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沈眠2
鬼片的世界 by 方所
2019-1-4 16:45
張天師說的話沒有收到黃晟的任何反饋,張天師頓了壹下,又道,“小友,妳已經無路可退了,還是交出靈氣團的秘密吧。”
黃晟終於開口說話了,他冷笑壹聲,嘲弄地看著張天師,道,“別傻了,妳認為我可能會交出去嗎?”
交不交都是死路壹條,黃晟哪裏肯便宜別人!
而張天師說的神道之路,那是他絕對不會做的!
強壓著別人的願意在他的神魂上,那時候復蘇的還是他嗎?
張天師默然,他從黃晟口中聽出了決絕之意,而他又沒有把握去搜壹個金丹高手的魂,到時候黃晟魂飛魄散了,那才是永遠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張天師頓了壹會,才很嚴肅地對黃晟道,“既然如此,那老道也只能請小友歇息壹段時間了。”
黃晟壹聽就知道不妙了,駭神術不再積蓄法力,直接發動,瞬間壹把三米來長,閃著幽幽紅芒的刀鋒,就出現在黃晟手上。
黃晟拿著這把駭神術形成的刀鋒,壹蹦,就撲到了張天師面前,就要劈下。
張天師幽幽壹嘆,化為雲霧消散開來。
黃晟劈了個空!
“小友,駭神術是能對元嬰修士造成傷害,但不是在壹個金丹修士手上。”
張天師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黃晟戒備地四處觀看,然後下壹剎那,空氣中稀薄的水氣凝集成繩索,直接就把黃晟捆綁成粽子。
黃晟青筋爆凸,三層光膜金光閃爍,要將“繩索”掙斷。
這時壹團雲氣飄了過來,直接蓋在了黃晟身上,擠壓著黃晟根本無法發力,手上的幽紅色刀鋒也掉了下來,失去了控制,法術形成的刀鋒也渙散為無形。
張天師在黃晟面前現出了身形,看著黃晟發紅的臉頰,壹時陷入了深思,臉上陰晴不定。
他想起了在龍虎山哭得聲嘶力竭的茅山派秦旭,也想起了被黃晟殺死的茅山派中人。
不管黃晟有什麽苦衷!
從這個角度上,黃晟殺之並不為過,何況還有王慧的預言,如果不殺他帶他回華夏,有極大可能被血魔附身,那樣才是禍害無窮。
按道理來說,張天師本不應該猶豫。
可這壹刻,他還是下不了決心。
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弟子。
壹個修道奇才,有極大的希望可以碎丹成嬰的人傑,卻最終因為靈氣不足而倒在結嬰的關卡。
天地間的靈氣在以可怕的速度在消散。
也許不用上百年,就會陷入無人可修道的慘境。
昔年鎮魔道還有天師出世,但傳承至今的鎮魔道,不僅人丁稀少,就能最高修為都不過築基階。
原因無它,天地間的靈氣越來越少了。
如果靈氣徹底消散,那麽華夏道門統統都會滅絕,那些各門派茍延殘喘的金丹修士也會個個死去。
那時候,追究這些,還有意義嗎?
張天師腦海裏壹直回蕩著王慧說的“黃晟會是未來華夏靈氣升格的幕後推手”,而如果他死了,就壹切皆休!
張天師又想起靠信仰發展實力的西方壹神教,最後化為壹聲長嘆,拿出了壹副棋局。
爛柯棋局。
這是張天師這幾百年來偶然得到的壹件至寶。
爛柯源自晉朝的壹個傳說,講的是晉朝時有壹位叫王質的人。
有壹天他到信安郡的石室山去打柴。看到壹童壹叟在溪邊大石上正在下圍棋,於是把砍柴用的斧子放在溪邊地上,住足觀看。
看了多時,童子說“妳該回家了“,王質起身去拿斧子時,壹看斧柄已經腐朽了,磨得鋒利的斧頭也銹的凸凹不平了。
王質非常奇怪。回到家裏後,發現家鄉已經大變樣。無人認得他,提起的事,有幾位老者,都說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原來王質石室山打柴誤入仙境,遇到了神仙,仙界壹日,人間百年。
張天師這爛柯棋局當然沒有這麽神奇,但是也妙用無窮,是後來有高人用仙料稀珍制作,能引人元神入棋局天地,更好挖掘領悟自身修煉的道法本源。
不過可惜,這爛柯棋局每人只用壹次,壹旦用過,第二次就無法使用,而且每使用壹次,爛柯棋局上面就會出現壹道裂痕。
張天師拿出來的爛柯棋局已經傷痕累累了,估摸著再來壹兩道裂痕就會完全裂開,到時候整個棋局就無法使用了。
張天師拿出爛柯棋局壹丟,爛柯棋局就悠悠飛向黃晟胸口。
黃晟胸口的“繩索”自動斷開,就讓爛柯棋局飛入,落在黃晟的胸前。
張天師再壹揮手,壹道雲氣從他手中飄出,落到黃晟額頭,進入了黃晟的泥丸宮裏。
黃晟只感覺到壹股強力的吸力,然後天旋地轉,沒等到他使用金手指,他識海金丹裏面的陰神就被勾出,隨著雲氣遁出了體內,然後落入了爛柯棋局的天地裏。
陰神壹入棋局天地,黃晟就感覺到陰神壹亮,各種細碎的法纂符文閃現,然後散入虛空,下壹剎那,棋局天地間風雷大作,地動山搖……….
而外面,黃晟陰神壹入爛柯棋局,整個身子就酥軟了下來,渾身壹動不動,就像死了壹樣。
張天師淡淡壹笑,雙手結印,雲氣就覆蓋了黃晟身上,將他封印起來。
“小友,這裏是個好地方,妳就在這裏好好安睡壹覺吧。”
接著張天師眼光掃過其他金屍,“倒是差點把妳們忘記了。妳們就跟著黃晟小友,壹起沈眠吧。”
說著,盤旋在它們身邊的小雲龍就是壹動,化為雲氣,直接將這些金屍覆蓋封印住,從半空中落到地面上來,濺起壹地塵埃!
除了張天師,其他人都咳嗽不停,好壹會兒才緩過來。
張天師又恢復了那個笑嘻嘻的老頭樣子,走到了歐康納他們前面,道,“好吧,事情結束了,我們走吧。”
歐康納他們疑惑地看著張天師。
張天師壹看就知道語言不通,望了班尼壹眼,班尼立即醒目地翻譯道,“他讓我們走了。”
“等等,把那些經書帶上。”其他人都準備離開了,伊芙琳指著丟在地上的經書,突然用英語喊道。
張天師不解地看著伊芙琳。
班尼立即翻譯道,“她說要帶上那些書。”
張天師順著伊芙琳的手指望去,手壹揮,兩本經書和經書旁邊那個盒子鑰匙就飛了過來,落到了伊芙琳的手上。
伊芙琳面露喜色。
古物博物館館長和阿德斯貝就皺起了眉頭,從他們角度來想,他們是寧願兩本經書永遠在哈姆納特沈眠的。
不過這種情況他們也不好說什麽,主要是說什麽那個東方老頭都聽不懂。
“走吧。”張天師又招呼著說道,這壹下,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邁開腳步準備離開這間石室。
突然,幾乎密封的石室裏狂風大作,黃沙卷起,朝著伊芙琳他們卷了過來。
原來是伊莫頓,在沒有貓咪的情況下,看到伊芙琳拿走了兩本經書,終於按捺不住,現出身形來,想要搶奪經書,去復活他的愛人。
張天師是本來就不知道有伊莫頓的存在,他的眼中壹直只有黃晟,而歐康納他們,則壹直被張天師和黃晟的鬥法吸引,忘記了伊莫頓的存在。
望著吹來的黃沙龍卷,歐康納他們都楞住了,班尼倒是反應十分迅速,第壹個往石室門口跑,而張天師,卻是臉色壹凝,身子化為漫天雲霧,主動跟黃沙龍卷攪和在壹起,將黃沙龍卷逼退到石室裏邊。
壹眼望去,就像壹白壹黃兩條龍卷風在彼此糾纏。
這戰況可比黃晟跟張天師的打鬥激烈多了,兩個非人存在之間的戰鬥,歐康納他們哪裏敢逗留,壹個個小跑著就往石室門口沖出去。
而伊芙琳,逃跑的時候,還緊緊抱著兩本經書不放手。
伊莫頓被張天師纏著,只能眼睜睜看著伊芙琳他們逃跑,它憤怒了起來,黃沙龍卷中發出陣陣恐怖的咆哮聲。
然後黃沙龍卷壹下子膨脹開來,直接將整個石室占據,並向上擴張。
整個太陽神拉神像的石室被撐開,壹道幾十米長的黃沙龍卷突破了哈姆納特,直接現身在撒哈拉沙漠的天空底下。
遮天蔽日!
氣吞山河!
直接就把張天師化身的雲霧龍卷壓制住。
張天師壹聲怒喝,也不甘示弱,法力揮灑而出,沙漠中稀薄的水氣被不斷聚集而來,匯聚到他化身的雲霧身上。
這裏是沙漠,水氣稀薄,阻礙了他實力的發揮!
但就這樣,收集了沙漠中水氣的張天師化身的雲霧,也猛地壹漲,變成了壹條長十幾米,張牙舞爪,栩栩如生的雲龍。
而伊莫頓的黃沙龍卷中,也變化出了壹個酷似伊莫頓的冷酷黃沙巨臉,朝著雲龍張嘴咬了下去。
雲龍就是壹爪紮了下去,龍爪劃過黃沙巨臉,直接將巨臉毀容。
受此壹擊,黃沙巨臉發出吃痛聲音。
元嬰級別的攻擊都裹挾著精神攻擊,哪裏是伊莫頓受得了的。
伊莫頓隱去了巨臉,不在用巨臉撕咬,反而將雲龍卷入黃沙龍卷風中,發動了它吞噬生命力的能力,想要用這招將張天師殺死。
張天師化身的雲龍頓時變得有些淡薄,而黃沙龍卷風則變得微微濕潤。要知道,吸走的不是水分,而是張天師的生命力。
張天師立刻使出了全力,壹條雲龍在黃沙龍卷風盡情飛騰,龍爪鱷咬,神龍擺尾,猛龍沖刺,各種招式都用了出來,每壹擊都裹挾著張天師幾百年修出來的堅韌精神,撞擊在伊莫頓的靈魂上。
“砰、砰。砰。”
終於,伊莫頓被撞得神魂渙散,再也無法維持龍卷風型,重新化為人型,摔倒了沙漠地上。
伊莫頓本來就沒有完全恢復實力,雖然有著沙漠的地利,但終究不是張天師的對手。
看著伊莫頓眼神迷離的樣子,張天師趁熱打鐵,雲龍在半空中繞了壹圈,就朝著伊莫頓胸口穿透過去。
伊莫頓胸口被洞穿。
張天師在從哈姆納特跑出來的歐康納等人面前重新化為了人形,望著胸口被洞穿的伊莫頓。
伊莫頓還沒恢復清醒,但是胸口的洞卻是飛快由沙子覆蓋,然後化為血肉,沒壹會兒,伊莫頓就變得像沒受過傷壹樣。
張天師輕咦了壹聲。
老實說,伊莫頓有這種復原能力他壹點都不驚訝,但他驚訝的卻是,伊莫頓神魂的堅韌。
這才是張天師頭疼的。
這時候,阿德斯貝突然叫了起來,“沒用的,它是不死之身。”
張天師古怪地望了阿德斯貝壹眼,阿德斯貝則不怒自威地望了壹眼班尼,班尼立刻尖聲給張天師翻譯,“他說這個怪物是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張天師眉頭蹙起。
伊芙琳眼珠子轉了壹下,插嘴進來,“不對!既然《亡靈黑經》能將它復活,那麽,《太陽金經》應該能將它消滅。”
說著,伊芙琳就自顧自拿出《太陽金經》,用盒子鑰匙打開了經書,在上面查找起來。
“有了,找到了。”翻找了壹會後,伊芙琳雀躍地喊道,然後就用古埃及語念了起來。
“塵歸塵,土歸土,該走的,不當留。”
壹直註意的張天師就感覺到,隨著伊芙琳的咒語念出來,壹副無形的波動從經書上散泌出來,滲透到地下。
然後,天空就暗了起來。
“不!”伊莫頓恢復了清明了,見到這幅情形,就是壹聲絕望的大喊。
壹輛幽冥馬車憑空出現,極速朝著伊莫頓行駛過去,轉眼間就穿過了伊莫頓的身子,帶著伊莫頓的聖靈離開。
聖靈是伊莫頓法力所在,失去了聖靈,伊莫頓就沒有了法力,也就沒有了不死之身。
張天師敏感地發現了伊莫頓氣息的不對,心念壹動,壹柄雲劍就出現在伊莫頓面前,朝著伊莫頓插了下去。
伊莫頓眼裏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然後慢慢倒下,化為壹具破敗不堪的幹屍。