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

月關

歷史軍事

大雍承天地之運,亡前朝暴政,有萬民景從,遂承天祚,稱帝立國,都曰中京,封建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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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0章 摩訶薩有大智慧

青萍 by 月關

2022-4-15 21:51

  多寶師兄在修丈六金身,壹旦功成,便可開宗立教。
  如今雖有波旬搗亂,接引和準提時不時就去救火,偏又奈何不了這位六欲天魔王。不過,多寶頗有慧根,功成之日,已然不遠。
  所以,摩訶薩必須盡快給師兄網羅壹批小弟,開山門的時候才夠壯觀。
  可是……
  摩訶薩雖然好為人師,也只是好為人師而已。他沒有兩位師尊的厚臉皮,也不懂那些死纏爛打、到處拉人的手段,突然接受了這麽重要的壹件差使,摩訶薩很茫然。
  茫然的摩訶薩又不敢向兩位師尊表達自己的畏難情緒,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出了極樂界,駕祥雲壹朵,在天上飄啊飄的,不知道該如何著手。
  摩訶薩胡亂地想著,思想許久,仍舊摸不著壹點頭緒,不禁如他接引師父壹般,滿面悲苦。
  “哎……”
  摩訶薩壹聲嘆息,該怎麽辦才好呢?我就算把兩個徒弟都拉進來,這也才兩個人吶!隨便擡點凡間之人?那能給師兄擡什麽場面,會叫天庭笑話的,看看人家三百六十五位正神,都是什麽出身。
  “噫!”
  摩訶薩躺在祥雲之上,壹手托腮,正在胡思亂想,無意中眼往人間壹瞄,突然發現壹個人,頓時兩眼壹亮。
  “陳玄丘!”
  就見陳玄丘駕著壹匹馬,手托壹盆花,正在山間疾行。
  陳玄丘自從得了這盆荀草,可是拖累了他的行動。
  他見這荀草居然以息壤為土培植,實在不懂它究竟有些什麽特性,所以既不敢收進納戒,也不敢放進葫中世界,生怕這植物枯死或者變異。
  他對李洛兒姑娘蠻有好感的,雖然洛兒姑娘身高體肥,可是內心卻是純凈如金,尤其是在地維秘境,人家曾傾全力助他,這份恩情,他壹直記在心上。
  既然這盆荀草是洛兒姑娘極為珍視之物,陳玄丘可不敢讓它出現半點差遲。
  如此壹來,他就只能托在手上。
  可如此壹來,他就不能用遁術疾行了,因為他沒有辦法讓那嬌弱的花葉不被強風吹折。
  “這樣不行啊,磨刀不誤砍柴工,我應該找個鎮子,叫人打造壹個鐵盒子,把荀草放在裏邊固定住,那時再施展遁術,不就不怕它被強風折斷了麽?”
  陳玄丘想到這裏,心中壹喜,便想著跨過這座山,若有村鎮,便停下找個鐵匠。
  摩訶薩看到陳玄丘,也是喜不自勝。
  哎呀呀,原來是他!
  老夫幫他給娜紮重塑過肉身呢,老夫的兩個徒兒又與他交情匪淺。
  此人出身小門小派,沒什麽靠山,如今又是凡間王朝數壹數二的重臣,有便利條件。
  我不如先把此人收入教中,然後讓他幫我去招人,憑他的好賣相、好口才,壹定能招攬來許多豪傑,壯大我西方新教。
  摩訶薩想到這裏,只覺心花怒放,啊!師尊賜我摩訶薩為名,說我將以獨特的智慧之光遍照世間眾生,乃西方極樂世界光明智慧第壹之人。
  果然啊,這麽難的事情,我只略壹思考,就有了解決的辦法。
  摩訶薩喜孜孜地想著,便想按下雲頭去攔住陳玄丘。
  陳玄丘只覺天空中壹片雲朵似乎有俯壓之勢,擡頭壹望,天空純凈湛藍,就只壹朵白雲,被陽光壹照,邊緣如雪,中間如絮,說不出的美麗,低低地壓在天穹上,仿佛伸手可及。
  陳玄丘不禁心中贊嘆:“還是這個年代,空氣沒有汙染,清晰度高的很吶。在我那個世界,也只有邊陲人煙稀少處,才有這樣的感覺了。”
  陳玄丘想著,仍舊是馬不停蹄,穩穩地托著那盆荀草,穿山而行。
  摩訶薩剛剛按下雲頭,心中忽然壹動,又止住了動作。
  不成不成,這般貿然前去,如何分說?他會不會心生疑竇?
  師尊已為新教定下級別:佛、菩薩、尊者、羅漢、護法、金剛、使者。雖說許了我便宜行事之權,佛與菩薩之下,任何職位都可分付,菩薩之尊位也許了我壹個名額,可以拿來送人。
  可是,我去招攬他時,許他個什麽名份呢?如果太低了,恐怕他不願意。如果把菩薩果位送他,會不會太高了?
  師尊可是說過,新教建立後,為我預留的位置就是壹尊菩薩啊。這壹下子就讓他與我比肩,不合適吧?
  不成,我得思量好了,再去招攬他。不然,以此子之精明,壹旦弄巧成拙,再想招攬就難了。
  想到此處,摩訶薩又硬生生停住了雲朵,決定挑個最佳的機會再出現。
  陳玄丘可不知道那雲朵之上,竟有壹位高人暗中窺視著他的舉動。而在後邊,還有壹個南子,遠遠地躡著他的形影。
  陳玄丘翻過壹座山峰,就見前方仍是山巒蒼茫,但是在群山之間,有壹片河谷,不過五六裏地的寬度,依著山勢,狹長彎曲,長度上至少則有二十多裏地,然後才歸於狹窄的山坳。
  就在這樣壹片平地上,中間壹道河流,河流兩岸,有民居錯落,連兩側平緩些的山坡上,都開墾出了壹片片田地,看起來,算是壹個不小的鎮子了。
  這樣的地方,壹定有鐵匠。
  陳玄丘心中欣喜,立即驅馬向山下沖去。
  陳玄丘驅馬直奔鎮中心,果然看見有鐵匠鋪子的幡子迎風招搖。
  陳玄丘連忙下馬過去,說明來意。那老鐵匠聽了他奇怪的要求,又看了看那盆荀草,笑瞇瞇地道:“這個簡單,三日之後,客官……”
  陳玄丘道:“別三日之後了,我現在就要,越快越好。”
  說著,壹枚金餅子就拋到了砧板上,發出悅耳的脆響,跳動了幾下才停住。
  那老鐵匠兩眼放光,抓起金餅子狠狠咬了壹口,看著上邊的牙印兒,眉開眼笑地道:“是真的!客官,老朽這兒有打開的鐵板,切割成合適大小,立時就可以打造,半個多時辰就可完成。只是,這是原為他人打造的鐵器,我這壹來對他人可就不好交代了,都是老顧客……”
  “吧嗒!”
  又是壹枚金餅子落到了砧板上。
  老鐵匠嘮嘮叨叨說這麽多,只是想少找回壹點錢,多賺幾文,根本不是想繼續要錢。不想陳玄丘竟如此大方。
  那老鐵匠兩眼發直,看了看砧板上的金餅子,壹把抓起來塞進懷裏,惡狠狠地叫道:“拴柱,把給陳老爺家打造的那幾塊上好鐵板拿來!二狗子,炭火燒得旺旺的,開工了!”
  “叮叮當當……”
  已經很少親自出手的老鐵匠覺得拿了人家這麽多鐵,就得有對得起人家的好手藝,親自上陣,在兩個徒弟的配合下,賣力地打起鐵來。
  陳玄丘就在對門兒茶攤下要了碗大碗茶,壹邊喝茶,壹邊逗著那個穿綠衫、系白裙,長得像壹朵水靈靈的小白菜,鼻頭上還有兩顆俏巧雀斑的羞澀小姑娘說話。
  那小姑娘大概很少見到他這種風度儀表、形容俊俏的小哥兒,壹見他就臉紅得說不出話來,偏生陳玄丘越是如此越喜歡逗她說話,弄得小姑娘壹張臉蛋兒壹直紅通通的,都可以用來燒火沏茶了。
  這時候,鐵蹄聲驟然傳來,壹隊大雍官兵跑步闖進鎮子,頭前幾匹駿馬,馬上坐著幾位身著布衣而非軍服的人,有老年也有中年,神色陰郁,睥睨之間,頗有傲色。
  陳玄丘坐在茶棚下,眼看著那隊人馬從他面前過去,看到其中壹位面白無須的老者時,突然感覺有點兒面熟。
  嘶~在哪兒見過?
  因為這隊士兵的的是大雍的旗號,所以陳玄丘首先回憶的就是他在中京見過的人,印象裏似乎沒人與此人相似。
  突然,陳玄丘腦海中靈光壹閃,猛然想起壹個人來。
  他在姬國谷園之戰中,似乎站在姬侯身後的那位寺人,就是此人。因為此人半邊臉似乎有些問題,露出表情的時候,只有半邊臉有生動的表情,另半邊臉是癱的,所以陳玄丘有些印象。
  會是他麽?
  他怎麽領著壹隊大雍官兵?
  他們來這鎮子做什麽?
  陳玄丘不再逗弄那棵烹茶的小白菜了,漸漸斂了笑容,淡淡地看著從面前跑過去的大雍官兵。
  被陳玄丘逗弄得壹臉窘迫,快要把頭埋進胸口裏的小白菜,見他突然對自己失去了興趣,心中不禁有些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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