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家

　　第二天是周六，張玉婷起得很早，醒來後，發現自己在沙發上睡了壹夜，渾身酸痛。起身走到臥室，發現老公躺在床上，還在沈睡。
　　初平昨晚回來竟然沒有理她，任由她睡在沙發上。玉婷心中頓時滿是委屈和失望。哀怨壹陣，玉婷習慣性走進廚房準備早餐，淚水又止不住流了下來。
　　做好早餐，玉婷將飯菜擺上桌，自己卻壹口也吃不下。給老公留了個紙條，告訴他自己的手機丟了，今天要和閨蜜逛街，順道買手機。
　　對於昨晚的事情，玉婷絲毫沒有提起，她了解自己的老公，如果將昨晚的事情告訴老公，他壹定會責怪自己找麻煩。玉婷不知道三金集團勢力有多大，但以她對初平的了解，他斷不會為了壹個普通人去招惹，哪怕人家救了他妻子，哪怕曲毅想要強奸他的妻子。雖然這些也只是她的推測，但她害怕這些推測會應驗，那樣會讓自己更加心寒。
　　收拾妥當，玉婷就出了門，她還有些擔心那個叫槐子的男人，不知道人家傷情如何，昨晚她也是害怕極了，也不知道那人胳膊上的傷嚴不嚴重，也沒有好好感謝他。另外，聽昨晚那個老伯的話，似乎這個三金集團還很不好惹，他因為自己惹了大麻煩。
　　楊家臺的中心大街就是小菜市場，買了些水果，玉婷就想著打聽壹下槐子住在哪裏，說來也巧，這時候恰好路過昨晚那個小飯店的門口，昨晚那個大叔就站在門口與村人聊天，玉婷忙上去詢問。
　　按照楊炳海的指示，楊槐家並不難找，就在楊家臺的最東北角，壹棟獨門獨院的兩層小樓，相比周圍的破舊磚瓦房，很顯眼。從外面還能看到院子裏搭的架子上，掛滿葡萄的葡萄樹。大鐵門上有個門鈴，玉婷猶豫了壹下，還是按下門鈴。
　　楊槐此時還在睡大覺，夢裏是昨晚那個美麗清純的女子。這些年在外面，他難得能睡個好覺，雖然昨晚受了傷，但是這點傷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絲毫不影響他酣睡，更何況還有美人入夢。正要成好事的時候，壹陣門鈴將他從美夢中吵醒，流著哈喇子的楊槐坐起來，懊惱至極。這些天來他家找他的也就他的好兄弟王大偉，而這小子是有鑰匙的，今兒壹大早就來按門鈴打擾自己的春夢，氣惱的楊槐套了件大褲衩，就出了門，心想，打開了門第壹件事就要狠狠踢這小子幾腳。
　　打開門楊槐見到門口亭亭玉立的美人，還以為自己夢沒醒，使勁揉了揉眼睛，楊槐才發現不是在做夢，腦子轉了幾圈才想起，這個美人就是自己昨晚救下的，就是剛剛夢裏的人。
　　而玉婷也是壹楞，她斷沒想到開門的楊槐是這幅光景，全身就穿著壹個寬松的大褲衩，身上的肌膚是古銅色，棱角分明，肌肉雖不像那些健身運動員那般豐健，但是透著雄性的氣息，還有那壹道道傷痕，更是充滿了野性與暴力。更誇張的是下身，大褲衩子上鼓起壹個大帳篷。可不是得鼓著，剛剛還在春夢裏來著。也不知道如果美人知道剛剛香艷夢中的人兒是她自己，她會怎麽想。
　　楞了許久，玉婷啊壹聲叫了出來，隨即發覺自己失態，捂住眼睛轉過身去。
　　楊槐也被玉婷這半聲喊叫驚醒，忙沖回屋子，穿衣服。
　　聽見身後楊槐離開的聲音，羞臊不已的玉婷這才轉過身，就見到狼狽不堪的楊槐走得太急，壹個不小心被門後的箱子絆了壹下，差點絆倒，受傷的胳膊還磕在墻上。玉婷看著他的滑稽樣又忍不住噗呲壹笑，然後又忍不住擔心他的胳膊會不會再受傷。
　　過了壹會兒，伴隨著屋裏幾聲茶碗摔碎的聲音，楊槐套了身衣服，又跑了出來。這回他上身穿了件個黑色的T恤，下身也換了條運動褲，只不過那裏還是凸起著。玉婷有些詫異，楊槐胯下凸起那麽大壹塊，這是到底有多大啊？玉婷記得丈夫的胯下可從來沒有這麽誇張過。想法只是在玉婷的腦海裏瞬間閃過，隨即被她快速扼殺掉。
　　“妳，妳怎麽來了，趕緊進來吧。”楊槐紅著臉不好意思道。
　　早春的清晨，還透著寒意，這家夥就穿這麽點。張玉婷紅著臉嗔怪了壹句：“這麽冷的天，妳也不怕感冒了。”說著便跟楊槐走進去，那處凸起又止不住地縈繞在她腦海中，讓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呵呵呵，剛起來，我以為是哥們來了，就沒有換衣服，實在是抱歉。”楊槐憨憨的回了句。
　　進了門，是個大院子。玉婷老家也是農村的，她爺爺就還健在，她偶爾會去看爺爺，也從沒見過農村誰家有個這麽大的院子。院子裏井井有條，種滿了各種花，雖然都不是名貴品種，但是布置的井井有條，只不過看樣子很長時間沒人打理了，枝芽有些散亂，馬上就要到開花的季節了，有些都長出了骨朵。這讓張玉婷感到親切，她爺爺家也是這幅摸樣。她已經好久沒有回去看爺爺了，初平是城裏人，不喜歡農村，他只跟著玉婷去過幾次。每次去初平都很不開心，總是嫌這嫌那，開始的時候，還勉強忍受，只是回來抱怨幾句。後來就越發不耐煩了，去了總是挑這挑那，抱怨個不停，弄得玉婷的爺爺也很不好意思，給他準備很多吃的討好他，初平竟然也不領情，嫌棄老人臟，給他的吃的東西，都被他扔到壹邊。後來玉婷就不再帶初平回去了，只是壹個人跟著父母回去過幾次，每次爺爺都會問起孫女婿，弄得玉婷總是不知如何應對。
　　“這些都是我媽種的，媽媽喜歡種些花花草草的，月季、牡丹、木槿花、蘭花、櫻花，我就認識這幾個，呵呵呵，都不金貴。媽媽不喜歡金貴的花兒，都是種些廉價但生命力強的，對了那邊還有棵野桃樹，她跑到山裏挖過來的，別人家種桃子都是為了吃，媽媽卻只是覺得桃花好看。”楊槐見玉婷對院子的花有些感興趣，說道。
　　“恩，很好看，等過些天花兒開了，壹定很美。”玉婷在院子裏駐足，聽著楊槐介紹，只不過楊槐的話語總讓玉婷感覺其中有點淡淡的悲傷。
　　“恩，是啊，每年花開的季節，小院子裏就特別特別美，哎，說起來，我也好幾年沒有見過這些花兒開了。”楊槐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落寞。
　　玉婷轉頭看著他，發現這個男人盯著那院中的花發呆，眼神中滿是哀傷。
　　“呵呵呵，等它們開花了，妳可以過來賞花啊，很美的，我還惦記著把花瓣采下來，曬幹做個枕頭呢。”楊槐發覺與玉婷在看他，笑道。
　　玉婷臉頰又紅了，聽說楊槐要采花瓣做枕頭之後，頓時又覺得這家夥煞風景，便說道：“采它們幹嘛，等花謝了，妳把花瓣收集起來就是了。”
　　“也對啊，呵呵呵，對了，還有，這棵桃樹啊，別看它是野桃樹，但是結的桃子可好吃了。現在市場上的桃子別看個大又幹凈，沒味道，這個野桃子個子小，但是酸甜可口，特別好吃，等桃子熟了，我摘些給妳。”
　　“不，不用了。”玉婷聽到此處，臉更紅了，搖頭拒絕，她覺得和楊槐也就今天見壹面的緣分了，以後他們倆應該沒有交集了。
　　在院中呆了壹會兒，楊槐引玉婷進屋。屋裏有些淩亂，似乎很長時間沒人收拾了。地上還有些打碎的茶杯，應該是剛剛楊槐慌裏慌張碰掉的。安排玉婷在沙發坐下，楊槐就去燒水，然後拿笤帚打掃地上的碎茶杯。玉婷坐在沙發上打量著這間屋子。家具都很陳舊，但款式和擺設很講究，不奢華但很精致，壹看就讓人覺得這屋子的主人很懂生活。玉婷並不懂什麽品位，但是屋子裏的陳設讓她覺得舒服、自然。墻上的壹些編織擺設，很漂亮，玉婷很喜歡，她記得剛結婚的時候，她也喜歡買壹些這樣的擺設掛在家裏，結果初平要麽說幼稚，要麽說土氣，玉婷就很少再買了。
　　玉婷和初平的房子是初平結婚前就買好的，婚前去初平家裏，聽婆婆跟初平小聲說過，說房子是婚前財產，壹定不能在房產證上寫她的名字。雖然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玉婷也不在意。但裝修新房的時候，婆婆卻跟玉婷說，要玉婷家出所有的裝修費，玉婷沒有心機，也就答應了。玉婷父母也通情達理，拿出了十萬元裝修費。但是裝修上的事情，初平說玉婷不懂，什麽事情都和他媽媽說，而不跟玉婷商量。結果是他們母子專挑貴的買，事後初平還和玉婷吹噓，自己買的瓷磚、地板、家具多麽多麽上檔次，是巴羅茲進口的，國際名牌。是他托了什麽人，少花了多少錢。結果十萬元還不夠，玉婷又厚著臉皮跟父母要了十萬。裝好的新房，玉婷也沒看出有什麽好，反而覺得有些冰冷的感覺，壹點沒有家的溫馨。
　　今天來到楊槐家，讓她心生羨慕，羨慕這個家的女主人。心中那個向往的家的樣子在她心裏原本仿佛被霧氣籠罩，朦朦朧朧看不清楚，而從進到這個小院子，仿佛被壹把雨刷壹下子刮開，將她心底那個對於家的模糊的想象壹下子清晰地展示出來。
　　“那個，我來看看妳，妳的傷好些了嗎？”玉婷見到楊槐收拾妥當，端來壹壺茶水，看著他右臂上的繃帶問道，那裏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進門前碰的，似乎有滲出血來。
　　“呵呵呵，沒事，我皮糙肉厚，這些小傷不算什麽。”楊槐傻呵呵地說道。
　　“妳，妳的家人？”玉婷註意到了屋裏的黑紗，小心翼翼地問道。
　　“呵呵，我媽媽幾個月前過世了。”楊槐笑呵呵道，但眼睛裏卻掩飾不住哀傷。
　　玉婷壹楞，心中沒來由也跟著壹陣傷心，“那個，對不起。”
　　“嗨，沒事，這就是命啊，車禍去世的，比病逝的強。卡車司機疲勞駕駛，車禍的壹瞬間就沒了，沒經歷什麽痛苦。”楊槐笑呵呵道，但是聲音卻有些低沈沙啞，“呵呵呵，我也是不孝，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這麽多年都在外面，只留媽媽壹個人在家裏，她去世了我才回來，都沒見她最後壹面。”楊槐低頭喃喃說道。昨天玉婷都沒有仔細看過楊槐，現在看他，臉黝黑，長得不是太難看但有些猥瑣的感覺，而此刻他的神情讓玉婷有些著迷，他的眼神裏有些玉婷從沒有見過的東西，似乎是遠超他年紀的滄桑。這個男人壹定是個有故事的人，玉婷不禁暗想。
　　似乎感覺到了玉婷在看自己，楊槐擡頭看她，四目相對。玉婷楞了壹下，忙低頭躲開了楊槐此刻猥瑣中帶著炙熱的眼神，這個人，表情變化還真快。這時候，她聞到了濃烈的藥味，接著發現了茶幾上的藥膏，“妳在抹藥嗎？”
　　“昂，沒，昨晚上藥了，就放在這裏。”楊槐說道。
　　“傷口嚴重嗎？沒有去看醫生？”玉婷看桌子上的藥似乎都是中藥膏，不像是醫院開的藥，就關切地問道。
　　“昂，沒事，我自己有傷藥，比醫院的好用多了。妳這麽壹說，提醒我了，該換藥了。”楊槐哈哈壹笑說道。
　　玉婷見狀對楊槐更是好奇，老公初平有個頭疼腦熱都呼天喊地的，而眼前這個男人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卻混不在乎，似乎平常事壹般。昨晚她可是記得那壹刀紮的有多深。
　　“我幫妳吧。”玉婷說道，說著就要幫楊槐拆小臂上的繃帶。
　　楊槐聽了壹楞，“那個，算了，我自己來吧。”話雖這麽說但卻沒有阻止張玉婷，任由她小心翼翼為自己解去繃帶。
　　“對了妳妻子呢？”玉婷這時候想起萬壹人家有妻子，自己這樣似乎很不妥。
　　“呵呵呵，我是魯智深啊，花和尚怎麽會有媳婦兒啊。”楊槐開玩笑道。
　　這讓玉婷又想起楊槐昨晚那個混不吝的模樣，也是呵呵壹笑。解開繃帶，那道傷口讓玉婷有些心驚肉跳，小心翼翼用棉棒蘸著酒精擦拭傷口滲出的血，或許是害怕，或許是激動，玉婷的手有些抖，而當蘸著酒精的棉棒觸到傷口的時候，玉婷能感覺到楊槐的手也在顫抖，她知道是痛的，有些抱歉地擡頭看楊槐。卻見到楊槐笑瞇瞇地看著她，渾不在意的模樣。
　　那帶著邪氣和猥瑣的笑容讓玉婷的呼吸壹滯，隨即她紅著臉低頭繼續為楊槐處理傷口。
　　而楊槐看著眼前這個美麗動人的女子，內心也是激動異常，胯間堪堪垂下的巨物，此時又挺立起來。壹定要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楊槐深吸幾口氣，暗自下定了決心。抹完藥，玉婷這才註意到楊槐的胯間那個噴薄欲出的巨物，羞臊著臉，起身去了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她發現了桌子上楊槐的全家福，照片裏壹家三口，女子很漂亮，很有氣質，而男人年紀稍大，戴著眼鏡，很斯文的模樣，還有些病態。中間的男孩卻有些黑，如毛猴子壹般，與兩人的氣質很不搭。壹家三口在照片裏感覺怪怪的，像是三口人，又像是祖孫三代，而孩子又和父母特別不像。他不會是撿來的吧，張玉婷不禁壞壞地想著。
　　楊槐此時已經穿上了衣服，在壹邊燒水，發現玉婷在看那張全家福。“呵呵呵，那就是我爸媽，看見照片的人都說我是撿來的。”
　　“呵呵呵，妳媽媽真美。”張玉婷見楊槐壹下子說中了她心中所想，有些不好意思。
　　“沒有妳美。”楊槐盯著張玉婷脫口而出，說完他就後悔了，深怕自己唐突了佳人。
　　正在這時候，就聽見院門打開的聲音，隨即壹個近兩米高的壯漢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油條和豆腐腦，“哥，起床了沒有，我給妳買了早飯。”
　　壯漢壹進門，就看到屋裏的張玉婷，頓時壹楞，“那個，哥，我，我給妳買了油條，妳吃飯吧，那個，我走啦。”說著放下早飯，轉身就走。
　　“哎，妳吃飯了嗎？走那麽急，幹嘛去啊。”楊槐喊道。
　　“呵呵呵，不耽誤哥的好事，那個健身中心，我還有事呢，不打攪哥哥妳了。”說著壯漢就走出了院門，還很貼心的輕輕關上了。
　　張玉婷聽了大羞，再次低下頭，也不答話。她知道顯然自己和楊槐被人家誤會了，而那人竟然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就離開了，這讓她更是羞臊。
　　“那個，不好意思，這是我弟弟，王大偉。”楊槐說道。
　　“王大偉，”楊槐這麽壹說，張玉婷才想起，自己還認識這個壯漢，壹年前，楊家臺靠近馬路邊的壹個廢棄廠房，改成了健身中心，叫YY健身，因為就在自己放學上，很方便，玉婷就在健身中心辦了張卡。而這個王大偉就是健身中心的老板。“我認識他，他是YY健身中心的老板，我在那裏辦了年卡。”
　　“哦，這麽巧啊，呵呵呵呵，那還真是有緣，我弟弟開的那個健身中心，我也去過幾次，怎麽沒見過妳啊。”楊槐問道。
　　“我，我就是放學後去練壹會兒瑜伽。”張玉婷說道。
　　“哦哦，瑜伽好，女人練練瑜伽是不錯的。”楊槐點頭道，眼神不自覺在玉婷身上上下打量。二人聊了壹會兒，張玉婷正要離開，這時候壹陣咕咕的聲音響起，玉婷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我還沒吃早飯，肚子都咕咕叫。”楊槐哈哈笑道，“妳吃飯了嗎？要不留下壹起吃吧。”
　　“額，那個，不，不用了，我，我還有事。”玉婷昨晚就沒有吃幾口飯，今早又沒吃，肚子早就餓了，此時她是尷尬無比。
　　“來，坐下吧，今早剛出鍋的油條，村口炸油條的大叔手藝很好，也很幹凈的。大偉這小子買了這麽多，估計是兩人份，他急火火的走了，我壹個人也吃不完，壹起吃點吧。”楊槐說著就進廚房，端來兩副碗筷，把王大偉的早餐擺到茶幾上。
　　玉婷本想拒絕，但是楊槐再三挽留，就坐下和他壹起吃。或許是昨晚的經歷，讓她對眼前的男人放心不少，又或許是這個家讓她覺得溫馨，玉婷沒有太多的防備。
　　壹頓早餐，玉婷吃的很舒心。雖然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楊槐卻似乎有種天然的讓她親近的魔力，席間講了很多逗她開心的話。不知不覺，玉婷就放開了。油條的確很不錯，豆腐腦也很正宗。玉婷其實很喜歡這樣的中式早餐，但是初平卻不喜歡，他嫌油條不衛生，每天早晨都要玉婷準備牛奶和土司，這些玉婷其實不喜歡。玉婷結婚之後已經好久沒有吃油條喝豆腐腦了，所以今天吃起來格外美味。壹頓早餐，玉婷吃掉了壹個男人的份，她還從來沒有吃這麽多。
　　吃過飯，二人又寒暄幾句，此時也才八點。正當玉婷起身準備要走的時候，外面的大鐵門傳來了砰砰砸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