昨天回去琢磨了壹下，研究出壹個必勝法。”
　　沈露華壹邊擺放棋子，壹邊道：“忘了說，五子棋先手有禁手，有幾種方式不能用……”
　　姜紫微眉頭壹蹙：“妳不早說，我昨夜想了好久呢。”
　　“妳們聊，我先修煉去了。”趁著兩人聊天，李也趕緊逃離現場，想到剛才姜姨說的話，不禁有些發愁。
　　自己的偷看都被母親發現了，不知接下來該如何面對母親。
　　想要修煉，卻久久不能靜下心來，姜姨的話讓他又羞又愁，可是幻境中的壹幕幕卻總是闖入他的腦中，那雙裹著絲襪的美腿，那只含著肉棒的小嘴……
　　直到夜色漸深，房門才被母親敲開：“小也，別太辛苦，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