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劍寒九州(第二部) by 即墨江城
2020-2-24 20:34
吃到壹半,忽見門外進來兩人。方勉所坐位子正對大門,見兩人壹老壹少,老者約莫五十上下,矮胖身材,花白頭發,臉上滿是肥肉,唯獨那壹對眼睛細長狹小,間或閃過壹道精光,眉目間夾著壹股陰鶩之氣,穿著壹身灰衣。旁邊那個少年看著比方勉略小壹些,頭戴玉冠,面目清秀,壹身青衫,手中還拿著壹把折扇,看起來倒像是哪家的公子壹般。他二人入得店來,正欲吃飯,見此時大堂滿客,只有方勉與關雄那張桌子還余兩個空位,二人遂壹路走來,那公子對著方、關二人略壹施禮,笑道:“兩位兄臺請了,不知小弟可否與兩位拼個桌子?”二人自無不可。
那主仆二人坐下也叫了壹些酒菜,少年環視壹眼堂中,見堂中眾人大都是壹些佩戴刀劍的江湖中人,又打量了壹下方勉與關雄,開口問道:“我觀二位兄臺打扮,似乎也是江湖中人,不知是否也是前往參加劍盟大會的?”方勉正欲說話,關雄搶先說道:“我二人久仰劍盟大會盛名,閑來無事,欲前往瞻仰壹番,只是苦於無法入內,到時便只能在外遠觀壹番,聊以止渴了。”少年聞言哈哈壹笑,道:“此乃小事,小弟手裏正好有此次大會的請柬,兩位與小弟有緣,到時與小弟壹同入內便可。”方勉見其這麽說,方才仔細打量起來,但見這公子說話細聲細氣,膚色也較壹般男子雪白,心下覺著有些不對,正欲謝絕,關雄卻搶先道了聲謝。那灰衣老者在壹旁聞言,正想說話,卻被那公子擺手止住,只得住口不言,只是目光掃過方勉與關雄二人,眼神冰冷。
過得片刻,方勉與關雄用罷午飯,便即告辭,那公子再三交代,要二人到了無量山便即來找自己,關雄壹口答應,拉著方勉便出了客棧遊玩,直到華燈初上方才回來。二人又在大堂用了晚飯,方才回房,方勉此時才想起日間之事,問道:“關兄日間何以答應那個公子,我們自己就有請柬,何須他人帶著。”關雄笑道:“人在江湖走,能多交壹個朋友也是好的,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萬壹日後有求於人也說不準。”方勉雖覺有理,但心中總覺得那公子哥有些奇怪,又道:“關兄,妳不覺得那公子有些奇怪嗎?”關雄聞言打量了壹下方勉,這才笑道:“方兄弟,我還以為妳知道呢。”“知道什麽?”方勉有些奇怪地問道。關雄壹臉古怪地笑容看著方勉,良久才道:“方兄弟看來還是涉世未深啊,方才那公子明顯是個女兒身,方兄弟難道看不出來嗎?”方勉聞言這才驚覺,恍然說道:“我方才想起,那人的膚色也忒白了壹些,尋常男子哪有那麽白的膚色,而且其說話細聲細氣,更與人不同。”關雄接著說道:“我觀那人喉頭未有喉結,便知其是男扮女裝。只是此乃他人之事,也不便戳穿,再者其身旁那仆人,我觀他雖然貌不驚人,但呼吸間氣息悠遠綿長,定然內力高深,當時若是不答應,萬壹惹得人不高興了,隨手發難,只怕妳我二人聯手也不是其對手。”話音剛落,忽聞窗外壹個陰森森的聲音傳了進來:“妳倒是有幾分眼力,知道老夫的厲害。”
二人聞聲大驚,他二人自忖武功不弱,但來人直到出聲,二人方才驚覺,可見來人武功已經高出他們實在太多。又聽來人話語,知其便是日間那少女身邊的仆人。方勉當即出聲問道:“不知前輩深夜來訪,有何要事?”那老仆站在門外,隨手壹揮,房門應聲而開,二人神情壹凜,當即各自手握刀劍。老仆緩緩踱進屋中,先是看了關雄壹眼,有些漫不經心問道:“妳是關家的人?”關雄壹楞,隨即回道:“晚輩關雄,拜見前輩。”他聽這老仆口氣,似乎與自己家族有些淵源,當下不敢怠慢,畢恭畢敬回了壹聲。那老仆點了點頭,又問道:“關若海是妳什麽人?”關雄略微低下頭,回了壹聲:“正是家叔。”老仆笑了壹聲,也不再管他,繼而轉頭看向方勉,見方勉手握劍柄,滿臉緊張,也不多話,將手臂壹伸,便往他肩膀抓去。方勉壹驚,不知其用意,但也不敢大意,順勢腳下壹滑,身子壹側,便欲躲開這壹抓。不料老仆半途手勢壹變,跟著方勉的身子壹同而去,依然扣向他的肩膀,眼見著就要扣住,方勉急忙使出壹招‘避重就輕’,身子壹下倒貼著老仆的手臂,順勢避了開去,這壹招乃出自避字訣中。老仆見壹抓落空,心下有些意外,不由咦了壹聲,跟著腳下壹跨,整個人直欺而上,雙臂張開,猶如老鷹壹般撲向方勉,霎時間壹下封住他所有退路。方勉腳下急退,卻始終逃不脫老仆雙臂範圍,眼見退無可退,又是壹式‘避重就輕’,整個人直往老仆懷裏撞去。那老仆雙臂前伸,胸前空門大開,被方勉壹下撞入懷裏,正當反手去抓,方勉忽而就地壹蹲,跟著壹滾,直往壹旁滾去,老仆壹抓不著,跟著再度壹抓,此時方勉已然站起,眼見老仆手臂伸來,忽而劍光壹閃,長劍已然出鞘,劍嘯聲響,劍鋒直往老仆五指削去。老仆不進反退,忽而屈指在劍身上彈了壹下,但聽得長劍壹陣震顫,方勉腳下急退數步,待得身子撞上墻壁之後方才立住,饒是如此,持劍的右臂依然壹陣酸麻。
老仆站在原地,壹臉陰森看著方勉,半晌張口問道:“妳方才用的是什麽身法,竟能避開老夫壹抓。”方勉見其並未乘勝追擊,心下略略松了口氣,回道:“此乃晚輩無意間習得的壹門武功,名為‘匿身九變’。”老仆聞言低著頭連說了幾遍,繼而擡起頭來,忽而問道:“妳可有官身?”方勉壹楞,未待回答,那老仆自覺失言,繼而又冷森森說道:“大會那日,我自會派人盯著妳等,若妳等有任何不軌舉動,老夫就算得罪了關若海,也定要取妳二人性命。”說著又看了二人壹眼,這才施施然出了屋子揚長而去。二人面面相覷,良久過後,方勉方才如夢初醒,問道:“關兄,此老仆到底何人,怎認得妳?”關雄苦笑壹聲,端起桌上茶杯壹飲而盡,此刻才抹了壹把額上冷汗,道:“方兄弟妳有所不知,我們關家家傳刀法,起手式握刀的手法與其他刀法盡皆不同,想必他是憑此認出來的。”方勉仔細回想壹番,想起自己先前與關雄打鬥之時,他握刀的手法的確與壹般人不同。方勉又問道:“他說的關若海又是何人,又為何問我是否有官身?”關雄嘆了口氣,將自己的家世略微與方勉說了幾句,末了又道:“他見妳與我壹道,定是認為妳也是有官身的人,才會有此壹問,不必放在心上。”方勉遂作罷,突然又問道:“既然關兄家族在朝中頗有勢力,憑著妳叔叔的權勢,雖不至入朝為官,但做個州府中的統領也是不在話下,何故屈尊在壹個小小的鎮子上做個捕頭。”關雄知他心中有所猜疑,便道:“關某畢生追求的乃是至高的武學,當官並不是我的興趣,所謂舍本逐末,莫不如是。”方勉知他不願再提起這個話題,也便住了口,二人又閑聊幾句,方才各自睡下。
到得天明,二人再度上路,自此不再停歇,壹口氣到了無量山的山腳處。此處亦有壹個小鎮,鎮中各處客棧此時盡皆客滿,俱是被各大門派給包下了,剩余壹些散落的江湖人士,便只有露宿街頭,或是借住民房。只因無量劍派定下了規矩,只有大會前壹日,方可容許其他門派及散客上山,此時離大會尚有三日,眾人雖然不滿,但見各大門派皆無異議,也只得按捺了下來,只等三日之後,再壹同上山。方勉與關雄問遍了數家客棧,均是沒有空房,二人無奈,只好先出了鎮子,在道旁的林子裏找了壹塊空地過夜。二人拾來枯枝,正待生火,忽聞壹陣竊竊私語聲傳來,二人壹楞,方勉本想避開,但見關雄已然往聲音傳來處摸了過去,只得跟了上去。
聲音來自林子深處,二人壹路過去,好在此時林中枯葉甚少,二人壹路走來,未有半點聲音。到了地方壹看,見壹塊巨石背後,正有兩人面對面坐著,中間生了壹個火堆,旁邊用木頭做了壹個架子,再用壹根樹枝穿著壹只野兔,放在火堆上緩緩烤著。方勉與關雄趴伏在不遠處,只依稀看得兩個側影,二人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但聽得壹個男人的聲音說道:“此次大會,不知盟主之位花落誰家?那無量劍當了上壹任的盟主,若是此次再讓他們得魁,妳我二派掌門的面上,都不會好看。”另壹人吃吃笑了幾聲,聽聲音竟是壹個女子,那女子說道:“盟主壹事,花落誰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壹年壹次,妳可想我了沒有?”跟著便是二人的壹陣竊竊私語,時而傳來幾聲笑聲,想來便是壹些甜言蜜語。方勉瞧著頗為無趣,便想離去,哪知關雄卻不如此,他緊緊盯著二人,悄悄對方勉說道:“從方才他們的對話來看,想必兩人之中,那男的出自滄浪劍派,而那女的則是樓蘭劍閣的人。”方勉覺得有些奇怪,問道:“關兄何以知道的如此清楚?”關雄嘿了壹聲,道:“方兄弟妳初入江湖,自然有所不知,這從第壹次劍盟大會至今,少說也有八次了,這其中盟主壹位,滄浪劍派得了三次,樓蘭劍閣得了三次,另外兩次,卻是被這無量劍派給得了去。上壹次劍盟大會,滄浪劍派與樓蘭劍閣盡皆慘敗於無量劍之手,今次若是再敗,那兩派掌門的臉面可見全丟光了。方才那男的所說的,便是這個意思,想來這二人便出自這兩個門派。”方勉聞言更覺好奇,又悄悄問道:“那關兄何以知道那男的是滄浪劍派,女的是樓蘭劍閣,或許二人正好相反,男的來自樓蘭劍閣,而女的則是滄浪劍派的人。”關雄聽了眼神頗為奇怪地看著方勉,半晌才道:“莫非方兄弟真的不知道樓蘭劍閣所收皆是女弟子嗎?”方勉鬧了老大壹個紅臉,頗為尷尬,好在關雄很快便將眼神轉向別處,嘿嘿笑了兩聲:“滄浪劍派的弟子與樓蘭劍閣的弟子私下相會,嘿嘿,這倒是有好戲看了。”方勉聽了不知關雄何意,有心想要出口相詢,又怕再被他笑話,是以默不作聲,心下默默揣摩。
關雄緊盯著那壹對男女,此時那野兔早已被烤的金黃,兔油壹滴滴落入火中,發出滋滋的聲音。那男的撕下壹條兔腿塞入女子手中,那女的卻不接,小聲吵著要男的餵她。那男的左右環視壹眼,見四周無人,幹脆壹把將那女子摟入懷中,將兔肉壹條條撕下,再慢慢餵入女子口中。那女子吃吃笑著,張口含住那男的手指,螓首微擡,眼神中含情脈脈,那男的被她看得是壹陣心猿意馬,忍不住腦袋壹低,二人就此吻上。二人越抱越緊,皆是欲火焚身,更值此時正是夜深人靜,那男的壹把扯開女的衣襟,大手從衣領處伸了進去,壹把捉住壹只玉乳用力揉搓起來,女的忍不住大聲呻吟,聲音在靜謐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男的壹驚,急忙用手去捂她的嘴,那女的口中壹邊呻吟壹邊說道:“清哥,要了我吧。”說著更用手去解那男的腰帶。
那叫清哥的男人被她的如此勾引,登時也不管不顧,壹下將其按倒在地,騎在她的身上,三兩下便扯開她的衣服,雙手捉住那女的壹對玉乳,用力揉搓起來,手指更是夾著兩粒鮮紅色的乳尖,時而輕拉幾下,時而輕撚幾下。那女的越叫越大聲,壹只玉手早已探進男的褲襠中,捉住壹根早已硬邦邦的東西,急忙前後套弄起來。
二人在遠處看著這對男女,光看著動作便知其定在做著茍且之事。方勉有些面紅耳赤,急忙就要離開,被關雄壹把拉住。方勉正欲出口斥責,卻見關雄手指向另壹處,口中噓了壹聲。方勉急忙看去,卻見離他們二人不遠處的壹棵樹後,正有壹人也正在看著這場活春宮。方勉壹驚,急忙穩下身形,悄聲問道:“那人是誰,怎地先前沒有看見?”關雄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也是方才發現,看他的位置,若是比妳我早來,定然早已看到,想來也是剛來不久,正看到了這出好戲。”說到這時,方勉突然緊皺眉頭,低聲道:“關兄,這對男女光天化日之下如此雖然有些不雅,但我們在此偷窺也算不上什麽正人君子,還是早些離去才是。”
二人正說話間,那壹對男女又換了壹個姿勢,此時那女子曲腿騎坐在男的身上,身子不斷上下套弄,壹對玉乳也隨之不停上下晃動。那男的伸手捉住玉乳不停揉捏,只覺下體被夾得死死的,忍不住用力挺動下身,配合著那女子的動作,壹時之間,啪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女子聲音越叫越大,忽而壹下站起,然後趴在男的雙腿之間,用手套弄了幾下,跟著螓首壹低,將那尚且帶著自身體液的物事壹下含了進去,接著便開始上下套弄起來。那男的口中直吸冷氣,壹雙手抱著女子腦袋,將那根硬邦邦的東西壹下直直插入其口中。女子猛然發出壹陣幹嘔的聲音,急忙掙脫開來,將頭扭到壹旁吐了幾下,方才扭過頭看著男的,嘴裏嗔道:“壹下插那麽深,妳想插穿我的喉嚨不成?”那男的急忙賠笑,二人又鬧了壹陣,女子情欲起來,壹下跪趴在地,挺起壹個翹臀晃了兩下。男的會意,急忙跪坐在其身後,掏出胯下那根物事,又用力掰開女子臀縫,下身用力壹挺,整根插了進去。二人壹前壹後,肆意交歡,直到月上中空,方才盡興。
壹場活春宮,方勉與關雄二人是從頭看到了尾。眼見得那壹對男女各自穿好衣服正欲離去,忽而壹陣冷笑聲隔空傳來。那壹對男女大吃壹驚,那男的急忙抽出腰間長劍,大聲喝問:“何方賊子鬼鬼祟祟的,快給我出來。”那女子亦是抓著劍柄,壹臉緊張。
但見先前躲在樹後的那漢子緩緩踱出,面帶淫笑看著二人,雙手不停拍著,淫笑道:“真是妙啊,兩位方才那壹場大戰,真是讓秦某大飽眼福。”那男的面帶怒容,怒斥壹聲:“好賊子,竟敢偷窺我夫婦二人的事,妳是何人,快快報上名來。”他說到夫婦二字之時,便見那女子俏臉壹紅,臉上帶了壹絲羞意。那姓秦的漢子先是看了壹眼那女子,目光中滿是淫色,又見那男的長劍指著自己,滿臉不屑,冷哼壹聲說道:“我秦如鶴壹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今日便是看了,妳待如何?”那壹對男女聞聽秦如鶴名字,不由同時打了壹個冷戰,齊齊退了壹步,異口同聲道:“竟然是妳!”不遠處暗藏身形的方勉問道:“關兄,這秦如鶴又是誰?”關雄壹臉冷森,目光死死盯著那秦如鶴,眼中殺意迸現,冷冷說道:“此人乃是江湖有名的淫賊,采花無數,犯下不少案子,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出現。”方勉見他右手已然握上了刀柄,亦同時握緊劍柄,待得情勢不妙,便即沖出去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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